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胖男人用皮鞭敲了敲桌子，一雙眼睛直直地盯着林陌棠。
“只要說出來就可以了，是嗎？”林陌棠迎上了他的目光，眼底隱隱閃現出狡黠的神色。
“最起碼……不用在這裏受罪了。”那個胖男人用皮鞭輕輕拍了拍她的臉，“我們老大的耐心已經快被你耗光了，你最好機靈點兒。”
林陌棠心中已經有底了，不安的情緒漸漸沉了下來，挑了挑眉正要說話，就聽見那些人在念叨着。
“噯，這裏燈光這麼暗，連牌都看不清楚。”
“就是。要不……你去和老大說說，讓她把那個信號屏蔽器給關了吧。這樣咱們最起碼還能用手機來打發時間，就不用瞪着兩眼珠子瞅這些撲克了。”
“就你能耐，你去找老大說去。”
就在那些人七嘴八舌地議論的時候，一道乒乒乓乓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偌大的空間頓時恢復寂靜。
“都給我老實點兒！”那個女人一腳將空的汽油桶踹倒在地，帶着一身怒氣走到林陌棠面前，厲聲道，“說了嗎？”
“沒……沒有……”
“廢物！”一道清脆的聲音伴隨着冷厲的斥責聲響起，林陌棠心臟也跟着顫了顫。
捱了打的彪形大漢低着頭連聲道：“我這就繼續審。”
說着便動作粗魯地將林陌棠從椅子上拽了起來，揚起手就要將扇林陌棠一個巴掌。
“等一下！我說！”林陌棠緊緊盯着那張肥厚的手，目光落在那個女人的臉上，“但是，我想先去一下廁所，一會兒就回來。”
“去廁所？你又想玩兒什麼花樣！”肥頭大耳的男人衝她吼了一聲，舉起的手直直地落在林陌棠的臉上。
她只覺得面前掠過一股涼風，還沒反應過來，臉便被打得偏向了一邊，皮膚火辣辣得疼，耳朵裏一直嗡嗡作響。
一直冷眼旁觀的女人皺了皺眉，不耐煩地向那個男人揮了揮手。
林陌棠這才被推搡到了牆角，每走一步都覺得有無數目光在緊緊地盯着自己。
林陌棠停下腳步，向四周看了一眼，目光觸及到另一邊的角落。
那裏堆滿了油桶，看上去倒是比較隱蔽一些。
“我要去那邊。”林陌棠挺直了腰板兒，“上完廁所我就告訴你。”
“真是事兒多！走吧走吧。”那個胖男人不耐煩地一路推搡着她，還時不時地打一個哈欠。
林陌棠藉着昏暗的燈光向四周打量着，隱約看到牆角那邊有幾根電線，一直蔓延到裏面。
“就在這裏吧，別給我到處亂跑。”胖男人推了她一把，林陌棠心思一動，順勢倒在地上，眼睛緊盯着不遠處的那根電線，腳步趔跌地站了起來，雙手小心翼翼地護着肚子。
“麻煩你轉過去，我已經這樣了，不會怎麼樣的。”
“你最好識相一點兒。”胖男人衝着她斥責了一聲，這纔不緊不慢地轉過身去。
林陌棠一邊看着他，一邊小心翼翼地向那根電
線靠近，動作輕緩地拿起地上的木棍嘗試着挑了挑落在地上的那根電線，隱約感覺燈光好像晃了一下。
“快點！磨磨蹭蹭幹什麼呢！”那個胖男人微微側過頭訓斥了一句。
林陌棠這才加快了動作，一邊應承着，一邊摸索着向堆積如山的汽油桶走去。
正忙着打牌的人們忽然之間聽到此起彼伏的金屬碰撞聲，頭上的燈也在劇烈地搖晃着。
胖男人聽到聲音後忙看了一眼，只見林陌棠正護着肚子躺在地上，旁邊滿是滾落的汽油桶，牆角的電線也在劇烈地搖晃着。
“你這是想幹什麼！嗯？！”他一把將林陌棠拽了起來，拖着她向人羣中走去。
林陌棠悶哼了一聲：“那裏光線太暗了，不小心摔了一跤，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可不是你說了算的！”那個男人一把將她推到椅子上，冷着臉斥責道，“快說！你把那個U盤放在哪裏了！”
林陌棠看着他們，猶猶豫豫地說道：“之前我去了一趟薄氏集團，把那個U盤落在那裏了。前幾天薄懲還給我打電話，說是明天讓我去他那裏取U盤。”
話音未落，剛纔那個女人便走上前來，臉色大變。
“你說那個U盤現在在薄懲手裏？！”
林陌棠點了點頭，忙補充道：“不過他說明天就會把東西給我的，我明天拿到東西以後就把它給你們送過來，順便打探一下他知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
她一邊說着，一邊表情極爲誠懇地看着那個女人的臉色。
“老大，這下該怎麼處理啊？”
那個女人狠狠瞪了林陌棠一眼，冷嗤道：“都給我在這裏等着，好好給我看着她！”說着便拿着手機出去了。
林陌棠深吸了一口氣，手裏緊緊捏着一把冷汗，身子緊繃着坐在椅子上。
過了一會兒，那個被稱爲老大的人從外面回來了，站在林陌棠面前居高臨下地盯着她。
其他的小嘍也不敢多嘴，過了幾秒，見她半天沒有說話，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老大，這該怎麼處理啊？”
“今天晚上輪流值班，明天從薄懲手上要回那個U盤。”說着，她便坐在林陌棠的旁邊，陰仄仄地盯着她。
林陌棠這才鬆了一口氣，已經掉在嗓子眼兒的心慢慢沉了下來。
昏暗的燈光下，高度緊繃的神經已經出現了疲勞的徵兆。林陌棠盯着微弱的燈光，忽然打了一個冷顫，輕手輕腳地動了動身子。
本就微弱的燈光忽然閃了幾下，最終歸於沉寂。
林陌棠心裏咯噔了一聲，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嘴角漸漸勾起一絲弧度。
“燈滅了？快看看，出現什麼情況了？”
一時之間，黑漆漆的廠房裏閃爍着手電筒的亮光。林陌棠看着桌上的手機，又小心翼翼地觀察着一旁那些人的臉色。
一束手電筒的強光直直地照着她的眼睛，晃得她忙將目光移到了別的地方。
“看什麼呢！就算天塌了，你也給我好好待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