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偶爾碰見幾個晨跑鍛鍊的老人家，蘇牧婉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早上的空氣真的要比晚上的清新，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如果陸爺爺還在的話，也是每天這麼早就出來鍛鍊的吧，從前住在陸宅的時候，陸爺爺出門鍛鍊便習慣性地喊上她，可她骨子裏就對運動沒有什麼興趣，所以堅持了幾天，她就放棄了。
如果時光可以倒退，她一定會好好地陪陪陸爺爺，不會留下遺憾。
陸爺爺離開前一直放心不下她，希望她能夠和陸景年好好過日子，可是她註定要讓陸爺爺失望了，除了這件事情，不能滿足陸爺爺之外，其他的事情，無論要她做什麼她都是願意的。
蘇牧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半個小時，一個小時，甚至是更久，日出出來的時候，她正好走到了一個三岔路口，車子變得多了起來。
蘇牧婉站在街道旁想要歇一歇，卻沒想到會那麼巧，就碰上了韓墨言。
許久沒有見面了，突然就在大街上碰見了，蘇牧婉都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那時候，她和韓墨言把話說清楚了，原以爲兩個人不會再碰面的，畢竟心裏終究是會留下疙瘩。
韓墨言從另一頭緩步朝蘇牧婉走來，他嘴角含笑，心情似乎很好。
“牧婉，好巧。”韓墨言率先開口打招呼。
“的確是夠巧的。”蘇牧婉微笑，“學長，好久不見。”
韓墨言淺笑，“是啊，自從上次見過面以後，後來就再也沒有見過。沒想到今天會在街上碰見，你怎麼樣？還好嗎？”他瞧着蘇牧婉精神狀態不太好，擔憂地很。
蘇牧婉自然是清楚自己眼下臉色很不好，她輕笑開口，“我很好，學長，你怎麼樣呢？最近。”
問完，蘇牧婉才意識到這樣的問題實在是一點營養都沒有，實在是太乾了。不過既然問出口了，總比干巴巴地互相站着，什麼話不說要來得好。
韓墨言輕笑出聲，“我很好，這段時間一直在國外，前兩天才回來的。”
沒有找到合適的話來回應，蘇牧婉只能一個勁地微笑。
氣氛有些尷尬，韓墨言自然也是察覺到了的，他知道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爲半年前的告白，如果他沒有把話都挑明，至少他和蘇牧婉之間不會變得像現在這樣。
“牧婉，我們不是說好了的嗎？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無需要那麼客氣的。”韓墨言輕笑着開口，試圖把兩人之間怪異的氣氛給打破。
“學長。”蘇牧婉心裏對韓墨言是存在着愧疚的，畢竟這麼多年，作爲朋友，韓墨言真的幫了她很多，可是她真沒有想過要同韓墨言之間有什麼男女感情，如果牽扯到那一方面，她會覺得連朋友也不能好好做了。
雖然之前已經把話都說清楚了，可是蘇牧婉還是不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那樣和韓墨言相處。
她就是這樣一個糾結矛盾的人，不願意學一學旁的小姑娘。很多人都說她蘇牧婉不懂得珍惜福氣，被人喜歡，尤其是被鑽石王老五韓墨言喜歡，那簡直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可是她從來心裏都只有一個人，又怎麼可能給予旁人機會。
有時候，她也會想，是不是重新開始一段感情，就能夠徹底從陸景年帶給自己的痛苦裏走出來，可是這實在是太傷人了，她寧願自己一個人花很長的時間療傷，也不會去傷害別人，自己的痛苦就應該自己承受。
“牧婉，你是不是還在介意之前的事情，如果你很介意的話，你就當做我從來沒有說過。其實這半年，我真的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也許我對你只是因爲習慣，這麼多年，我總是覺得自己喜歡你，所以心心念念都想和你在一起。”
蘇牧婉擡眸望着韓墨言，安靜地聽他說話，不出聲打斷。
“可是自從那時候把心裏的話都說出來以後，我發現其實我早就已經忘記自己到底對你是因爲習慣還是別的感情，原以爲被拒絕是一件很傷心難過的事情，但是這半年來，卻是我最輕鬆的日子，沒有任何的煩惱。”
韓墨言溫聲開口，“所以，我和你說這麼多，只是想告訴你，你不要有心理壓力，不要覺得對不起我什麼的，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喜歡本來就是一件讓人幸福的事情，我這麼多年，真的很開心。”
蘇牧婉莞爾，“學長，我知道的，從前你幫了我那麼多，我是真心想要和你說聲謝謝的。”
“還真是一個傻丫頭，你和我之間不需要這麼客氣的，你和小柯兩個人就像我的妹妹一樣，我對你們好本就是應該的。不過說起
蘇牧婉想了想纔開口說道，“小柯最近工作一直很忙，我也有好些日子沒有和她見面了。”至於小柯的感情問題，她真的沒有去過問。
其實，她和沈小柯兩人之間，付出的更多的是沈小柯，沈小柯總是像姐姐一樣關心她，而她卻似乎有些失責，並沒有花更多的時間去關心沈小柯。
“你知道小柯喜歡的這個男人嗎？”韓墨言出聲問。
蘇牧婉點頭，“我知道，之前有見過。”
“小柯能夠再次遇見喜歡的人，實在是件好事，不用再沉浸在過去無法自拔，不用再無止境的痛苦，這是我一直以來都想看到的，現在終於等到了。”
“那你呢？學長什麼時候才解一下個人問題呢？”蘇牧婉笑着問道。
韓墨言心中感嘆，如果真的可以做到那麼容易就把喜歡的人給忘記的話，那他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假裝了。明明心裏深深地喜歡着，可是嘴上卻要一直說着相反的話，從什麼時候起，他也學會了口是心非。
只是，他不想讓蘇牧婉有壓力，不想讓蘇牧婉徹底離開他的世界，所以，他只能這般說，把蘇牧婉心中的那些顧忌害怕全都消除掉，即使是以朋友的身份相處，也總比陌生人來得好。
“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天氣這麼好，我們三個人也沒有好好地聚聚了，把沈小柯叫出來，三個人一起喫頓飯吧。”韓墨言出聲說道。
聞言，蘇牧婉點頭，“好。”
“你沒有帶手機嗎？”韓墨言溫聲問。
蘇牧婉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手機壞了以後，我就一直沒有買。”
韓墨言瞭然，怪不得他給蘇牧婉打電話沒有接通過，原來蘇牧婉手機早就壞了。他還以爲，以爲蘇牧婉因爲厭煩他而把他拉進黑名單了。
沈小柯接到電話的時候，還在牀上躺着，她連續上了一個星期的夜班，好不容易休息，原本計劃着要睡上個一天一夜的，可是總有人來打斷她的好覺。
拿過手機，沈小柯閉着眼睛劃了接聽鍵，沒好氣地開口，“有話就說，幹什麼，你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
韓墨言對於沈小柯這樣的反應，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沈小柯超級壞的起牀氣，他以前不知道領教過多少次。
“小柯，我是韓墨言。今天正好和牧婉碰上了，想着我們三個人好久沒有一起喫過飯了，就給你打個電話，問你要不要來。”
沈小柯聞言，腦子瞬間清醒了，立馬坐起身，出聲應道，“那個，學長，我不是故意對你發火的，都是起牀氣惹的禍。你說要一起喫飯？可以的呀，我現在馬上起牀，給我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就出門。”
韓墨言輕笑開口，“不用了，你慢慢來，我和牧婉去你家接你。”
“那敢情好，我現在就起牀，你和牧婉來吧。”
掛了電話，沈小柯便像是一陣風似的從牀上跳下來，跑進了洗手間穿衣服。
蘇牧婉和韓墨言兩個人到沈小柯家樓下，是三十分鐘以後的事情。
沈小柯拎着包從樓上下來，瞧見坐在車上的蘇牧婉和韓墨言，笑着搖手打招呼。
打開車門，沈小柯坐進了後車座，和蘇牧婉坐在一塊。
“韓學長，我說你這半年都到哪裏去發達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半年朋友圈都沒有更新一條。”沈小柯打趣着韓墨言說道。
韓墨言一邊開車一邊回，“出國了一趟，最近兩天才回來的。我這一回來不是想着請你喫飯嘛。”
沈小柯笑眯着眼睛，“我當然知道韓學長你對我們最好了，雖然這頓飯等了半年之久，不過還是很值得的。”
韓墨言沒好氣地笑着，“你呀，就知道笑話我。”
沈小柯連忙問蘇牧婉，“牧婉，你說，我哪裏有笑話學長的意思，我明明是在誇讚我們帥氣逼人的學長。”
蘇牧婉莞爾，“是的，你在誇獎。”
韓墨言透過鏡子看了眼沈小柯，出聲問，“什麼時候才把你身後的男人帶出來給我瞧瞧？有喜歡的人，都找對象了，也不知道和我說，實在是太見外了。”
聞言，沈小柯臉色直接變了，眼神暗了暗開口，“沒有的事，你不要道聽途說。”
蘇牧婉瞥了眼沈小柯，出聲問，“出什麼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