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蕭景晟的眼神,顧瑾夕不僅渾身一顫,蕭景晟會報復的吧?
不能回顧家,最好不讓家裏人知道,徹底撇清關係,免得蕭景晟找顧家麻煩。
不能去找宋謙,她不想拖累他。
更不能回蕭宅,那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夏夜的風有些大,街上除了服務行業外,其他店面基本都關了,路邊時不時有幾個染着黃髮的小流氓吹着口哨衝她叫嚷:“呦,不錯的妞,多少錢一晚?”
顧瑾夕趕緊避開,夜漸漸深了,手機錢包都拉在包間裏了,口袋裏只有三十塊錢。
顧瑾夕迎着風四十五度含淚望天:“悅悅,只有你能拯救姐了。”
好不容易打的到鄒悅悅家,鄒悅悅隔着防盜門,表情糾結的看着顧瑾夕,目光詭異的往屋內瞟,眼皮不停的眨。
“怎麼了?”顧瑾夕道,“鄒悅悅你先開門好嗎?眼睛眨什麼,長痔瘡了怎麼的?”
“我靠!”鄒悅悅氣得吐血,壓低聲音說,“蕭大總裁在客廳呢,你趕緊逃命!”
“啊?!!”這次輪到顧瑾夕震驚了。
“悅悅,請她進來。”蕭景晟像是料事如神的魔鬼,冷冽又充滿霸氣的魔音從屋內傳來,嚇得顧瑾夕兩腿發軟,差點臥倒。
“沒……沒有誰,有隻野貓。”鄒悅悅急忙忙的塞給顧瑾夕兩百塊錢,壓低聲音說,“走吧走吧,別說我認識你!”
顧瑾夕目光楚楚的望着她。
鄒悅悅急了:“我靠,不用感動,趕緊走,被總裁大人發現我就死了!”說完“嘭”得一聲關上了門。
顧瑾夕淚流滿面的望着防盜門,感動毛啊,我是嫌錢太少啊!嗷嗷!
蕭景晟邪氣的勾着脣角,野貓?呵呵,確實是只小野貓,真該好好馴服馴服了!
他還不知道她那點底細,抓住她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不過,抓得太容易就沒意思了不是?
鄒悅悅可憐巴巴的恭恭敬敬的卑躬屈膝的站在蕭景晟面前低聲道:“總裁~~~”
蕭景晟光着膀子,後背纏着繃帶,這身材,真是……讓人噴鼻血啊!
蕭景晟頭也不擡,冷冷的說:“兩百塊我看她能堅持多久。”
鄒悅悅一聽臉色煞白,他什麼都知道!
“我……”鄒悅悅動了動脣,什麼也沒說。
顧瑾夕進了幾家旅館又出來,物價貴的要死,稍微乾淨點的旅館都要一百塊一天,顧瑾夕琢磨着,下步怎麼辦?
好不容易逃出蕭景晟的魔掌了,她是絕對不會回去的,乾脆回鄉下姨媽那邊好了。
顧瑾夕豁然開朗,匆匆打了個車往火車站去了。
火車站裏人海茫茫,人滿爲患,人山人海,站外的LED大屏幕上正播放着某碳酸飲料廣告,售票處的隊伍排到了廳外。
顧瑾夕站在隊伍的最末端,無聊的看着大屏幕,屏幕忽然切換,
一則晚間新聞插播進來,是公安機關抓捕逃犯的信息:
顧瑾夕震驚的看着屏幕右上角的那個頭像,那不就是自己嗎?她成犯罪嫌疑人了?哦買噶!什麼情況?
鏡頭一轉,轉到對蕭景晟的採訪,他穿着藍色條紋襯衫,領口微敞,背後是金碧輝煌的尚天娛樂大廈,蕭景晟風度翩翩,溫文爾雅,面帶微笑:“對於違法犯罪行爲我們決不姑息,法律會給與應有的懲罰,但是我希望她主動認錯,改邪歸正……”
義正言辭的話說的字正腔圓,屏幕下方的小女生激動的叫:“好帥啊!華亞的總裁耶!我的男神!!!”
這些話在顧瑾夕聽來真是暗藏刀光劍影。
她上電視了,她成名人了,全國人民都知曉了,這種情況了還敢去買火車票?鐵定立馬被發現。
顧瑾夕下意識的用頭髮擋了擋臉,蕭景晟,算你狠!
在車站晃悠了半天,她也餓了,還是先買點喫的吧。
顧瑾夕到超市買了些喫的,付賬的時候售貨員驗了驗鈔票,又看了看顧瑾夕,猶豫了一下,拿起對講機說了句什麼,不一會兒便來了幾個保安將顧瑾夕抓了起來。
顧瑾夕驚駭,難道她看出自己就是那名追捕在逃的犯罪嫌疑人?這眼力也太好了!
服務員指着顧瑾夕對保安說:“就是她,使用假鈔!”
納尼?顧瑾夕懵了,假鈔?什麼假鈔,那不是剛纔鄒悅悅給她的嗎?
保安說:“對不起小姐,請跟我們去一趟派出所吧,你現在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說的每一句話將成爲呈堂公證!”
顧瑾夕傻眼了,她從遵紀守法的良民一下子成了通緝犯、詐騙犯,還有沒有更刺激的?
顧瑾夕坐在公安機關的禁閉室裏,四面是牆,有個小門,門上有鐵窗,簡單的桌椅,陰暗封閉。
顧瑾夕嘆了口氣,自我安慰,本來還怕沒地方住的,現在真真不用擔心了,呼,突然很想唱首應景的歌發泄下心情,她柔柔的哼起來:
“我以爲你給了我一線希望,我伸出手卻只是冰冷鐵窗,若現實它總教人更加悲傷,就讓我在回憶裏繼續夢幻……”
門“哐當”一聲打開了。
顧瑾夕訝然扭頭,站在正門口的人冷俊高大,穿着黑色風衣,帥氣又迷人,眯着眼睛睥睨着她。
顧瑾夕臉上的喜悅一點點消失,最後變成絕望。
蕭景晟噙着笑,邪魅的看着顧瑾夕。她還真是樂觀,這種情況下還有心情唱歌,如果非要說說她有什麼優點,那這算不算呢?
蕭景晟對領他進來的警察說:“我想和這位小姐單獨談談。”
警察向他行了個標準的軍禮,然後恭敬的退下並關好門。
顧瑾夕更驚訝了,軍禮?這些人怎麼對蕭景晟這麼客氣,他要不要到哪兒都權勢熏天的樣子。
蕭景晟優雅的在訊問員的位置坐下,用久居高位者的眼神睥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