飄天文學 > 此婚已歿 >第120章不能離婚
    陸依恆在我印象裏,雖然不像蘇謙那樣處處有禮,但也絕不是隨便發火的人。

    他們跟蕭閔行都不同,至少在我面前是這樣的,能很好地掌控自己的情緒,既是在我與陸依姍,他親妹妹之間有爭執時,也都表現的很得體。

    所以這一句帶着很嚴重責備的話,讓我很不適應,也有點內疚。

    許久才低下頭說:“我並不瞭解他,他也不會讓我瞭解,所以做爲他的妻子,我是失敗的。”

    “這麼說,你們離婚還真是很有必要。”陸依恆幾乎沒等我把話說完,就接了過去,語氣不善。

    我喫驚地擡頭看他,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

    腦子裏卻已經亂成一團,原來連他最好的朋友都看得出來,我們沒辦法走下去了嗎?

    還是他要爲自己妹妹的後半生考慮,所以纔會支持我的這個決定?

    或者是蕭閔行跟他說了些什麼,同爲醫生,他又是蕭閔行的朋友,那是不是關明月早就把他的病情和病因跟他說了,所以他纔會這樣?

    手機這個時候在包裏震動起來,發出“嗡嗡”的聲音。

    我拿出來看到上面是米娜的號碼,纔想起與她的半小時之約,忙着接了起來。

    她在那頭急着說:“你在哪兒啊?打了好幾通電話都不接,我跟卓峯都快把醫院給拆了,正逐層往上找呢。”

    “我沒事,你們不用找了,在樓下等我吧,我一會兒就下去了。”這是我來到這裏以後說的最理性的話了。

    而陸依恆也涼涼看我一眼,把眼睛轉回到那扇門上說:“秋小姐既然有事,就先走吧。”

    我急着說:“閔行怎麼辦?他家裏的人知道這事嗎?”

    陸依恆嘴角扯了一下,不像是笑,跟刻意做出某一種表情似地說:“現在還不知道,他的事一向不讓老宅的人蔘與,所以如果那邊有人問起你,希望你也不要說漏出去。”

    我覺得特別不可思議,他都病成這樣了,我要跟他離婚,而他家裏竟然還沒一個人知道?

    萬一真的有什麼閃失,那以後怎麼辦?

    就算是全家人都靠不住,但我覺得他媽媽還是可以的呀,每次見到她的樣子,都好像全心在幫他的,怎麼會什麼事都不讓老宅知道呢?

    再說了,那個時候我們結婚,也是這位婆婆大人幫忙纔會進行的如此順利,他也並不是什麼事都不讓家人蔘與的,爲什麼單單這事不同?

    可是我覺得自己說服不了陸依恆,只能輕聲說:“那要不我留下來照顧他吧,至少現在我還是他的家人,也知道他的病情。”

    陸依恆的臉色轉了轉,最後直直看着我的眼睛說:“你如果真的要留下來,那一切都要聽我的安排。”

    我沒說話,也看着他。

    他把目光移開,默了一會兒才說:“第一,無論孩子是誰的,當着他的面都要告訴他是就是他的,第二不能提離婚。”

    “這是爲什麼?”我急聲問。

    陸依恆也不迴避,問我:“你不覺得自己

    很矛盾嗎?一邊給着他希望,一邊又讓他絕望,蕭閔行的病確實因你而起,因爲別人都給他帶不來這種患得患失,又無比焦慮的感覺,在他心裏也從來沒有真正在乎過什麼,公司也好,錢財也罷,對他來說就是填充生活而已,有可以,沒有也行,只有你,不同。”

    我看了他許久纔想起來問:“那你的意思是,我留下來好呢,還是不留好呢?”

    “你覺得呢?”陸依恆問。

    我回答不出來這樣的問題,其實他們都不知道蕭閔行對我的態度,他們大概現在也是以主觀的思想,在想着我們兩個人的關係。

    那些生活裏的細節,那些我受過的折磨和苦,沒有人知道。

    當然我也很懷疑蕭閔行的病是否也真的如他們所說,如果他真的是怕我離開,又怎麼會處處激我呢?

    沒有人會是這樣的。

    他雖然嘴上說永遠不會離婚,但是行爲沒有一次不是把我往絕路上趕。

    我有時候也會想,如果我真的死了,那他會怎麼樣?會高興嗎?我這個騙子,終於被他折磨到失去生命,得到了自己應有的懲罰,還給了他自由的生活。

    說到底,他要的也還是那個霸道的權利,那個可以支配我的權利,而並非真的需要我這個人。

    所以我既是留下來,對他也不會有幫助,只是回到過去的循環裏而已。

    好像靈魂開竅一樣,想通這點,我幾乎一刻也不想再跟陸依恆說下去,把手機收到包裏說:“他並不一定就想看到我,或許看到我還會加重他的病情,我還是先走吧。”

    從樓上下來,才發覺臉上溼溼的,用手去抹竟然是淚,而且早已經涼透。

    都走到這個份上了,不如斷個徹底,他回到他原來的生活,我也過回自己,可能那樣纔是對他病情最有力的幫忙吧。

    卓峯和米娜看到我後,都沒問一句話,開車離開醫院。

    我在第一個路口,就讓他們停了下來,然後說:“我回一趟家。”

    “我送你回去。”米娜立刻說。

    我沒同意,把包從座位上拿起來說:“現在蕭閔行還在醫院裏,沒有那麼快回來,不會有事的,你們先忙去吧,如果我晚上不回你那裏,也不用着急。”

    米娜等我說完,才接話;“到時候再電話聯繫吧,你手機可不要關了。”

    我點頭,從他們的車裏下來,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往家裏走。

    家裏應該好多天都沒人收拾了,地上很髒,客廳的桌子上堆着一些酒瓶,沙發墊扔在地上,有兩件蕭閔行的衣服也隨意扔在沙發背上,看着像他在這裏坐的時候脫下來隨手放的。

    我簡單把東西收拾起來,該洗的扔到洗衣機裏。

    然後往樓上走去。

    他的房間還好,並不亂,但是裏面有一些灰塵,感覺也是好幾天沒人住的樣子,反而是我的房間裏,很多東西都扔的亂亂的,還有摔打某物留下的痕跡。

    牀上的被子也扯到了地上,燈還開着,窗簾一半拉開,一半合着,接住了外面夕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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