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持續着不斷。
時小念望着那些亂成一團的人,恍過神來,回眸,只見馬路對面停着五六部高端品牌的轎車,車身統一全黑,被霞光披成另一種富有質感的顏色。
喇叭聲連綿不絕。
連帶追蹤大新聞的記者們都紛紛轉頭望去。
車門被打開,從車上下來十來個穿着黑色西裝的高壯男人,戴墨鏡,配耳機,標準的保鏢打扮。
其中一個走到第二部車前,伸手拉開車門,恭敬地彎腰低頭。
一條修長的腿從裏邊伸出。
那一剎,時小念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她的呼吸跟着滯住。
那人從車上走下來,一襲深色的西裝,領帶用繁複的方式打結,領帶夾點綴着細鑽,衣冠楚楚,玉樹臨風。
他下車,慢慢直起身體,一張臉從車門後緩緩進入衆人的視線中,那是一張會讓人忘了呼吸的俊龐,齊整的短髮,深邃的輪廓,漆黑的眉峯如刃,一雙眼睛深沉,雙瞳如墨,深如海底,鼻峯俊挺,一雙薄脣淺抿,下巴的弧線性感卻又盡顯靜默。
宮歐。
消失四年,都以爲是被綁架撕了票的宮歐……他回來了。
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失了聲音,連風都停止下來,只爲這一個男人的出現。
馬路很寬很寬。
寬到時小念在馬路這一邊都望不清他的臉,她坐在腳踏車上就這麼呆呆地望着他。
他回來了。
“總裁,這邊走。”!$*!
保鏢爲宮歐引路。
“嗯。”
宮歐淡漠地應聲,隨着保鏢往前走去,宮歐轉過臉望向時小念,黑眸深沉得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
時小念呆呆地望着他,隨着他這一眼望過去,她莫名地覺得自己快死了。
死於他的目光。
宮歐朝她微微一低頭頜首,然後便收回目光往前走去,走向N.E大廈。
大家的喫驚都不小於時小念,饒是八面玲瓏的記者們也全部呆了許久,這才恍過神來,抓着話筒就衝向前,“宮總,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你知道你被判定了死亡嗎?這幾年你去了哪裏?N.E要被賣了你知道麼?”
記者們問出時小念想問的所有問題。
宮歐站在記者面前,被他們團團圍住,個子頎長的他應該是人羣中最矚目的那個。
像一顆耀眼的星星,奪走所有的光芒。
他接過一個記者的話筒,黑眸冷冽地看向衆人,薄脣微掀,嗓音性感而冷漠,“我知道各位有很多問題,但現在我還有很多事處理,之後會安排記者會。”
“宮總說點什麼吧,不然我們沒法交待。”
記者們激動地說道。
死而復生?失蹤復回?
太戲劇性,一個失蹤四年的人在被判定死亡的時候出現了。
宮歐正欲離開,聞言,他的薄脣勾了勾,黑眸掃向他們,一字一字開口,“你們只需在新聞上寫一句話。我宮歐,回來了。”
說完,宮歐就往N.E大廈走去,沒有一步的停留。
“宮總!宮總!”
記者們激動地要衝上去,保鏢們立刻出來阻攔。
她推了推宮葵,“小葵,你見到你Dad了嗎?”
這是她的夢麼。
她是不是做夢了,她夢到在最美的黃昏見到了宮歐。
“見到啦。”宮葵指着N.E大廈一臉理所當然地道,“在那裏啊,我有見過電視裏的Dad!他就在那裏啊。”
她看到爸爸媽媽訂婚時的視頻。
“……”
就在那裏。
時小念呆呆地望着N.E大廈。
回來了。
他真的回來了。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有美夢成真這件事。
……
十分鐘後,時小念帶着雙胞胎進入N.E大廈,乘電梯到達總裁辦公室的這一樓層。
一進去,祕書安妮見到她就微笑,“席小姐,找總裁是不是,他在開會,我現在就去和他說,總裁肯定立刻出來。”
說着安妮就往會議室的方向走去。
安妮是N.E的老員工了,見證過總裁將時小念肆意帶進會議室,四年過去,總裁想見未婚妻的心情一定更加迫切。
“誒,我可以等……”
時小念來不及阻止她,有些無奈地笑笑,她低眸看向一對雙胞胎,“那我們坐一會吧,一會Dad就出來了。”
“好。”
宮葵甜甜地應道。
時小念將他們帶進休息室,她坐在長長的沙發上,冰冷的雙手捂着自己的臉。
還沒見到人,她的臉已經熱成這個樣子了。
真是的。
又不是十七、八歲情竇初開的時候,時小念,別太丟人。
宮曜靜坐在一旁,宮葵圍着休息室的茶几轉來轉去,跑來跑去,手裏甩着一枝藍色的花,“我一會要把花送給Dad,Dad一定會特別愛我。”
送東西。
啊。
時小念纔想起來,她好像都沒有準備禮物,她咬了咬脣,算了,等着吧。
要是她就這麼走了,一會宮歐肯定又要說她。
他的脾氣可一向不怎麼好。
話說回來,他這四年究竟去了哪裏呢,衣着光鮮地回來,他究竟在做什麼。
“叩叩。”
門被敲了兩下。
時小念的心頓時一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手指有些緊張地動了動。
門被推開來。
祕書安妮捧着文件從外面走進來,朝她低了低頭,“席小姐不好意思,總裁在開會,讓你在這裏稍等一會。”
稍等一會。
時小念的臉色微微僵了僵,隨後她點頭,“好的。”
也是,宮歐一回來就面對N.E亂七八糟的一堆雜事,當然是要先處理好。
“那是咖啡還是牛奶?”
安妮問道。
“牛奶,謝謝阿姨。”宮葵舉高手中的花開心地道。
“給她白開水,她今天喝過兩杯牛奶了。”宮曜坐在一旁冷冷地道。
“Holy!”
宮葵怒目。
“我是哥哥,你要聽我的。”宮曜朝安妮充滿禮節性地點點頭,“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