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梅傲蕾忿然離去,留下一臉愕然的心柔。
一大清早就被對方罵了一通,而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什麼海蓮是齊斯民的孩子,還有財產是什麼?
他爲什麼要給自己這麼多錢?
是想堵住她的口,讓她不再提他和女傭之間的事情,還是故意拿那麼大一筆錢,來讓她過得不安寧。
心柔最不想猜的一種答案,就是:海蓮是齊斯民的孩子。
難道說,五年前那個男人,是齊斯民?
如果不是,他爲什麼要給自己這麼多錢?他齊家的錢再多,也該留給自己的孩子,不是嗎?
而他,卻將其中的百分之四十都給了她。
心柔一回到家,便接到律師的來電,也是向她說明齊老先生遺囑的事情,對於齊斯民的死,所有人都覺得太突然……
他甚至前一天都好好的,卻爲什麼會自殺身亡?也許,沒有人知道答案。
何心柔並不想要這一筆財產,因爲來源的原因不明不白,她向律師說明了自己的意願,可是律師卻要求她要與齊家的人聯繫。
到了齊家,一到門口,她就看見從別墅裏走出來的齊宇哲。
四目相對,那一剎那,她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失望,還有失落。*
失落?
是因爲自己嗎?
她走上前,想要跟他打招呼,他卻轉過身,徑直走向車邊,上了車,決然的命令着司機,"開車。"
心柔沒想到,那個總是在任何時候都幫助自己的齊宇哲,一時間就變得這麼陌生,看來,他也認爲自己的父親把財產分給她,是因爲她和齊老先生之間有見不得光的東西。
終於體會到,那種有苦說不清,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這些強加的罪名,因爲當事人已經死了,如果他還活着,她也想要問問他。
爲什麼要給她一筆不明不白的錢?
到了齊家,心柔在齊斯民的塑像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不用在哪裏假惺惺的,其實,就只有你最希望他死,因爲只要他死,你才能得到這麼多錢,不是嗎!"
梅傲蕾從樓上走下來,刻薄的說着,怒視着她。
"我今天來,不是爲了要跟你奪家產。"
心柔說着,"希望您冷靜一點行嗎?我能夠理解您失去丈夫的痛苦,但是這件事情真的與我無關,我和齊老先生真的不是您所想的這樣,我……"*
"啪……"
響亮的巴掌阻斷了她接下來想要說的話,心柔的左臉火辣辣的疼,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裏縈繞着。
"收起你那些虛僞的話,與你無關?如果真的與你無關,那他怎麼會突然給你那麼大一筆錢,書房裏還有你那麼多照片!"梅傲蕾歇斯底里的尖叫着。
眼淚從眼角滑落,心柔捂着臉蛋,從小,她捱了母親無數的耳光,那時候,她就在想,自己是不是生下來就是爲了挨耳光的?
爲什麼每個人都要狠狠的扇他一個耳光,以此來說明她的身份卑微。
她是貧窮,可她沒有下賤到任何人都可以踩在她的自尊上。
語畢,她拿出包裏的協議,"這是我在律師那辦好的,上面是我同意放棄這筆財產的協議,您不信可以去問律師,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說完,她將手裏的文件袋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轉身就走。
廣場上,形形色色的人太多。
心柔累了,她坐在石凳子上,看着對面的石凳,想起了很多的往事。
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事情?
她無力的將臉蛋埋進了雙膝間,肩膀微微的抖動着。
天,下起了磅礴大雨。
她躲在電話亭裏,默默的看着這場好似沒有盡頭的雨。
天色也漸晚,心柔這才警覺,自己再不回去,都回不去了。
可是,雨好像越下越大了,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她從包裏翻出手機,才發現自己的手機關機了。
一開手機,便滴滴滴的想個不停。
第一條是濱海別墅那的未接來電,第二個便是葉亦軒的號碼。
緊接着,有好幾條信息。
第一條:何心柔,你在哪裏?我命令你馬上回去!
第二條:你到底在哪裏?今天有暴雨,你馬上給我開機!
第三條:心柔,快點開機。
第四條:心柔,你快點開機,我保證下次不再自作主張,不再勉強你,不再對你兇,你開機了給我打過來,我在等你電話!
第五條:何心柔,心柔,心柔……
最後一條訊息,整個屏幕上佈滿了她的名字。
心柔握着手機,才發現他從下午下雨的時候,就開始不停的尋找着自
己,一剎那間,那種有人關心的感覺來的太猛烈,讓她熱淚盈眶。
原來,在這個城市裏,還有一個人會如此的關心和在乎她的安危和存在……
眼淚不爭氣的奪眶而出,她握着手機,又感動又委屈的撥通了葉亦軒的電話。
只響了一聲,那頭就已接通。
傳來的卻是一聲暴戾的吼聲,"何心柔,你現在哪裏!"
"你說過不再對我兇的,還那麼大聲音吼我。"
她的聲音裏透着濃濃的哭腔,讓滿心焦急的葉亦軒本想責備幾句,卻不再忍心說她,不免放柔聲音說着,"你在哪兒?"
此刻的葉亦軒,已經開着車子繞着這個城市,把她常去的一些地方都找遍了。
接到張嬸和海蓮打來的電話時,他立即給她打了電話,但是屢次不通,越是無法確定她安全,他的心裏就越焦急。
他已經顧不及會被媒體追蹤了,從公司出來便開着車四處尋找。
"我、我在……"
心柔看了下週圍的環境,才道上自己的所在位置。
"在那兒等我!"
語畢,他掛了電話,立即調轉車頭。
須臾後,一道車光打在她的臉上,心柔眯着眼睛望去,才發現他的車已經停在了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