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朗很清楚一點:至少他跟白默,都是十分正常的男人!

    嚴邦從小生活在法國,在他看來,擁抱,貼面,蹭親,這樣見面的方式再正常不過了;或許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才能表達他們兄弟三人之間的深厚情感!

    更何況嚴邦還是死而復生!

    嚴邦死了這麼多月,白默是傷心在外表,而封行朗卻是焦灼的內心。

    封行朗坐在岸邊靜靜的看着。習慣性的摸索煙盒,落空之後才意識到,爲了備孕,他已經有一個多月沒隨身帶煙了。

    生命,也許只有在活着的時光裏,才更能體現出它的美好!

    活着的嚴邦亦是如此!

    “默三兒,別搞你邦哥了!海水挺涼的,他還受着傷呢!要搞回去慢慢搞!”

    剛剛嚴邦從岸上躍入水中時,封行朗已經覺察出他的行動滯挪了。從他病態的慘白麪容來看,應該是許久都沒能見到過陽光,病傷的身體也就會曾現出虛軟的狀態。

    “虛情假意!”

    白默一邊攙扶着嚴邦朝岸邊挪步,一邊告狀式的怒懟起來,“邦哥,不是我要打封老二的小報告:在你失蹤的這段時間裏,封老二的小日子依舊過得相當滋潤!該喫的喫,該喝的喝,一丁點兒人情味兒都沒有!”

    嚴邦擡眸盯向坐在堤岸邊上的封行朗,消沉了幾個月的眸光,瞬間就恢復了原本的炙意。

    “默三兒,那你說說我應該怎麼做?像你那樣,天天吵着鬧着要替阿邦開追悼會?”

    封行朗的心情有些放飛,便開始反擊起了白默,“你怎麼沒告訴你親愛的邦哥,你都已經替他把墳地給找好了?巴不得他早點兒入土進墳墓?”

    “那是因爲……因爲……”

    白默想反駁封行朗,卻把自己給嗆住了:總不能說,那是因爲他以爲嚴邦已經死了吧?那多不吉利啊!所以白默只能喫下了這個啞巴虧!

    “因爲什麼呢?因爲你覺得你邦哥已經死了,永遠不會活着回來了,對吧?”

    封行朗偏不讓白默下這個臺,故意將這個話題給挑明,要的就是白默的難堪。

    “那種比你對邦哥的死不聞不問,只知道過自己的小日子強!”

    白默豁出去了,一副要跟封行朗撕破臉的架勢:

    “邦哥,我要給你開追悼會,封二死活都不肯去不說,還出口誣陷你!罵得可難聽了!說什麼,你又不是我親爹,幹嘛要那麼在乎你的生死!還說你一個又黃,又賭,又毒的傢伙,還追悼個P啊!我發誓,這都是他的原話!”

    白默在嚴邦的耳際沒完沒了的嘮叨着;可嚴邦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封行朗的身上。

    幾個月的面壁煎熬,逼迫着嚴邦想了很多的事。

    重獲新生,重獲自由,嚴邦不會沒有想法。

    “封二,搭把手啊!跟個大爺似的坐着!”

    岸沿上,白默矯情的打掉了豹頭伸過來的手,“我就要姓封的拉我上去!”

    封行朗給了面子,但卻是給嚴邦的。

    他探手過去,將渾身溼透的嚴邦拉上了岸,然後再一次的擁抱住了他!

    以主動的方式,緊擁住了全身還在滴水中的嚴邦!

    “邦……歡迎你回來!”

    笑意,一點一點的在嚴邦的脣角擴散開來,他緊緊的回擁住封行朗,用自己的臉頰緊貼住了封行朗的面頰。

    看到嚴邦跟封行朗再一次的深情擁抱,後上岸的白默相當的失落。

    他撞上前來拉扯封行朗,“封二,你少虛情假意了!!就你最不在乎邦哥的生死,現在邦哥還活着,你就獻殷勤……”

    封行朗騰出一條胳膊,將喋喋不休的白默擁了進來。

    夕陽西下,相擁着的三人侵沐在落霞之中。

    良久過後,封行朗纔將嚴邦和白默推離開,“邦,你先回御龍城休息吧。”

    可嚴邦的面容卻爲之一沉,淡淡的哼應一聲,“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什麼意思?”封行朗斂眉追問。

    “我用御龍城換了見你一面;還有自己的自由!”

    嚴邦淡清清的說道。言語中,並不帶任何的懊惱和悔意,“挺值的!”

    “我X它媽個X嘞!”

    封行朗爆了一句粗口,“狗東西,竟然敢兩頭撈好處?!”

    他是真沒想到:叢剛竟然還向嚴邦索要了好處!

    “怎麼,那東西也向你索要了好處費?”嚴邦追問。

    “百分之十的GK原始股權呢!”

    封行朗答得有些咬牙切齒。

    “呵,爲了救我,這回你可真下足了血本呢!”

    嚴邦到是相當的看得開。他並不覺得百分之十的GK原始股權有多麼的精貴!

    就像他的御龍城一樣,既然叢剛想要,那就給他好了!能換回自己一條命,挺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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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默總算是搞明白了:嚴邦是被封行朗用GK風投百分之十的股權給贖回來的。而且那些綁匪,竟然又向嚴邦勒索了他的御龍城!

    “這羣綁匪怎麼沒帶上我白默啊?是看不起我麼?”

    白默的想法就是這麼的神奇,“明知道我們三人是鐵三角,爲什麼只向你們兩個索要,卻把我給撇開了?一點兒職業道德都沒有!”

    “……”封行朗的脣角抽得利害:也就只有白默纔會有如此奇葩的想法了!

    “怎麼,你還嫌我們損失得不夠悽慘,還想舔着臉把你的夜也送過去啊?”

    原本暴躁而起的封行朗,竟被白默這通聽似白癡的言論說得氣不打一處來。

    其實叢剛不是沒考慮過白默這一方。就白默那愣頭青的性子,他必定會爲了嚴邦拱手相送。

    再則,那夜那種風花雪月,又吵又鬧的場所,完全不符合叢剛的需求。

    叢剛看中的,其實是白家的度假山莊。

    可度假山莊在白家老爺子白林楓名下,想在短時間裏索要,似乎不太可能辦到。而且白老爺子是出了名的老奸巨滑,事情一定不會好辦。

    “反正我就看不慣你搶我功勞!”

    “那就給你個機會表現:你家老爺子手上有GK百分之八的原始股權,你今晚就回去偷過來給我!隨便把你家老爺子的手印給按好了!”

    “……”白默先是一怔,隨後立刻出言反駁,“你想得美!我家老爺子說過,即便把我賣了,也不能賣你GK的原始股權!”

    “那是你家老爺子有眼光!”

    封行朗悠哼一聲。

    嚴邦接過來話,“我手上還有GK百分之十二的股權,都給你!”

    封行朗橫了嚴邦一眼,“你都無家可歸了,我就不趁火打劫了!”

    “誰說邦哥無家可歸的?我家就是你家,邦哥你隨便住!”

    “行,就給你白默這面子!先帶你親愛的邦哥去夜沐浴更衣,檢查一下他的身體狀況;然後把他送去一個幽靜的地方調養身體!對了,你們家的度假山莊就很不錯!”

    封行朗正頭疼着要將嚴邦安排去什麼地方,白默這麼一說,到是替他省下了不少事兒。

    “這安排不錯!那就走着!”

    白默將嚴邦攙扶上了瑪莎拉蒂;可封行朗卻沒有上車。

    “朗哥,一起上車啊。”

    “不了,我還有點兒事要處理!默三兒,把你邦哥照顧好,晚上我們在夜聚。”

    “什麼事能比邦哥死而復生來得重要?一起上車!動作快點兒!”

    “默三,你朗哥既然有事,那就讓他去辦事吧。”

    嚴邦替不太願意上車的封行朗解圍。

    “什麼天大的事都沒有咱兄弟三人的團聚重要!”

    白默鑽出駕駛室,死拖活拽的將封行朗押上了他的車裏。

    不放心嚴邦傷情的封行朗,還是半推半就的上了車。

    白默將車載電話丟給了封行朗,“給嫂子打電話:說今晚不回去了!誰回去誰就是孫子!”

    當林諾小朋友得知大邦邦已經被親爹和大白白救回夜的時候,小傢伙上竄下跳的要趕過去見見嚴邦。

    其實雪落也想去看望一下死而復生的嚴邦;但覺得有封行朗和白默在,而且嚴邦還受了傷,還是過些時間去看看他更合適一些。

    還有一種更好的辦法,就是把嚴邦請到封家來作客。

    “諾諾,不許鬧了。等大邦邦身體好了,我們把他請到家裏來作客。”

    “還要過幾天啊?我都等不及要見到大邦邦了!媽咪,你就讓巴頌送我過去唄!要不我自己打車過去也行的!”

    小傢伙各種的蹦噠。他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嚴邦了。

    “雪落,讓我帶着諾諾一起去吧。”

    在封立昕的堅持下,雪落便讓兒子林諾跟着一起去了。

    “奇了怪了,受傷的大邦邦不呆在他的御龍城裏,跑去大白白的夜幹什麼啊?”

    保姆車內,林諾小朋友一邊催促着巴頌加速再加速,一邊疑惑的喃問。

    “估計是正好順路,便去了白默的夜吧。”

    其實這也是封立昕正奇怪的地方。無論是團聚也好,還是接風洗塵,又或者是調養身體,御龍城顯然要比夜高出一個檔次。

    ……

    醫生正給全身精赤的嚴邦做着細緻的器官檢查。

    封行朗作陪在他身邊。

    可以用‘體無完膚’這個詞來形容嚴邦體表上層層疊疊,新老交相輝映的傷痕。

    看着就疼,幾乎已經不能算是個人的軀體了!

    封行朗側過頭去看向別處。

    良久,他才從齒間輕溢出一句話來:“其實你死了,到是能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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