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夏名威與祕書的孩子……
祕書難產而死,醫院後發生火災,一切資料全部消失……
夏名威早就知道一切,特此容許他進入廣夏,如若不然,他又怎麼會態度如此堅決的認同許博濤的身份?
夏名威看向顧鴻煊,虛弱的開口,"鴻煊啊,外公只求你一件事,放過他。"
"救他出來,他是無辜的,不要讓他因爲廣夏的事情被抹黑,我不想看着他因爲我……而毀了這輩子。"
在商場上抹黑,日後就算去給人打工,都是困難。
更別說,重新創業,定是困難重重。
面對外公的祈求,顧鴻煊遲疑着沒有當場答應下來,夏名威的手漸漸無力的要從他手中滑落,顧鴻煊的心口一緊,立即握緊,只見外公逐漸虛弱,連呼吸都微弱不已,低垂着眸,低聲道,"外公從不怪你,我恐怕撐不過去了,只有最有一個祈求,最後……一個心願。"
語畢,他緩緩的垂下頭,好似睡着了,緊閉着雙眸好似再也不會睜開,安靜的坐在輪椅上,臉上帶着些許遺憾的表情。
那一剎,顧鴻煊的心口驟然刺痛,他知道,外公不會再回到身邊……
他雖是趕來了,卻始終不能挽救外公的生命。
這個房間裏,在顧鴻煊趕到之前,上演過驚心動魄的一幕。
伊森見事情敗壞,想要親手殺害夏名威,特來到這裏,豈料他剛拿出刀,卻被夏名威擡起手,一槍斃命……
顧鴻煊從別墅走出來時,天空烏沉沉的一片。
如同人的心情一般,壓抑沉悶。
現在該是處理他和靈筠之間的事情了,那個孩子,他不能要……
絕對不能要,即使她會恨他一輩子!
換了手機卡,他撥通了她的號碼,回答的卻是冰冷的聲音:您撥打的用戶已不在服務區……
重播幾次,都無法接通,心裏無端端的涌起些許不好的感覺。
他打給張煒,也接不通。
******
夏子悠剛走出門口,便有警員走上來,她心一虛,立即折回,想要關門,卻被警員反應敏銳的上前猛地推開,隨即將她的手背在身後,摁着她,冰冰涼的手銬一瞬之間緊緊銬住了她的雙手。
她掙扎,"你們做什麼,做什麼!放開我!"
"夏子悠,我們懷疑你涉嫌故意殺人,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聞言,夏子悠慌忙搖頭,"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做……"
"你有什麼話,留在去警局再說!"
"走!"說着,警員架着她的雙手臂,強行將她帶出去,一路不少人圍觀,直到她被按着上了警車,警車呼嘯離開,大家這才議論紛紛的散了去。
山頂上,陸靈筠坐在邊上,看着底下陡峭的山坡。
這是小北離開她的地方……
在小北離開後,她曾一度不敢來這裏,怕自己觸景傷情。
今天不知爲何,就來到這裏,也許是心裏的苦找不到人傾訴,在那瞬間想到了小北,想到了那個願意傾聽自己所有心事的小北……
後來,她以爲顧鴻煊也是能夠看透自己的人,可惜……
一切都錯了,從開始便是錯的。
他從來都不曾對她敞開心扉,她日日夜夜睡在他的身邊,到頭來連他是什麼身份都沒有弄清楚……
可見,在他的心裏,她根本沒有位置。
這一次,她把自己所有的勇氣和對愛情的唯一信任都賭上去了,還是輸得一塌糊塗。
他知不知道,他耗盡了她所有的信任!
心若倦了,累了,還怎麼走下去?
望着底下陡峭的山坡,她的心裏一陣拔涼,風吹的眼睛刺痛,卻流不出一滴眼淚,她表情如死灰,空洞的眼睛裏沒有半點光彩。
"小北,如果你在,你一定會告訴我該怎麼做。"
"如果你在,姐姐一定不會被人這樣欺負。"
"如果……"
她的聲音哽咽,太多的如果都是自我安慰,她也許真的該接受小北不可能再回來的現實。
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對她真心真意?
想到顧鴻煊冷冰冰的說,不要這個孩子,她的心就好心千瘡百孔,疼痛不已。
那個男人,給過她短暫的幸福……
她承認,自己很懦弱,不敢去愛,不敢去承認自己的感情,所以這斷時間反反覆覆的折騰了很久,是他一直堅定不移的告訴她可以相信他,是他斬釘
截鐵的告訴她,不會再讓她一個人……
是他說這輩子,都不會和她離婚……
可她忘了,她太幸福,所以忘了,他說的這些情話,這些承諾,都說了李彩潔這個人不可能再回來,所以沒有人會影響她陸靈筠的位置。
她的幸福是在這個條件下產生的。
現在,李彩潔回來了,所以諾言不復存在……
也許,對他顧鴻煊來說,不要的不僅僅是這個孩子,就連她,活着都是一種錯!一種負擔!
她悲哀的想,如果死的是自己,他會不會如記住李彩潔一般,深深的記在心裏?
用死去希望一個男人掛念你?
她想他一定不會爲自己難過太久,人都被會現實打敗,娶妻生子,死去的人誰能記一輩子?
此時,天空驟然下起雨來,豆大的雨珠子打在身上,涼涼的……
她起身,準備離開。
豈料,剛站起來,腳下的泥土鬆動,腳下一滑,整個身子都失去了平衡感……
"啊……"
尖叫聲脫口而出,在空曠的地方迴響……
"啊……"
陸靈筠尖叫的從夢裏醒來,猛地坐了起來,一身冷汗。
心口跳的很快,兩鬢髮絲已經被汗水打溼,她渾身卻冰冰涼……
三年了,她時常夢見自己從山上掉下去,那種感覺那麼真實,如同三年前發生的一樣。
她兩鬢的髮絲都已經溼透,渾身卻冰冰涼,陸靈筠捂着自己狂跳的心口,放眼望向窗外,窗外燈火璀璨的巴黎之夜,讓她的意識漸漸清晰起來,深吸幾口氣,緩下心裏的驚懼感,她將臉頰邊的髮絲捋了捋,嘆息的掀開被子走下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