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封家的封立昕,滿心的苦澀。
捨不得自己的女兒,卻又不得不把女兒先丟下。
他想將女兒庇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現在他卻要丟下自己最心愛的女兒,趕去醫院挽救心頭上的另外一個女人!
另一雙眼,另一雙耳,聽到了,也目睹了這一過程。
從他們兄弟倆在書房裏爭執開始,到這一刻封立昕的獨自離開!
暗中的黑影一直疑惑:封行朗對藍悠悠一而再的寬恕,是源於他跟她之間的舊情呢?還是迫於他大哥封立昕呢?
有時候,狠狠的倒逼封行朗一回,到是挺有意思!
貪婪是麼?
他偏偏要讓他狠下心來有所取捨。
意欲何爲呢?
不得而知!
封立昕趕到醫院時,藍悠悠抱膝蜷坐在病牀上。這是典型的沒有安全感的姿態。
藍悠悠沉思着,追憶着;
似乎直到現在,她還是想不明白:自己跟封行朗之間相隔的究竟是封立昕呢?還是林雪落呢?
又或者是林雪落正好趁虛而入了!搶走了封行朗的身,一併奪去了他的心!
只是藍悠悠更願意去相信:封行朗選擇了林雪落,只不過是因爲她給他生了個兒子!
如果……
如果女兒團團是封行朗的親生女兒,想必她跟林雪落就能搏一搏了!
藍悠悠僅存的這點兒幻想,在封立昕出現後,被毀滅得一乾二淨。
見封立昕又是獨自一人,藍悠悠連正眼都沒看他一下。
“怎麼,沒給你寶貝弟弟下跪?還是下跪了不管用?”
藍悠悠嗤聲冷哼。
這些日子來,她裝過腔,作過勢;學着溫柔,變得乖順;
只爲跟女兒一起,苟且的生活在他封行朗的身邊!
可事與願違,任由她怎麼努力,都無法進去封行朗的心!
那個男人像是鐵了心要跟她恩斷義絕,不再重修舊好!
“悠悠,快走吧!我們趕緊的離開這裏!”
封立昕焦躁的上前來拖拉藍悠悠的手腕,試圖將她從病牀上拉起。
藍悠悠奮力的甩開了封立昕的手,“怎麼,你想丟下團團當縮頭烏龜?”
“團團不會有事兒的!但你不走就……就……悠悠,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封立昕從衣櫃裏給藍悠悠拿着一件擋風的長風衣,“快穿上!我們趕緊走!”
“我們爲什麼要走?”
藍悠悠從封立昕的言行舉止中覺察出了端倪。
“悠悠,你先別問那麼多了……路上我再跟你說!”
當時的封立昕就只有一個念頭:把藍悠悠帶離申城。
可藍悠悠卻紋絲不動的坐在病牀上維持着原狀,“說吧:這回又是哪個想要追殺我?河屯?嚴邦?還是V字臉?”
“都不是……”
“那是誰?”
面對藍悠悠的逼問,封立昕卻沉默了。沒什麼比封行朗想要了她的命,更能讓她難以接受!
“你該不會是又想和我私奔吧?”
藍悠悠冷冷的陰笑,“而且這回還要丟下團團?封立昕你真夠犯賤的!”
“想要你死的人,是封行朗!”
於是,他厲聲吼叫了出來!
這一吼,便達到了封行朗的目的之一:就是讓藍悠悠徹徹底底的對他死心!
而且還是通過大哥封立昕的嘴傳給藍悠悠的,更帶激烈的色彩!
藍悠悠愕住了,她瞪大着籠罩起水霧的眼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封立昕。
“封立昕,你在說什麼?”
“我說:這回想要你死的人,是封行朗!”
封立昕用上了暴怒的厲吼,“藍悠悠,你死心吧!從林雪落被娶進封家的那天起,封行朗所愛的人就是她!永遠不再是你藍悠悠!封行朗對你再也沒有愛了!”
藍悠悠呆滯着目光看着朝自己咆哮中的男人,不可置信,卻似乎又不得不信!
因爲每一個事實都在向藍悠悠殘酷的證實:封行朗真的對她無愛了!
而現在,不僅僅是無愛,甚至於那個男人爲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要拿她開殺!
“不……不會的!封行朗不可能對我這麼心狠!不可能的!”
藍悠悠一直在矢口否認;可她卻聯想起封行朗的話:他說他會處置她!
他口中的‘處置’,就是要她死麼?
藍悠悠的心一下子冷涼到骨頭縫隙裏。
“悠悠,快跟我走吧!行朗說,就今天晚上,是要你不走,他就……”
“就要弄死我是麼?”
藍悠悠呵呵冷笑,“那讓他來啊!來弄死我啊!”
“悠悠!你冷靜點兒!行朗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
藍悠悠冷豔的眸子裏迸射出
銳利的寒光,“我偏不信他封行朗能親自弄死我!”
“悠悠,別再癡迷不悟了!行朗現在心目中只有雪落和諾諾,已經不再有你藍悠悠了!他真的會殺了你的!”
“是嗎?那就讓他來吧!我等着他親手弄死我呢!”
藍悠悠從病牀上跳了下來,“他不來,我就主動送上門去!我到是想看看:他舍不捨得真弄死我!”
藍悠悠像瘋癲了一樣,撞開攔着她的封立昕,朝病房門外跑了過去。
“悠悠……你別去!”
穩住身型的封立昕追了上來。
有時候想送死,都走頭無門!
衝出去的藍悠悠,被封行朗派來看守的人攔了下來。
知道藍悠悠不會乖乖的跟自己一起離開,封立昕早就從醫生那裏拿來了鎮定劑。
看着癱軟在封立昕懷裏失去知覺的藍悠悠,看守的人沒再繼續阻止他們離開。
可這麼大的申城,並不是他封立昕想離開就能離得了的!
封行朗允許,可有人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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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繼續着她歡樂的‘成人之美’之旅。
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終於把袁朵朵給說來了。
究竟是雪落的哪句話說服了自己?
說實在的,直到踏進這家茶餐廳,袁朵朵都覺得自己來赴約,簡直就是一種鬼使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