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銀行那邊呢？”
“銀行那邊暫時還沒有什麼消息，現在來看還是有一點希望的。畢竟公司的產業這麼大……”
林陌棠一開始還沒有明白助理這是什麼意思，當明白過來後苦笑了一下。要是把這個別墅抵押出去的話，估計能貸到不少錢吧。要是自己的決策失誤了，那顧家不是要毀在自己的手上了麼。
她悠悠地收回了目光：“那就再等等吧，現在公司還不到倒閉的時候，不要說什麼抵押房產和股權的話。明天還有一個早會，你也早點休息吧。”
說完以後她便掛斷了電話，不顧形象地隨便扒拉了幾口飯菜，放下碗筷後就直接回房間洗漱去了。
她早已將保姆和她說的話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從洗手間裏出來後便躺在牀上翻看着那些文件。上面的字越來越模糊，甚至都有些重影了，到最後乾脆連成了一片。
顧南琛在房間裏等了半天也沒有把林陌棠給等到，最後才下樓去了。偌大的客廳裏一個人影都沒有，明晃晃的燈光照得客廳越發明亮了，還有些冷冰冰的。
林陌棠的外套就掛在衣架上，他剛下樓就看到了，這才放下心來了。
顧南琛去餐廳找了一圈，除了殘羹剩菜以外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有看到。他放緩了腳步向林陌棠的房間走去，本來也沒有抱什麼希望，最後卻發現她的房門是半掩着的，透過門縫剛好能夠看見裏面。
林陌棠此時雙腿搭在一起躺在牀上，手裏拿着的那份文件早已掉在了一旁，眼睛緊緊閉在一起。
顧南琛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絲笑意，鬼使神差地向裏面走去，還刻意地放緩了腳步。
他小心翼翼地將林陌棠手裏的文件抽出來放在了牀頭櫃上，又將燈光調暗了一些。
林陌棠的睫毛不時地扇動幾下，嘴裏還嘟囔着什麼。顧南琛彎下身來仔細聽着她說的話，隱約聽到了銀行和公司。
他忽然有些心軟了，擡起手來想要揉了揉她的頭髮，手已經舉到半空了卻又硬生生地停下來了。
如果不是身不由己的話，他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她現在或者以後都沒有必要承擔這些。或許自己真的只是一個商人吧。
他沉了沉氣，將所有的心思都給壓了下來，拉開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林陌棠本來就沒有睡熟，總覺得眼前有人在不停地晃動着，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忽然脖子間有些涼，瞬間將她的思緒給拉扯回來了。
她皺着眉心睜開了眼睛，當看到眼前的身影時所有的睡意都消失不見了。
“你怎麼進來了？”她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向後縮了縮，幾乎是出於本能地伸手拽了拽被子，卻觸摸到一陣溫熱的感覺。
他趁自己睡着的時候進來了，現在手已經拽住了自己的被子，這些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她沉了沉，冷聲道：“現在已經很晚了，你還是先回去睡覺吧。我這裏牀小，沒有你睡覺的地方。”
她一邊說着一邊向牀中間挪了挪，顧南琛眼底的光芒變得深邃了許多，卻沒有被誤會以後惱羞成怒的神情。
“我還以爲你沒有睡着，就進來了。你這
說着他便帶着一身清冷的氣息向外面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林陌棠忽然叫住了他。
“你先等等，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有什麼問題明天再說吧，我明天中午去公司找你。”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沒有一絲留戀的感覺。
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自己也該出現了。要不然公司都快被這些人給搞得散架了。
林陌棠沒有察覺到他的深意，也沒有當回事，目送着他離開後，這才關燈睡覺了。
當顧南琛出現在公司的時候，那些各懷心思的員工們就像是看見剋星了似的，一改往日的行事作風，忙收起了自己的小尾巴。
顧南琛一路走着樓梯上去的，每到一個樓層的時候都會仔細查看員工的狀況。辦公區的位置確實比以前少了許多，以前嘰嘰喳喳的聲音也消失了。
助理見顧南琛進來了，先是愣怔了幾秒，馬上回過神來了，快步走了過去。
“林總呢？”
“林總現在還在開會，您先等一會兒吧。”
顧南琛也不置可否，緩步踱到了祕書辦公處，凌厲的目光掃過那些人，像是要將他們給凌遲似的。
“我聽說有人造謠公司要倒閉了，有這件事情嗎？”
陰冷的聲音響起，那些人戰戰兢兢得不敢說話，各個硬着頭皮扛下了駭人的目光。
“你們有說話的權利，顧氏集團也有追究責任的權利，明白麼。”
顧南琛那冷厲的目光掃過人羣，其他人都低頭不敢說話。
“我剛纔已經吩咐過了，這個項目就按照剛纔說的辦。對了，你一會兒再去催一下銀行那邊。如果利息還是那麼高的話再換個銀行。”
林陌棠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辦公區的氛圍因爲他們的討論聲變得稍微鬆動了一些，顧南琛向聲源處看了幾眼。
此時的林陌棠穿了一身職業裝，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幹練的氣場，和以往確實不一樣了，走路都帶着風。
顧南琛的嘴角扯出一絲笑容來，但很快便將那抹笑容盡數收斂回去了。
“林總，顧總有事找您。”助理見林陌棠從會議室裏出來了，不緊不慢地迎了上去。
林陌棠這纔看到不遠處的顧南琛，神色微微變了變。他看上去倒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其他人卻都黑着一張臉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林陌棠隱約覺得舒心了許多，這麼多天以來，這些員工可沒少在她面前出洋相，現在有人幫自己出氣，自己樂得清閒。
“請顧總移步到我的辦公室，咱們有事慢慢說。”她特意將一些字眼咬得分外重，辦公區的怨氣比剛纔還要重。
看來自己這是要引起衆怒了啊，她冷冷地勾了一下嘴角，眼底的神色一片清冷。
“不用了，馬上給我集合公司的高層中層和各組組長，兩分鐘之後到會議室開會。誰要是遲到的話，馬上給我滾出去。”
話音一落，整個公司都跟着顫抖了好幾下，那些員工連大氣都不敢出。林陌棠也只是無所謂地挑了挑眉峯，毫不在意地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