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被宮葵纏得沒辦法,想着宮歐說的也是,反正有大批保鏢跟着,在S市是出不了事的。
“那好吧,我帶你們去,但你們……尤其是你,宮葵,你要聽話,不準亂跑,聽到沒有?”時小念警告着自己肉乎乎的女兒。
“明白!宮太太!”
宮葵立正,朝她不倫不類地行了個軍禮。
“……”
時小念被女兒逗笑,轉眸看向畫板上還沒畫完的畫,等回來再接着畫好了,“那我們走吧。”
“好哦!”
宮葵興奮地往外跑去。
時小念帶着宮葵走到樓下,大門口封德已經帶着傭人站在門口,將小弓箭放進一個小提琴盒子裏然後遞給宮曜。
“謝謝。”
宮曜朝封德有禮地低頭,接過小提琴盒背在身上。
“我們出門買東西不用揹着弓箭吧?”時小念走過去伸手提了提宮曜肩上的琴盒,還不輕。
這麼揹着太累了。
宮曜看向她,搖了搖頭,“在我沒有練熟以前,弓箭必須一直帶在身邊。”
“這話誰教你的?”
時小念有些詫異地問道。
“是Dad和他說的。”宮葵從一旁跳出來,往上捧了捧宮曜的琴盒,連連搖頭,擠眉弄眼,“好重好重,還好我沒有學。”
還好Dad沒有要她學,太嚇人了。
是宮歐教兒子的?
時小念對宮歐最近的舉動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她看着宮曜堅定的目光沒再要求他把琴盒卸下來。
一旁,封德正在吩咐人往車上裝軟墊,時小念看過去,封德慈祥地微笑,“你現在懷孕了,坐車不舒服,加個軟墊舒適一些。”
“義父想得太周到了。”
時小念感激地道。
“這些是水,萬一路上渴可以帶着喝。”封德說道,讓一旁的傭人把大箱的水搬上車,又有搬出一箱紅酒。
時小念徹底愣住。
“這是法國最新推出的無酒精紅酒,孕婦也可以喝,味道還不錯的,你可以嚐嚐。”封德指着紅酒說道。
時小念失笑,“義父,我只是去買東西,不是現在就去度蜜月。”
聞言,封德的臉上露出尷尬之色,“看我這記憶,我還以爲你們今天就要動身去北部灣了呢。”
“那把這些先拿出來吧。”
“都搬上車了,就放着吧。”封德說道,伸手將後備箱關了上去,又從傭人手中拿過一條軟毯,“這個毯子你帶着,困的時候蓋一下。”
時小念有些怔怔地看着他,“義父你說得我好像要出遠門一樣。”
都說她今天還不是去度蜜月。
“我這不是擔心你麼。”封德說道,人站到她的面前,深深地凝視着她,“小念,一路小心。”
“好,放心吧。”
時小念笑着點點頭,轉眸看向兩個孩子,“你們兩個,先上車吧。”
“知道了。”
兩個孩子先後上車。
時小念抱着毯子緊跟着要上車,忽然聽到一陣急速的車聲傳來,她錯愕地擡起頭望去,只見銀灰色的跑車從路上一路飆車而來,漂移一個大圈,猛地一個急剎車後停在他們前面,塵煙被捲起無數。
宮歐風塵僕僕地從裏邊走了下來,一雙黑眸直勾勾地望向她。
陽光下,他的臉有些蒼白。
“宮歐?”時小念莫名地看向他,“你不是去公司了麼?”
怎麼又回家了。
宮歐站在那裏,伸手關上車門,低下眸,嗓音低沉,“我有文件忘了拿。”
“你親自回來拿文件?”
時小念狐疑地看着他,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麼?
宮歐沒有回答,沉默地走向她,看着她手裏抱着的毯子,“現在就準備走了?”
“別轉移話題。”時小念質問地盯着他的臉,眸子轉了幾下,認真地說道,“堂堂大總裁怎麼會親自回來取文件,一定有陰謀,我知道了!”
風在一瞬間停止。
宮歐站在那裏低着眼,薄脣抿出一抹白。
“是不是連我出個門你都捨不得了?還要回來再送一下?”時小念笑得一臉燦爛,雙眸清澈地看着他,“宮歐,你也太黏了吧。”
一旁站着的傭人們低頭憋笑。
宮歐低眸瞪了她一眼,“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趕緊走,路上小心。”
“哦,那我走了。”
時小念抱着毯子朝車子走去,一隻修長的手在她身旁擡起又放了回去。
“我去拿文件。”
宮歐轉身往裏走去。
時小念彎下腰,驀地又轉頭看向宮歐的背影,柔軟的嘴脣動了動,還是低聲喚出來,“宮歐。”
宮歐的腳步一下子停住,慢慢回過身來,面無表情地望向她。
時小念把毯子扔到車裏邊,笑容滿面地朝宮歐張開雙臂
,“抱抱。”
周圍站滿了人。
衆目睽睽。
宮歐瞪向她,“你有病啊。”
“抱一下,我就走了。”
時小念固執地張着雙臂向他討要抱抱,不肯放棄。
一旁的傭人和保鏢們都強忍着笑意轉頭看向別方。
宮歐一臉不耐煩地看着她,忽然大步走向她,一把將她撈進懷裏用力地抱住,大掌按住她的頭,將她緊緊抱住,帶着濃烈的依戀。
時小念被抱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你這女人真是煩,還說我黏!”
宮歐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炸了起來。
明明是他把她抱得比較緊。
時小念笑了起來,伸手攀上他的背,笑着說道,“宮歐,我會小心的,所以,你放心吧。”
她的話剛說完,便能感覺到宮歐的身體有微微的僵硬,時小念鬆開手來,雙眼明亮,“那我走啦。”
“好。”
宮歐站在那裏,黑眸深深地盯着她。
“嗯,拜拜。”
時小念衝他擺了擺手,然後低頭坐進車裏,一旁站着的司機連忙將車門關上,坐上駕駛座。
車子緩緩往前啓動,時小念回頭,宮歐還是站在原地,就這麼直直地望着她。
一直到他消失在她的視線裏,他還是那樣站着。
他大概已經忘了要拿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