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精力吵,耐着性子說,"放手,你抓疼我了。"
平淡的口氣裏完全是疏離,疏離得許博濤一瞬間心裏沒了底。
靈筠扳開他的手,要進屋。
"靈筠!!"
她頓住腳步,不願擡眸看他一眼,冷冰冰道,"有事嗎?"
"我……"他的質問被她冷冰冰的態度哽在喉嚨裏,脣張張合合,什麼都說不出來,眼看着她就要進屋,眼看着她對自己的態度越發冷漠,而對顧鴻煊卻截然相反。
他急說,"靈筠,我上次跟你的說的話,你考慮的如何?"
靈筠聞言,脣邊牽起苦澀的笑意,那番笑容笑得許博濤的心裏隱隱冒起幾分不安。
他靜默的等答案,只見她轉身面對自己,那雙清澈無比的眼睛裏滿是失望的淚水,聲音很輕很輕卻透着對他的絕望,"你還跟我提那天的事情?"
"許博濤,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問問,你真的是真心的嗎?"
"你對我說那樣的話,讓我留在喪禮上,不都是另有企圖嗎?"
想起自己一直被視爲利用的工具,她自嘲的笑了笑,"即便是阿貓阿狗,被你丟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何況我是人,你煩我的時候就設計甩開我,需要我的時候就說兩句好話來哄哄我,許博濤,在你心裏,我是什麼?"
眼中盛滿了淚水,卻倔強的強忍着。@^^$
她沒有怒聲的質問,只是輕輕的訴說着自己的痛和委屈。
讓許博濤的內心涌起絲絲愧疚,見她轉身要走,他急忙上前,從她身後將她緊緊抱住,雙臂交叉的禁錮在她的胸前,聲音裏滿是無奈和愧疚,"相信我,我做這些都有苦衷,靈筠,如果僅僅是利用,我今天就不需要站在這裏了。"
"我承認我是想過利用你挽回公司的局面,可是,解決公司危機的方法不只這一種,我這麼做就是想留你在身邊,除了奶奶,我還能說什麼才能留下你?"
"靈筠,我們回到以前好不好?我答應你,我一定補償你所受到的痛苦,只要你相信我,給我時間。"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靈筠卻不知該不該相信。!$*!
眼淚無聲無息的從眼角滑落,她忽而想起了他們剛結婚時他說的那番話。
"還記得我們剛決定結婚的時候嗎?你也只這樣,信誓旦旦的告訴我,我一定不會後悔嫁給你,所以後來你對我多冷淡,我只要想起那句話,心裏就是暖的。"
"可是你做到了嗎?"
她深吸一口氣,緩了緩心口的疼痛,哽咽道,"現在我們都離婚了,你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許博濤,如果你還念着一點舊情,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她用力的拉下他的手,一步邁進屋內,迅速將門砰的一聲在他面前闔上。
許博濤盯着這扇門,黑眸裏有太多的無奈和苦澀,"如果一開始我就有選擇的權利,靈筠,我願意跟你過最簡單的夫妻生活。"
可惜,他從小就註定了沒有選擇的權利。
*********
深夜。
"許總,你喝多了。"
助理伊森想奪過許博濤手裏的酒瓶,他卻躲開了,並皺眉醉醺醺道,"別管我。"
伊森側首看着他臉上痛苦的表情,抿脣不言。
他眸色複雜的搖晃着杯子裏的酒液,繼而一飲而盡。
默默坐在許博濤的旁邊,直到他趴在吧檯上,醉的一塌糊塗,伊森才結了帳,將許博濤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攙扶着他走出酒吧,讓他躺在車後座上,他快速上車,啓動引擎。
本來,掏出手機要打給關小姐,剛按下號碼,就聽見許博濤迷糊的喊了句,"靈筠……"
"靈筠……"
伊森的動作頓住,複雜的看着許博濤,只得先將他送回以往的別墅。
打點好一切,伊森坐在牀邊,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許博濤,喃喃道,"我會幫你打理好一切。"
語畢,起身離開。
剛闔上門,伊森拿出手機,按下一竄號碼,將手機擱置在耳邊,"喂,幫我做件事情。"
他邁步走下樓,跟對方談話的內容也越來越小……
許博濤的手機在西裝口袋裏一直在閃動,上面已經有了十幾個未接來電。
關心打了一晚上的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她來回踱步,越是無人接聽,她就越是焦躁。
突然,頓住腳步,她想,莫不是在陸靈筠那裏?
喪禮的事情她就百般不願意了,可許博濤卻用奶奶來當藉口,報紙上的內容她也看了,正要問是怎麼回事,卻無人接聽。
一想到陸靈筠又會奪走自己的東西,她就恨得牙癢癢的。
關心緊咬着下脣瓣,一想到許博濤可能在陸靈筠那裏,她便坐立不安,急忙撥通了陸靈筠的號碼。
等了
好久,都不見接聽。
聽着那一聲聲的冰冷的回聲,她的心就像被貓抓似地,根本無法淡定下來。
腦子不可控制的想起他們在一起的畫面……
靈筠越是不接聽,關心就越發的覺得不踏實。
只好,速速拎着包包就出門,來到靈筠的公寓樓,死命按着門鈴,拍打着門。
隔了好久,聽見裏頭傳來的腳步聲,關心一想到許博濤可能在裏面,她就怒火攻心,若是陸靈筠當真跟許博濤在一起,她不會放過她的。
門,終於開了。
靈筠穿着睡衣,迷濛惺忪的雙眼看着關心,驚訝之色染上臉蛋,她問,"關心?"
關心一把用力推開她,力氣之大將靈筠推着猛地撞到門上。
她急急的走進去,徑直走進臥室,左右翻找,又跑去浴室找了一番,直到真真正正的確定沒有她要找的人,這才罷休。
靈筠訝異不已,跟了進來,對關心的行爲感到不可思議。
"關心你這是做什麼?"
關心轉回身,看着靈筠臉上的疑惑和詫異,壓下心裏的情緒,擠出笑容,"我……我以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