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她不得不去了。
爲了公事,她若拒絕,就顯得她不對了。
靈筠只得訥訥的點頭,正兒八經的收拾一堆相關材料,跟着他去見所謂的合作方。
可是,他卻把車開到高爾夫球場!
她想問,合作方代表在哪裏!!!
這裏整個都給他包下來了,除了他跟她,就是空氣!
這男人,竟打着工作的幌子,讓她陪他來打球?
相比較她的鬱悶,顧鴻煊倒顯得春風得意,見她像個烏龜似地跟在身後,他倒回來,一把拉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被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別人想偷出來玩,都沒有這個機會。"
他還顯得得意的挑眉,嘴角上揚,噙着笑意,"現在可是廣夏集團的副總帶你出來玩,不覺得榮幸?"
靈筠沒好氣的冷哼一聲,"我真是三生有幸了。"
他爽朗的笑着,見她眼眸中略帶笑意,跟他生氣的樣子那樣生動,黑色的髮絲垂落下來,他伸手,寵溺萬分的爲她把髮絲捋向耳後,感嘆道,"這樣多好。"
她這個樣子多好……
見她整日沉悶不樂,他看着心裏也不舒坦。
他喜歡,愛生氣的她,會笑的她,懂得反駁的她。
這樣的她,顯得靈動。
陸靈筠一時間被他曖昧的動作弄的滿臉通紅,心跳錯漏一拍,不解的問,"什麼?"
他笑,卻轉移開視線,神祕的道,"不告訴你。"
語畢,手握高爾夫球杆,以最標準的姿勢,瞄準着洞孔,輕輕一揮去,球便朝着洞孔滾去,一桿進洞。
夕陽西下,金光滿天,落在他的髮梢上,暈出淡淡的光澤……
陸靈筠從未正眼看過他,那一剎,竟覺得玩世不恭的他笑的壞壞的樣子不是那麼惹人厭……
"你來試試。"
他將手中的高爾夫球杆遞給她,靈筠連忙搖頭,"我不會。"
"你怎麼什麼都不會?"
他還記得她連跳舞都不會……
靈筠側過身子,看向遠去,不卑不亢的回答,"因爲我沒有時間去消遣。"
她哪裏像他們這些公子哥,有時間有金錢來這種地方消遣。
小時候,爲了那個家,她除了學習就要打工……
因爲她不會跳舞,所以讓依蘭去學習跳舞……
因爲她即便成績好,也不能好好深造,便希望小北將來可以走的更遠,更好……
而她,從母親決意要拋棄她們的時候,就早已忘卻了自己喜愛什麼。
她看向他,苦澀的問,"你是不是也覺得,一個毫無才藝的女人沒有半點吸引力?"
讀到她眼中的稍稍失落,他淺笑,走到她的身後,讓她握着球杆,站在她身後,矯正着她的站姿,輕聲道,"腳挪過來一點,對,就是這樣,輕輕用力,卻太猛,瞄準了,看見沒?"
他的語氣低沉有力,煞是好聽。
不知怎麼了,完全不能集中精神,他就好似存在着巨大的魔力,讓她心不在焉,感受着他的氣息越近,她就越發敏感,甚至後脊背上爬起千萬酥麻電流……
靈筠的臉蛋都不知不覺紅了,動作也笨拙幾分,幾番揮過去,球都偏了。
亦或者是力道不足,亦或者是心不在焉的如木偶般配合他的動作,所以沒把握好方向。
顧鴻煊見她耳根都紅了,黑眸裏漾起淺淺的笑意,故意在她耳邊低低的道,"再來一遍,這纔不準分心。"
她聞言,臉蛋更加爆紅,想掙來,他卻不讓,硬是握着她的雙手。
靈筠有點生氣了,氣得是自己的莫名其妙,氣的是他故意曖昧不斷……
"顧鴻煊,你放開我,我不想打了。"
"哪有半途而廢的?再來一次,相信我。"
他偏是不放,靈筠也只得順從,努力讓自己集中精神,跟着他的指導,輕輕一揮,球輕輕的滾過去,竟然意外的落入洞中。
靈筠當下就驚喜了。
喜悅染上眉梢,雙眸呈現月牙兒狀,笑着嚷,"進了,你看到沒?"
"嗯。"
他感受着她的欣喜,鬆了她的手,手卻改環住她的腰,從後更緊更緊的貼着她,溼熱的吻落在她的臉頰。
靈筠當下就愣了。
像觸電一樣,酥麻的電流席捲全身,讓她覺得自己雙腿都軟了,沒了力氣,縮着肩膀想避開,他卻抱得更緊,她緊張的道,"顧鴻煊……"
他恍若未聞她略帶抗議的叫他名字,反而說,"沒有人一生下來就什麼都
會,也沒有什麼東西是你永遠都不會的,以後你想學什麼,我教你。"
富饒磁性的聲音好似也具備魔力,讓她竟有點小小的感動。
只是,他把以後描繪的太美好,誰又知道,他們之間,還有沒有以後。
她速速從他懷裏掙開,一時間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只能臉紅耳赤的道,"不早了,我們早點回去吧。"
說着,也不等他,快步走向高爾夫館。
顧鴻煊望着她的身影,嘴角上揚,黑眸裏閃爍着熠熠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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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在了陸靈筠的公寓樓下,望着她睡得香甜的模樣,顧鴻煊有點目定神移。
眼睛望着眼前的人,心想着誰?
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顧鴻煊嘆氣,不願意叫醒她,也不捨得離開,他便靠在車後墊上,任由自己側首靜默的望着她。
她總是長得太像彩潔,卻又不是他的彩潔。
思緒飄到很遠,讓他想起了過往年少時的畫面。
顧鴻煊,伸手輕輕的握住靈筠的手,小心翼翼不弄醒她,與她的十指相交,緊緊相握。
握着她的手。
想着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一個早已不存在這個世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