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纔去哪裏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林陌棠，薄脣輕啓，就像是一個降臨人間的神祗在責問一樣，那骨子裏透出來的威嚴氣勢讓人無法忽略。
“我……”林陌棠見這麼多人盯着自己，一時間竟什麼都說出不來了，可是又被他盯得心裏有些發毛。
顧南琛的眉心皺緊了一些，輕哼了一聲。
眸光一閃，就看向了那幾個把她帶出來的人。
“你們是在哪裏找到少奶奶的。”
“是在……在衛生間裏。少奶奶……應該是被別人給鎖在裏面了。”那個人不敢看他，低着頭面無表情地將事情擺在了檯面上。
人羣中傳來小聲的議論聲音，林陌棠只覺得臉頰有些發燙，就像是脫光了衣服被扔在了人羣中似的。
“被人鎖在了衛生間裏？”顧南琛輕聲重複了一句，凜冽的目光掃向了衆人，轉了一圈以後又回到了連父的身上。
身上流露出來的威壓的氣勢更盛了一些，雖然沒有再說一句話，可那冷厲的氣息彷彿已經說出了千言萬語。
“我會給顧夫人一個交代的，這件事就交給我好了。”連父忙說了一句。
“那我就等連總的好消息了。”他的餘光掃過了顧舟，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來。不過是一小把戲而已，真的能解了氣嗎。
他拉着林陌棠的手就快步離開了，林陌棠卻不時地回頭看着臺上的幾個人，眼睛裏流露出複雜的神色來。
好好的訂婚儀式卻被顧南琛這一出弄得一點而氛圍都沒有了。雖然他們已經離開了，可那壓抑的感覺還籠罩着整個大廳。
連殤的臉色很難看，看了連父一眼。
見過大風大浪的連父好像根本就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似的，笑着說道：“剛纔鬧了一個小插曲，大家不要在意。接下來就是最後一個環節了，請新人把這塊蛋糕切開吧。”
說着退到了一邊，笑着鼓掌，其他人見了也跟着拍了拍手。
連殤這才強顏歡笑地拿起了刀，率先切了下去。
林陌棠有些漫不經心地提着裙襬下着臺階，每走一步都要仔細看半天。跟在她身後的顧南琛索性直接將她抱了起來，細心地幫她將裙襬整理好。
他的氣息近在咫尺，林陌棠忽然有些不安，目光在他心口遊移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落在什麼地方。
就連一雙手也不知道該用怎麼的姿勢放置了，好像不管做什麼都有些奇怪。
顧南琛微微低垂眼簾掃了她一眼，默不作聲地將她放到車門邊，幫她打開車門，滿是深情地將手放在車頂上。
不知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居然變得這麼生硬了。
林陌棠腳剛落地，這才覺得呼吸順暢了一點，看都沒看他一眼，忙鑽進了車裏。
就在另一聲關車門的聲音響起時，熟悉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林陌棠看了一眼手機接起了電話。
“你好，請問你是林陌棠小姐嗎？”對方那公事公辦的客套語氣讓林陌棠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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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網上看到了您投遞的簡歷，想請您明天過來面試，我一會兒會將面試的時間和地點都給您發過去，您注意查收。”
當那最關鍵的兩個字從對方嘴裏說出來的時候，林陌棠之前一直緊繃的神經暫時放鬆了一些，眼睛裏還閃爍着光芒。
正想說什麼，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忙將那興奮的情緒壓了下去，清了清嗓子笑着答應道：“好，我一定會去的。”
顧南琛將她那眉飛色舞的樣子盡收眼底，眼底掠過一絲陰霾。
“有什麼值得慶祝的事情嗎？”
那陰仄仄的語氣說出這句話，濃重的違和感撲面而來。
林陌棠習慣性地將耳邊的長髮捋到了耳後，只是臉色微涼地敷衍了一句：“沒什麼事情是值得慶祝的，你日理萬機，還是不要再操心這些小事了。”
她有些賭氣地刻意將其中幾個字咬得分外重，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在他的身上停留過一秒。
“林陌棠，你……”
話說到這裏以後，顧南琛忽然停了下來，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將剩下的那些話都吞了回去。
黑如潑墨的眉毛皺了皺，眼睛裏隱隱藏匿了幾分受傷的味道，握着方向盤的手青筋凸起，薄薄的嘴脣也緊緊抿着。
許多話不能現在就說出口，更重要的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不知不覺間，他便加重了腳下的力道，車子飛快地馳騁在公路上。
夜間的涼風從窗戶吹進來，林陌棠那些長長的髮絲糾結在一起，在臉上不停地拍打着。
她忙關上了車窗，在凌亂的髮絲間看着他的側臉，忽然心口一沉，像是被什麼狠狠紮了一下。
她悶哼了一聲，忙將目光移到了別的地方。
顧南琛用極快的車速開到了家門口，將車子停下以後，頭也不回地進去了。
管家見他進來黑着臉，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等一下。”顧南琛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轉過身看着管家，“你去我的房間把放在牀頭櫃上的文件拿過來。”
管家愣怔了幾秒，聽到一陣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了，恍然地點了點頭，快步上樓去了。
後面回來的林陌棠也只看到管家匆匆忙忙的背影，卻也沒有多想，換好鞋子以後就上樓去了，偶爾還用餘光掃顧南琛幾眼。
管家將那些文件放到顧南琛面前，小心翼翼地看了他幾眼，壓低聲音道：“先生，是不是哪裏出差錯了，要不要再重新整理一下？”
“不用了，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顧南琛掃了幾眼文件，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神情。
管家神色慎重地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林陌棠回房以後，就將剛纔邀請自己面試的公司來來回回地查了好幾遍，更是將對方的高管們個個查了個底兒朝天。
她的手指上下滑動着，沒有在網上看到半個顧南琛的名字，也沒有看到他的公司，這才稍微放鬆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