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喵相師 >36.第三十六章
    麼麼噠麼麼噠!  “不猜。”單寧掃了半碗飯, 想着早上把霍銘衍餵飽了,中午不知道霍銘衍會不會好好喫飯。對孔利民這種故意賣關子的惡劣行徑, 單寧堅決不縱容。

    老成和單寧一塊出來喫飯, 正無聊着呢,不由踢了孔利民一腳:“有話就說, 有屁快放, 別神神叨叨的。你能有什麼事兒,不是被叫去給人通下水道就是被叫去殺白蟻吧。”

    孔利民怒了:“滾!”

    孔利民和老成都是被扔到西城區來的,但從來都不惺惺相惜,沒辦法,兩個人都愛吹牛,吹着吹着就牛皮就吹破了, 有人聽不下去就會反駁:隔壁老孔/老成可不是這麼說的。沒錯, 他們回憶往昔的時候都會着重強調自己有多牛逼, 牛逼的人自然需要一點陪襯, 比如一個被弱智光環籠罩的豬隊友什麼的。

    孔利民和老成相互在對方的故事裏充當着偉大的豬隊友角色,專業搞笑役、專門拖後腿, 給整個故事增光添彩。

    孔利民還是沒憋住,把兩件事兒說了出來:“頭一件事就是那熊孩子的媽昨天傍晚被馬蜂的蜇了, 蜇得那叫一個厲害, 臉腫成了豬頭。馬蜂窩不是沒了嗎,這回她都沒報案, 還是我那當護士的老婆回來告訴我的。”

    “嘖, 就這事?”老成嗤之以鼻, “孔利民啊孔利民,你這是越活越回去了。”

    單寧插嘴把昨天的情況告訴老成。

    老成這回沒再譏諷:“孩子會那麼熊,一般是因爲家長不教。道理說得再多都比不過言傳身教,很多時候家長是什麼樣的人,孩子也會是什麼樣的人。”都是人生父母養的,當巡警、當城管也沒招誰惹誰,憑什麼就要被戳着鼻子罵?別看他老嘲孔利民,事實上孔利民當年也是辦案能手,在他們這批人裏是拔尖的,誰提起來都會豎起大拇指來誇。

    現在這樣窩窩囊囊地過活,真叫人憋屈。

    孔利民也沉默了一會兒,才說起另一個消息:“女屍那個案子,南城區那邊不是着手調查了嗎?我朋友和我說,今天去找那女屍的丈夫發現他臉上被貓抓了好幾道抓痕,看着都快毀容了。他家沒養貓,周圍人也沒貓,也不知道那貓是哪來的,邪乎!”

    單寧扒飯的動作頓了頓,停下喝了口水,十分鎮定地點頭應和:“聽着可真邪門,可能是黑貓抓的,聽說黑貓特別邪乎!”

    “還真是黑貓,”孔利民說,“那傢伙說他看到一道黑影。我聽朋友說了那傢伙的情況,感覺他老婆的死十有八九和他脫不了關係。”

    單寧精神一振:“有什麼進展?”

    孔利民說:“證據還沒有,不能扣留他,不過通過通訊號碼追蹤有了不少線索,已經鎖定一個頻繁和他通話的目標。那目標是天佑保險的女員工,根據調查,他們是同鄉,幾年前就認識了。當年那傢伙第一個老婆的保險就是在這女同鄉手裏買的。”

    老成插話:“孔利民,你這是在違反紀律知不知道?結果還沒出來你就給人定罪,這是錯誤之一!還在調查中就給外人透露案子細節,這是錯誤之二!嘖嘖,怪不得你會被扔到這邊來。”

    孔利民冷笑:“不聽就滾。”

    單寧爲孔利民面前的杯子倒滿了水:“聽聽聽,別理老成。”

    孔利民說:“我有個猜測,他第一個老婆的死很可能也有問題。那傢伙和他第一個老婆戀愛長跑很多年,感情還是有的。但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呢?第一點,他老婆家裏人看不起他,他們連領證都是偷偷領的。這人是單親家庭長大的,母親也一直被父親那邊的人瞧不起,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他身上。這種家庭長大的人自尊心很強,內心又非常敏感,所以被老婆家裏人輕侮,即便他明面上不說,心裏肯定也一直記恨;第二點,他們相戀結婚多年,卻一直沒有孩子。他父親已經去世,他是他母親唯一的兒子,所以他母親一直想要抱孫子,爲此求神拜佛試過,偏方邪方用過,都沒有效果,據說還有個算命先生斷言他‘命中無子’——這個是他同事說的,全都是他某次‘酒後吐真言’自己提起的事兒。”

    單寧說:“所以動機是存在的。”

    孔利民說:“而且這裏很可能還藏着二次作案的根源。假設他的第一個老婆的‘意外身亡’同樣不是意外,那麼他這樣的人會覺得愧疚嗎?”

    老成接話:“不會。人這種生物——尤其是可以爲了錢殺人的人,思維一向是利己性的,也就是會偏向對自己有利的方面。比如這件事兒他會認爲‘他們總是想要拆散我們’‘他們總是看不起我’‘連她也看不起我’‘她也動搖了,她也想要離開我’‘都是他們逼我的’,最終他會得出結論:我是被逼無奈的,我也不想這樣。同時他會用憎恨取代愧疚,他會覺得‘要不是他們這樣逼迫我,我不會殺了她’‘我那麼愛她,是他們讓我失去了她’。”

    孔利民說:“對,就是這樣。所以他挑上安可萱這個女孩,一來是因爲同樣是單親家庭,他很瞭解安可萱渴望的是什麼,二來是因爲安可萱與他第一個老婆有親緣關係,他設計殺死安可萱時有一種近似於報復的快感——他將安可萱臆想成當初想要‘拆散’他和他第一個老婆的人之一。”

    單寧聽着孔利民和老成你一言我一語地

    分析,不得不震驚於人性的可怕。再仔細想想,這樣的心理很多時候其實是共通的,人總是容易遷怒、容易逃避、容易選擇弱者作爲自己的發泄對象——更何況這案子裏還有鉅額賠償款的誘-惑。

    單寧隱隱約約也摸清了那天那卦象的意思:安可萱應該知道她丈夫第一任妻子的事情,可是她沒有警覺,反而還一頭扎進這場倉促而又短促的婚姻之中,所以纔會出現“婚媾有言”的情況。

    單寧想到安可萱臨去前的心願,眉頭一動,開口說:“這樣的人肯定連自己都說服了,覺得自己是對的,沒有證據絕對不會輕易鬆口。”

    孔利民說:“這確實有點難辦。這都是我們的推斷而已,具體如何還是得接着查,回頭我好好跟進跟進。”

    單寧點頭,飛快把午飯喫完。

    下午單寧有事要忙,得安排共享單車的落實。

    西城區這邊像個垂垂老矣的老人,什麼東西都是最後才普及。

    這共享單車就是這樣,其他城區早八百年弄完了,西城區這邊還是單寧去催了好幾回纔有肯過來鋪開共享路線。

    這共享單車下來了,自然得安排投放位置,這活兒歸城管管。單寧帶着人到各街各巷溜達,盯着工作人員把共享單車擺放整齊,志願者們支起諮詢攤位手把手教聚攏過來的羣衆們如何使用。正是暑假,人力挺便宜,投資商也捨得花錢,每個投放點都分配了人手,熱鬧但又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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