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鎖定山坡下那輛越來越近的黑色雷克薩斯,有那麼點兒哭笑不得的意味兒。
也是,既然他親爹沒有作案動機,那他叢剛便自然成了那個嫌疑最大的人。
至少,他比河屯更有動機!而且還有類似的先例。
想來,這一回自己是百口莫辯了。
怪只怪巴頌那東西該說的沒說,不該說的,卻多了嘴;
於是乎,就更方便封行朗將所有的疑點往叢則身上去對號入座。
知道自己這一回是在劫難逃了,叢剛有些無奈的擰了擰自己的眉心:如果真是河屯的人所爲,那河屯又唱的哪齣戲?想用這樣卑劣的手段嫁禍於自己?可這手法也不高明呢?
難道說,越是低劣的手段,就越能讓封行朗那痞子相信?
“衛康,一會兒你跟老四離我近點兒。”
叢剛微垂着眼眸,“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受冤捱打!”
“呃?封痞子又來搞事呢?他這麼三天兩頭的搞我們,您還真能忍他呢。”
衛康知道封行朗對Boss叢剛有救命之恩。但這該還的不早已經還過了麼?怎麼Boss還能如此的被封行朗所擺佈呢?!
其實也稱不上是‘擺佈’,更像是一種明來暗去的鬥智鬥勇。
反正不太像是敵人,可也不像是朋友。
有朋友這麼三天兩頭的互坑的麼?
但也不太像是利益上的利用和被利用關係……
“不忍還能怎麼着?人家有可很厲害的親爹!”
叢剛拉長聲音清幽幽的冷哼一聲。
“那我們今天是不是可以正當防衛一兩下?”
衛康想揍封行朗的心,不是一天兩天了。到不是說他真想把封行朗給打死,打個半死不活,或是缺胳膊少腿的,給自己的Boss出出氣就行了。
叢剛回頭掃了衛康一眼,“這種事,用得着問我麼?別弄髒弄亂我的地方就行。”
“……”就封行朗那體魄和身手,真要是跟他幹上一架,想不弄髒弄亂,還真有些難度。
那問題來了:Boss這話的意思,究竟是讓揍還是不讓揍呢?
衛康到是很想冒險試探着揍上封行朗一頓,也好看看Boss叢剛究竟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封行朗進來的時候,叢剛跟衛康他們正坐在餐桌前喫着簡單的早點。
都是豆漿糕點之類的素清食物,看不到葷腥類的重口味兒食品。
叢剛坐東朝西,衛康跟老四一左一右。正好空出了一個位置,像是要留給封行朗坐的。
“早啊!”
封行朗清冽的打着招呼,健步走了過來,徑直坐在了爲他空出的椅子上。
“三個大老爺們坐着一起喫早餐……挺有畫面感的。”
沒喫早餐的封行朗,端起跟前的豆漿杯喝上一口。溫度剛好,不燙不涼。
“知道我要來,也不給弄點兒合口的?”
這留給他的椅子和餐具,更讓封行朗確信,叢剛就是那個肇事者。
“一早有人開着車,呼嘯生風的闖過來,我總不能閉着眼睛裝瞎吧?”
叢剛還是忍不住接了一句。雖說他本意是想沉默是金的。
“叢大Boss,昨晚睡得好嗎?”
“挺好的!”
叢剛淡聲接應,又反聲問道,“一早火氣就這麼嗆,想必封大總裁昨晚沒睡好吧?”
“的確沒睡好……忙着跟我老婆造小Baby呢!”
封行朗匪氣的嗤聲,“那種樂趣,你不懂的。”
叢剛低下頭去,抿了一口豆漿,迴避着封行朗的渾話連篇。
“我侄女好伺候麼?”
封行朗吃了一口綠豆糕,意味深長的問。
“你侄女好不好伺候,你問我做什麼?我這裏又不是幼托園。”
叢剛不溫不火的作答着封行朗的話。模樣和腔調落在封行朗眼裏,着實有些欠揍。
“狗東西,你還它媽的在裝!”
封行朗迅捷的起身,掄起右拳就朝叢剛的臉頰上狠砸過去……
叢老四看起來憨憨的,可反應速度卻是神級的;沒等封行朗的拳頭落在Boss的臉頰上,他已經硬生生的將封行朗右臂膀給扣住了。
叢剛紋絲不動的靜坐着。那臨危不懼的淡定模樣越發有河屯的範兒。
“叢剛,你它媽究竟想要幹什麼?”
被叢老四和衛康禁錮住四肢的封行朗,滿染着戾氣嘶吼着,“上回你唆使藍悠悠動我的女人,老子放了你一馬,你這次又想玩什麼花樣?”
以封行朗的睿智,想推理出這些並不難。
雖說有驚無險,但那樣惡劣的行徑,封行朗容不得叢剛再犯一次。
“封行朗,你這是在病急亂投醫麼?我爲什麼要動你的女人?”
叢剛據理力爭,“如
果我真想動你的女人,你覺得我需要淪落到去唆使它人麼?”
叢剛的確缺少這樣的動機。所以封行朗一直也只是猜測。
有時候,封行朗並不是每次都能正確的揣摩出叢剛的所思所想。
給他的感覺就是:想駕馭叢剛這個非人類,並不容易。他不像嚴邦,他會有他自己的思想。隱藏着封行朗所琢磨不透的危險性。
“別在這裏胡攪蠻纏了!你侄女不在我這兒!”
應該是動氣了,叢剛的氣息並不像他表面看上去那般淡然。
封行朗甩開了衛康,還算平靜的再次坐在了叢剛的對面。
“那你到是說說,我侄女會在哪裏?”
“我怎麼會知道!”
叢剛冷哼一聲,“你封行朗惹的爛事還少麼?”
看着叢剛這越來越不冷靜的言行,封行朗似乎覺得他是惱羞成怒了。
“你把巴頌留在我身邊……不就是爲了自己下手時能夠裏應外合麼?”
以巴頌的敏銳和機警,有人想從封家抱走一個孩子,他不可能毫無察覺。
封行朗這一說,應該是在跟叢剛攤牌。
其實不用攤牌的。因爲大家都心知肚明。有時候說出來之後,意味兒就變了。
叢剛靜默了幾秒,他在衡量一些事。
“巴頌說……他看到那個人了。卻沒看清。也沒去追。”
既然封行朗都跟他攤牌了,叢剛覺得自己也沒必要繼續辯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