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閃婚虐戀:渣男請走開 >第794章 逼出他的真話
    “我懷孕了。”

    時小念病人道。

    宮歐的臉黑了,僵在那裏從喉嚨裏蹦出一個字,“靠!”

    ……

    從診斷室出來,洛烈三步並作兩步地往宮的病房走去。

    “砰!”

    病房的門被重重地推開。

    宮正靠在牀上看書,手背上插着針接受輸液,乍一眼看到洛烈進來,連裝睡都來不及,只能愣在那裏看着洛烈。

    怎麼又回來了。

    什麼洛烈變得這麼喜歡糾纏不清。

    宮的眉頭擰起來,洛烈的呼吸有些重,大步朝着他衝過來,伸手就抓住他的手,將袖子往上捋去。

    “你幹什麼?”

    宮皺着眉問道,收回自己的手臂,卻牽扯到各處傷口讓他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袖子被捋了起來。

    洛烈站在那裏,然後他就看到了宮手臂上的一些長條形肉疤,做手術的時候,他只在意到傷口,沒有管這些舊傷痕。

    原來是自殘傷出來的。

    洛烈呆呆地看着,宮不滿地看着他,忍着痛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道,“你這是幹什麼?”

    “你就這麼想念他麼?”

    洛烈直接地問了出來,聲音沙啞,沒有清冷,只有悵然。

    “你在說什麼?”宮蹙着眉,將自己的袖子放了下來。

    “我知道你不是來救我的,你只是怕我和席鈺一樣,到死都無法釋懷對一個人的感情。”洛烈說道,雙眸看向宮貼着多處紗布的臉,依稀能看到俊逸,“我知道在你不顧一切衝向我的那一刻,我只是席鈺的替身。”

    宮靠在牀上,聞言整個人都僵住了,一動不動地坐着,臉上的血色一寸一寸消失,連嘴脣的顏色也失去了,“誰告訴你的?”

    “你告訴我的。”

    “……”

    宮的心口狠狠一震,還在輸液的手猛地握緊拳頭,輸液管裏有回血的跡象。

    好久,宮才道,“我說的,怎麼可能,我怎麼不記得。”

    他知道,這並不重要。

    他也知道,這很可能就是從他嘴裏說出去的,這一點都不奇怪,畢竟他記得太深了。

    “你不記得的事情太多了。”

    洛烈說道。

    宮擡起眼看向他,牙關咬得有些緊,洛烈低眸看向他的手臂,那裏已經被袖子遮住了。

    “你想說什麼?”

    頓了頓,宮問道。

    “我到今天才發現,我其實一點都不瞭解你。”洛烈站在他的病牀前說道,“就像你這一張臉,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真正的樣子,你的性格,我也不知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宮問道。

    “剛剛,我知道了所有的故事,我這才發現原來你是那樣的一個人,習慣懦弱、習慣逃避。”洛烈說道,眼中帶上一抹深意,“然後,我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那一年,在角樓上,你是不是聽到了我的話。”

    聞言,宮的眸子猛地縮起,轉過臉去,“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

    好,那就說到明白爲止。

    洛烈站在那裏,一雙眼凝視着宮的臉龐,沉默了半晌一字一字說道,“宮,我喜歡你,你呢?”

    這是當年他的告白。

    當年,宮就趴在桌子上,他就坐在旁邊,凝視着,告白着,然後就聽到宮的那一番話。

    現在,他終於明白宮爲什麼會無緣無故地說出那些醉話,原來都不是無緣無故的。

    宮醉着,卻比任何人都清醒。

    “……”

    宮的臉色煞白一片。

    看着他這樣的神色,洛烈近乎絕望地閉上眼,自嘲地笑了一聲,“看來我猜對了,你這個人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歡逃避,對家族是如此,對席鈺是如此,對我洛烈也是如此。如果不是時小念把我們之間的這層紙捅破了,你能裝傻一輩子吧?”

    這話裏已然有了指責的意思。

    宮咬了咬牙,直起身體,看向洛烈嘴角邊的一抹自嘲,道,“就算我早知道了又怎麼樣?”

    他想知道什麼?他能知道什麼?“早知道了又怎麼樣?”洛烈看着他,不懂哪來一股氣,整個人猛地俯下身,雙手按在白色的被面上,一雙眼緊迫地盯着宮,臉近距離地逼近他,“宮太太說我沒有勇氣,我想我真是和你一樣懦弱,但我不會像你一樣,一次又一次地逃避,我知道改正!”

    他靠得太近,宮幾乎能感覺他的呼吸聲。

    “你究竟說什麼?”

    宮往後靠了靠,臉上沒有表情,只有長長的眼睫毛狠狠地顫了顫。

    “第一次趁你喝醉了我說,是我錯。這一次不會了。”洛烈俯着身站在那裏,一雙眼中滿是堅定,“

    宮,我喜歡你,你呢?”

    “……”

    宮僵住,他想從這張牀上下去,但他動不了,骨骼各處都叫囂着疼痛。

    洛烈沒有退步的意思,人繼續往宮靠近,一雙眼睛深深地盯着他,宮往後退去,洛烈再接近。

    病房裏只剩下呼吸。

    宮不斷往後退去,洛烈不斷靠近,鼻子幾乎觸碰上他的,宮退無可退,枕頭被他壓得陷下去,看着靜在眼前的一張臉,宮伸出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洛烈!你究竟想幹什麼?”

    “發怒了麼?”洛烈清冷地笑出一聲,“那你告訴我答案,清醒地告訴我答案!”

    聞言,宮的怒意全部被勾了起來,從喉嚨裏低吼出來,“既然你知道我早就明白,你也該知道我的答案,我的答案從來都很清醒!”

    幾年前得不到結果,他以爲過了幾年就能得到?

    “你說啊!”他要聽宮親口說出來,清醒地說出來。

    “我宮不愛男人!你離我遠一點!憑你一個醫生也想接近我?”

    宮咬着牙道,語氣透着濃烈的憤怒。

    “不愛男人?那席鈺算什麼?”洛烈站在他病牀邊,整個人俯身看着他,喊得比他更大聲。

    與其說這是告白的現場,不如說是吵架的現場。

    “他就是席鈺!”宮吼道,怒氣衝衝地瞪着他,“我和你的取向不一樣!”

    他說得很用力,字字重音。

    他就是席鈺。

    他不愛男人,但他愛席鈺,就是這麼簡單。

    “……”

    宮的話音落下,洛烈的眸子僵住,定定地看着他,所有的怒意轟然褪下,臉色比他白得更加可怕。

    太陽照進來,打光打得太厲害,打得兩個人的臉上都沒了血色。

    宮怒視着他,不滿他的靠近。

    很久。

    久到如同過了一世紀,洛烈才慢慢直起身子,站在那裏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紗布,忽然笑了一聲,笑得再苦澀不過,“看,這樣不就好了。”

    “……”

    宮怔住。

    “說出一句心裏的感受有那麼難麼?”洛烈笑着說道。“要是當年你肯這樣用力地說上一句真話,你和席鈺也就不會留下這麼多遺憾了。”

    宮震驚地看向他,“你……”

    “我還真不錯,當年席鈺沒有逼出你的真話,我今天逼出來了。呵,呵呵。”洛烈笑着說道,一邊笑一邊往後退去。

    “……”

    宮看着他,目光黯下來。

    真話。

    僅僅是缺了一個勇氣說出真話而已,然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看來今天,我們都改正自己的毛病了。”洛烈繼續往後退去,“我終於能在你清醒的時候告白一次,而你,終於願意清醒地說一次心裏的感受了。”

    他邊說邊笑,笑得越來越張揚,也越來越刺眼。

    “……”

    宮感覺自己的喉嚨裏梗着一根刺一般,扎得他疼痛。

    洛烈一直笑着退到門邊,伸手打開門,再也沒有力氣將自己的視線維持在他的身上,“宮,一個人的人生很短,連開口表述自己感受的勇氣都沒有,會活得很累。我現在不累了,我希望……你也能輕鬆。”

    看着洛烈臉上的笑容,宮的胸口泛起一陣內疚,“洛烈,我剛纔……”

    “你很誠實,我謝謝你的誠實。”洛烈笑着說道,“我知道我從來沒在你的眼裏過,我也知道我這樣身份的人根本高攀不起宮家的長子。”

    宮家的大少爺,雲裏的人物。

    他算什麼,一個無父無母無親無朋友的人,靠着宮家敵對補助才存活的一個人,本就沒有資格去捧一朵雲,更何況,這朵雲也從來不曾在他頭頂上停留過。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承認我剛纔的情緒比較糟糕。”宮說道,他回想自己剛剛的那些話,眉頭再度皺了起來。

    “宮,我不需要內疚,真的,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洛烈笑着說道,倒退着走出病房,將門關了上去。

    “砰。”

    門被關上。

    宮頭疼地閉上眼,手指撫上自己的手臂。

    洛烈走出病房,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像是失了魂魄一般,有聲音不斷地在他耳邊迴盪。

    “既然你知道我早就明白,你也該知道我的答案,我的答案從來都很清醒!”

    “我宮不愛男人!你離我遠一點!憑你一個醫生也想接近我?”

    “他就是席鈺!我和你的取向不一樣!”

    是呵。

    就憑他啊……

    就憑他啊,可就憑他,也有權利告白的不是嗎?也有權利去承受所有的失敗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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