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無效婚約,前妻要改嫁 >第172章 不要離開我,我只有你…
    陸景年剛剛跑到病房門口,陸峯的眼睛便闔上了,手無力地垂着。

    病房裏,此起彼伏的哭泣聲。

    蘇牧婉趴在牀前,痛哭出聲。

    陸子琛的眼眶也發紅着。

    “爺爺。”陸景年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樣,衝到病牀前,緊握着陸峯的手,喊着爺爺。可是陸峯卻絲毫反應都沒有。

    “爺爺,我回來了,你醒一醒,景年回來了。”陸景年紅了眼,想要將陸峯給喚醒,可是陸峯卻依舊在沉睡着。

    這個世上最愛他的爺爺離開了,陸景年整個人格外頹喪。

    從小,他便沒有了爸媽,是爺爺一直照顧他,即便他犯錯,爺爺也只會是責罵幾句,也因爲爺爺護着他,他纔不用被別人欺負了去。可是爲什麼突然就沒了人,明明出國前,爺爺還是好好的。

    陸峯的葬禮安排在三日後,那天天氣陰沉,壓抑地讓人無法呼吸,喘不上氣。

    喪禮全都是陸景年一手操辦的,葬禮上來了很多陸峯身前的好友,有很多人都掉了眼淚。陸景年一直躬身說着謝謝,蘇牧婉一直站在他的身旁。

    陸家上下都陷在悲傷裏,陸峯身前最愛的小黑也鬱鬱寡歡,好幾天不肯喫東西。

    喪禮結束以後,蘇牧婉跟着陸子琛他們回了陸宅。即便她心再狠,也做不到在這個時候離開陸家。

    夜深,寂靜無聲。蘇牧婉走到院子裏來,她眼前都是陸爺爺身前的景象,又怎麼可能睡得着。轉眼功夫,明明還是有說有笑的人,忽然就永遠離開了。她的心空落的厲害。

    亭子裏,有人。蘇牧婉提步走過去,看見了陸景年。他坐在石凳上,面前桌子上擺了七八個啤酒瓶。

    明明不會喝酒,卻把自己灌成這個樣子。

    蘇牧婉皺着眉,伸手捂住陸景年的酒杯,“不要喝了。”

    陸景年喝醉了,迷濛着雙眼,看向蘇牧婉,“牧婉,爺爺走了。是我對不起他,沒有及時發現他的身體出了問題,我實在是太該死了。”

    “爺爺不會怪你的,他之所以會隱瞞,只是不想讓大家擔心。”蘇牧婉輕聲說道。

    陸景年忽然像個孩子一樣大哭,滿面眼淚。蘇牧婉看了,心口疼得厲害。

    “陸景年,爺爺不會想要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的,他在天上也想看着你好好的,所以別再折騰你自己了。”

    “牧婉,你知道嗎?這個世上,爺爺是我最親最親的人了,從小我爸媽就沒有給予我關愛,是爺爺從小照顧我的,可是我總是惹他生氣,從前是這樣,後來也是這樣。總是讓他操心,從來沒有讓他省心過。”

    蘇牧婉安靜地聽陸景年發泄。

    她知道陸景年心裏悶了很多話,他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

    “牧婉,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爺爺,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連爺爺最後一面都沒有見上,他肯定在等我的,我知道的,爺爺一直在等着見我,可是我卻沒有趕來,我怎麼可以。”陸景年用力地捶着自己的腦袋。

    看着眼前的陸景年,蘇牧婉更多的是心疼。陸景年眼下就像是一個無辜的孩子,像從前的她一樣,當失去了外公以後,她便不受控制地痛苦。

    她和陸景年太像了,無論什麼方面都像。

    陸景年忽然靠在了蘇牧婉的身上,雙手緊緊環抱住蘇牧婉的腰,“牧婉,不要離開我,我只有你了,如果連你也離開我,我會死的。牧婉。”

    蘇牧婉沉默,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陸景年,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那般執着要走,可眼下,她的心又被影響了。

    “牧婉,不要走,求求你,不要離開我。”陸景年閉着眼睛,重複着同意的話。

    夜微涼,冷風直吹得樹葉發出沙沙聲響。

    陸景年趴在蘇牧婉的懷裏,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看着這樣的陸景年,蘇牧婉原本堅硬的心還是不由得柔軟了,從沒有瞧見陸景年像現在這樣過。

    這三天,陸景年忙忙碌碌幾乎沒有合過眼,他是真的累了吧,所以纔會靠着她就直接睡着了。

    蘇牧婉忍不住在心裏輕嘆,她爲什麼總是狠不下心呢,明明早就決定了要離開陸景年,和他再不要有任何關係,可是聽着陸景年一遍遍道歉,幾乎是懇求,她的心便狠不下來了。

    對於陸景年,她總是做不到最狠,明明心早就已經佈滿傷痕,可還是會一次次地爲陸景年找藉口,最後又是妥協。

    可是這一次,真的要這樣嗎?她真的能夠做到,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那樣陪在陸景年的身邊嗎?

    蘇牧婉在心裏一遍遍地問自己這個問題。

    但終究是不可能了,摔裂了的杯子即便修補好了也依舊會留下痕跡,再不是從前那個樣子。而她和陸景年之間,即便再怎麼努力地去挽回,也不可能了。她的心不允許自己再沉淪於謊言和一次次地欺騙傷害中。

    “這是最後一次,陸景年。明天天一亮,我們就沒有任何關係了。”蘇牧婉伸手撫摸着陸景年的頭髮,輕聲呢喃。

    心,還是會疼。想到從此以後,她要將愛了十一年的男人割捨掉,蘇牧婉便難過地只想哭。腦海裏浮現的是從前的種種,第一次遇見,第一次怦然心動,第一次傷害,還有很多屬於她和陸景年的第一次,她都要全都丟掉了。

    即便忘記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她也依舊要選擇這樣做。如果她還要繼續在這段婚姻裏糾纏的話,她一定會崩潰的。

    蘇牧婉不知道的是,趴在她身上的陸景年,其實並沒有睡熟,蘇牧婉說的話,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陸景年一直沉默着,他很想告訴蘇牧婉他不願意放她走,想告訴蘇牧婉,給他們再一次機會,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說,蘇牧婉早就已經給過機會了,只是他一直沒有珍惜,一次次傷害蘇牧婉,把彼此逼到了窮途末路,再沒有回頭路。

    好希望時間就這樣停留定格下去,這樣他就能一直擁着她,聞着她獨有的味道。可這對於他來說,都是奢侈的。就讓他再自私一次,貪婪一次。

    即便他再怎麼不願意醒來,天還是會亮。

    一個小時後,陸景年從蘇牧婉的懷裏直起身子,他臉上滿是疲憊,雙眼通紅,眼底是青色的。他看着蘇牧婉,出聲說道,“很晚了,去睡覺吧。這幾天,你都沒有好好休息。”

    蘇牧婉怔愣了片刻,微微點頭,準備提步離開,卻發覺自己的手被陸景年從身後拉住了,她訝異轉身,整個人卻被陸景年抱進了懷裏。

    陸景年很用力地擁抱着,像是要將蘇牧婉揉進自己的身體,骨血交融。

    蘇牧婉疼得眉頭直皺,她伸手推陸景年,可陸景年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忍不住出聲,“陸景年,鬆開。”

    陸景年卻像是充耳不聞,依舊很用力地抱着蘇牧婉。

    “陸景年,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快鬆手,我要被勒死了。”蘇牧婉喘着氣說道。

    聞言,陸景年才稍稍鬆開了一些,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蘇牧婉,“牧婉。”

    不遠處,有一個人影徑自朝涼亭的方向走來,是陸子琛。

    他手裏拿着手機,手機正亮着燈,藉着微弱的光,陸子琛走到了涼亭。

    三人視線相對。

    蘇牧婉掙開了陸景年,恢復了自由。

    “我以爲是誰,這大半夜的還在外面,原來是你們。”陸子琛好整以暇地說道。

    陸景年眉頭微皺,望着陸子琛出聲回,“有事嗎?”

    “我能有什麼事,無非是太無聊了,想出來走走,沒想到會碰上你們。牧婉,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進屋去睡覺。你現在身體可喫不消總是熬夜,一個女孩子,總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陸子琛出聲對蘇牧婉說道。

    蘇牧婉知道陸子琛是在擔心她,聽見他這樣說,她微微一笑,“我知道的,只是睡不着而已,我不會有什麼事的。”

    陸子琛和蘇牧婉熟稔的聊天,這讓陸景年心裏很不舒服,蘇牧婉對陸子琛笑得次數都比對他笑的次數多,和他在一起,蘇牧婉更多時候是冷着臉或者是沒有表情的,許是真的很煎熬吧,所以纔會因爲面對的是他,蘇牧婉才笑不出來。

    “沒什麼事的話,你就先回屋。我和牧婉還有事情要說。”陸景年直接開口趕人,可是陸子琛分明就是要和他對着幹。

    陸子琛挑了挑眉,面上帶着抱歉,說話的聲音卻是理直氣壯,“真是不好意思,我找牧婉也有事情。”

    蘇牧婉疑惑地看了眼陸景年,又把目光投向陸子琛。

    下一刻,陸景年臉色直接變了,渾身散發着低氣壓,聲音一沉,“陸子琛,牧婉是我妻子,也是你的大嫂,大晚上的,她不適合和你談事,有什麼明天白天再說。”

    陸子琛聞言,真的很想笑,“陸景年,你還真是夠臉皮厚的,竟然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和蘇牧婉是不是夫妻,不用你強調,我們心知肚明。你不用一再強調的,牧婉要和你離婚,我早就知道了。”

    “陸子琛,我和牧婉現在還沒有離婚,所以她還是你嫂子,請你不要直呼她的名字。”陸景年心口一堵,對着陸子琛,冷着臉開口說道。

    然而,即便陸景年現在僞裝的再強硬,但是他和蘇牧婉的這段婚姻,現在就如同是一個紙老虎,一紮就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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