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剛從會議室出來，後腳便去酒店收拾好東西趕往機場了。
他這幾天幾乎是處於連軸轉的狀態，上飛機後眯了一會兒，不知不覺間就已經到了榕城。當他從飛機上下來以後天空已經完全黑了，他擡手看了看手錶，找到行李後快步出了機場。
助理已經在外面等着了，見他出來了，忙上前從他的手裏接過了行李。
“顧總，現在要去哪裏？”
“去醫院吧。”顧舟將車窗關上了，眼睛酸澀地看着外面的燈火，“公司怎麼樣了？談好的項目在跟進嗎？”
“公司一切正常，我已經派人跟進了。但是後期可能還會遇到突發狀況，擔心人手有些不夠。對了，大家對任命副總的決定有些意見，要不要召開一個會議？”
“不用了，我心裏有數就行了。你把那幾個重點項目盯緊一點，不要在這個時候出什麼亂子。”
顧南琛面色冷厲地叮囑了幾句，助理一一答應下來了。
林陌棠在牀上輾轉反側的時候聽見幾聲幾聲敲門聲，她擰眉揚聲道：“誰？”
“是我，只有你一個人在裏面嗎？”顧南琛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頓時安心了不少。
傭人聽到聲音後上前打開了房門，恭恭敬敬地說道：“我去接些熱水。”
顧南琛點了點頭，迎着燈光走了進來，看上去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
之前醞釀好的話現在一股腦兒地堵在了嗓子眼兒裏，思忖了幾秒後沉聲道：“最近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林陌棠頭也沒回地應了一聲。
又是一大段的空白，兩人的內心都在煎熬着。
林陌棠只是覺得心裏堵着的那股氣無處發泄，所有的事情都和顧南琛沒有一點關係。他甚至還在關鍵的時候救了自己一命，自己卻怎麼也過不了心裏的那道坎兒。
顧南琛脫下外套坐在她身邊：“你都知道了？事情已經發生了，也無法挽回了。我之前任命你當公司副總是轉移你的注意力，但是沒有想到事情居然發生得這麼快。”
“那件事情和薄懲有關係嗎？”林陌棠面色清冷地看着他的眼底，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顧南琛微微怔了怔，卻還是在最快的時間整理好情緒：“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情還在調查。或許很快……”
“其實你是覺得他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是嗎？你覺得這件案子能夠很順利地破了嗎？當初我姐姐失蹤的案子過了好幾個月都沒有結果，還包括那個U盤。你覺得現在還能相信誰？”
林陌棠一口氣說出了這麼多話，顧南琛面色凝重地看着她，眼底的神色有些黯然。
林陌棠冷靜下來後忽然想到了自己剛纔居然說出了U盤，頓時心裏一緊，仔細看了一眼顧南琛的表情，見他好像沒有什麼異樣的神色，這才移開了目光。
“我想……你還是找其他人當這個副總吧，這麼重要的職位還是交給一個經驗豐
林陌棠面色冰冷地看着他，臉上看不到絲毫溫和的情緒。
“我已經仔細想過了，除了你以外沒有人更適合副總裁這個職位了。在你擔任這一職位的初期，所有事情我都會親自過問，也會慢慢教你一些東西。等你對這些事情……”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林陌棠便一口氣打斷了他的話：“顧南琛，現在家裏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爲什麼你最關心的還是公司的事情。我姐的事情還沒有一個說法，現在躺在育嬰室的孩子又消失了，難道你就不難過嗎？你這次是不是又想告訴我，其實你是一個商人？”
顧南琛面色晦暗地看着林陌棠，沒有說完的話也戛然而止。
林陌棠深吸了一口氣，將目光移到了其他地方，聲線發緊地說道：“你回去吧，我是不會當這個副總。之所以籤那個任職合同主要是爲了避免別人說閒話。如果你覺得我這樣做算是毀約的話，那你就去找律師吧，咱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顧南琛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眼神晦暗不明地看了林陌棠幾眼之後，又拿起了行李，不緊不慢地離開了。
當門鎖咔噠一聲落鎖後，林陌棠心口的那股氣越發堵得慌，隨手拿起枕頭便飛了過去，獨自坐在黑暗當中大口喘着粗氣。
顧南琛從醫院出來後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當司機問他要去什麼地方的時候，他卻半天答不上來。
眼看着司機的耐心也快要被磨滅的時候，顧南琛才報出了公司的地址。
車子緩緩發動，顧南琛看着醫院的燈光久久回不過神來。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眼底的神色變幻莫測。
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麼。
雖然顧南琛和林陌棠在不同的地方，可一樣的是兩人在牀上輾轉反側了很長時間都沒有睡着。
顧南琛最後頂着兩個黑眼圈起來辦公了，臉上難掩疲憊的神色。
助理敲了敲門，將一些文件送了過來。
“顧總，今天下午的會議可能需要林總出席。”
“把這個職位換一個人來做吧，候選人員直接鎖定在公司內部，一會兒把擬好的名單給我。”
顧南琛陰沉着臉揉了揉眉心，看上去一副極爲不耐煩的神色。
助理答應下來後便出去了，自始至終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就在顧南琛心煩的時候手機響了幾聲，他用餘光掃了一眼，見是沈美妮打來的，心裏煩躁的情緒瞬間被放大了無數倍。
他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最後索性調成了靜音後扔在了一邊。
沈美妮見顧南琛不接電話，最後又給林陌棠打了過去。
她還沒有說話，林陌棠便直接把醫院的地址告訴了她。現在所有人都被折騰得精疲力盡了，也沒有什麼經歷去做那些彎彎繞繞猜啞謎的事情了。
林陌棠躺在牀上一想到一會兒沈美妮來了以後可能說出的那些話腦袋就有些疼，現在的蓉城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個牢籠，已經將她牢牢地鎖在了一方天地當中，不管怎麼折騰都是枉費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