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白老爺子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哪知道還是興奮過了頭,加之歲月不饒人,晃晃悠悠的穩了幾穩,還是沒能穩住。
慶幸的是,總算是搶救過來了。
白管家寸步不離的守在白老家子的身邊。見老爺子醒了過來,他才長長的鬆下了一口氣。
接到白管家電話的白默,幾乎是從西餐廳的沙發上一躍而起。
“什麼?你說我爺爺暈厥住院了?”
“默少爺,您別擔心……老爺子已經醒過來了!”
“我馬上到!”
手機還沒掛斷,白默便已經衝出了包間。
“白默,你慢點……等等我!”
袁朵朵一聽電話裏說白老爺子住院了,也跟着着急起來。
身懷有孕的她,起身去追白默的速度顯然要慢上半拍。
在轉角的樓梯處,心急如焚的白默徑直從兩米之高的樓梯上一躍而下。
此生,自己就只剩下白老爺子這麼一個親人了!
要是老爺子也離他而去了,白默覺得自己的天,真的會塌下。
至少白默直到現在還不會知道:其實他的身後,還緊跟着三個摯親的親人!
尤其是袁朵朵肚子裏的那兩小Baby,還是他白默一脈相承的親骨血!
袁朵朵剛要學着白默那樣翻躍樓梯上的護欄跳下,一想不對勁兒:自己還懷着身孕呢,跳不得!
要是換了幾個月前,像這種翻護欄躍樓梯的事兒,袁朵朵單手都能做到!
要追上白默更是小菜一碟!
雖說袁朵朵依舊體質過硬,但畢竟身懷着雙胞胎,這樓梯翻不得。
等袁朵朵走出西餐廳時,白默那招風惹眼的瑪莎拉蒂已經消失在了柏油馬路的車流之中。
“白默……你要慢點兒開車啊!”
雖然白默根本聽不到,但袁朵朵還是忍不住的朝着車水馬龍自言自語着。
白默趕來醫院時,白老爺子已經甦醒過來,正緩慢的喝着護士餵過來的水
“我的爺啊……您這又是要鬧哪樣啊?會嚇死你愛孫的!”
白默氣喘吁吁的衝過來,一把抱住了白老爺子的肩頭。
“看着你小子就煩!”
白老爺子看起來面色還有些蒼乏,但精神勁頭似乎挺頭。
“那您說,您老人家看着誰不煩?即便用刀架着他的脖子,我也會把他給揪到您面前來!”
“……你敢!”
白老爺子最想見的,當然是袁朵朵了。但一聽愛孫說要用刀架脖子,立刻慍怒起來。
“老爺子,您說您這麼大年紀了,瞎激哪門子的動啊?您這是洞房花燭夜了啊,還是金榜題名時了呢?還是久旱想逢甘霖啊?”
在趕來醫院的路上,白默從白管家口中得知:老爺子這回是激動過頭導致的氣血逆行。
“臭小子,有你這麼跟爺爺沒大沒小亂開玩笑的嗎?”
其實白老爺子想說:這些都比不過得知自己唯一的愛孫有後啊!
而且一下子還來了兩個!
所以,在白默趕回來之前,他已經‘邀請’了封行朗來陪他聊聊人生。
在白老爺子的心目中:嚴邦、封行朗、白默這三人之中,就只有心思縝密的封行朗能對得上他的胃口,並能從他那裏得到有價值的建議!
封行朗接到白老爺子的電話後,便徑直放下手頭的工作趕了過來。
剛出地下停車場的電梯,嚴邦便迎了上來。
“封二爺親自接駕,嚴某受寵若驚呢!”
“閃一邊去!有事忙着呢!”
輪椅上的封行朗賞了嚴邦一記冷眼,“你來幹什麼?”
“找你談V臉的事兒!”
“辦公室裏等着吧!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兒?”
“白老爺子昏厥住院了,我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那老頭怎麼三天兩頭的往醫院裏躺啊?白默那傢伙有得鬧心了!”
給封行朗推輪椅的是巴頌。
嚴邦瞪了巴頌一眼,徑直從他手中將封行朗的輪椅奪了過來。
幾天前被嚴邦一頓好揍的巴頌,迴避着嚴邦的戾氣;只是在三米開外的距離不緊不慢的跟着。
醫院大廳的門口處是有無障礙通道的;可嚴邦嫌推來推去的麻煩,便直接徒手將封行朗連同輪椅一起搬到了臺階上。
“有通道不走,你有力沒處使啊?”
封行朗掃了嚴邦一眼。
“力使在你身上……夠值!也爽!”
嚴邦那說話的腔腔,看着着實讓封行朗手癢。礙於自己行動不便,也沒必要去跟一個精神病計較。
 
;嚴邦推着封行朗的輪椅進來時,白老爺子正各種不順意的訓斥着可憐討乖的白默。
“老爺子,您這‘打是親罵是愛’的寵愛方式,真讓人羨慕!”
封行朗這一開口,聽着就着實讓人舒坦。
白老爺子立刻朝白默揮了揮手,“走,走,走!趕緊的給我出去!我有話要跟行朗說!”
親孫子都比不上一個外人?
這讓人心寒的!
“阿邦,勞你把默小子給我揪出去!看着他就心煩!”
“老爺子,我這還沒問您安,您就下逐客令呢?行,我回避!給您便!”
嚴邦當然也能聽出來:白老爺子迫不及待的只想跟封行朗一個人談!
連親孫子都往外趕,他嚴邦不受待見也純屬正常。
只是這老爺子也太偏愛封行朗了吧?
等白管家將病房的門關嚴實了,白老爺子才萬句在心口難開的握住了封行朗的手。
“行朗啊,不怕你笑話……白某遇到難題了,想找你出出主意。”
“白老爺子說笑了!您叱詫風雲幾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呢,晚輩哪敢在您面前班門弄斧。”
封行朗能感覺到:白老爺子這回真是遇上什麼煩心的,難以定奪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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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裏的窗口,白默跟嚴邦有一口沒一口的抽着煙。
護士的勸阻對於此時此刻不想要素質的人來說,完全就是對牛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