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蘇瓷這個醫生幫着加塞兒,可一番檢查做下來還是弄了兩個多小時才結束。

    二人拿着厚厚的一疊檢查報告重新回到顧凡的辦公室。

    只見顧凡看着慕月言檢查報告臉色越發變得沉重非常。

    蘇瓷從未在這位向來灑脫的顧主任臉上看過這種嚴肅的神色,心中也忍不住開始擔心起來。

    慕月言一會兒看看顧凡,一會兒又轉頭看看坐在自己身邊的蘇瓷,更是緊張的在桌下握緊好友的手,一句話也不敢問。

    顧凡翻來覆去的看着慕月言的檢查報告,良久,纔將視線從檢查報告上移到慕月言因爲緊張而略顯蒼白的小臉上。

    清了清嗓子,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問道:“之前沒有感覺過心絞痛,或是心臟停頓的感覺嗎”

    慕月言見他雖然語氣平靜,淺褐色的眸子中卻閃過一絲焦慮,心中暗歎一聲,細細思忖了片刻,才輕輕搖了搖頭。

    蘇瓷見狀,自然聽出了顧凡話語中的暗示,忙轉過頭注視着好友,輕聲安慰着:“不要怕,月言,你仔細想一想,哪怕是輕微的”

    慕月言垂下眼睛,臉上帶着一絲害羞:“上次吵架的時候,好像有感覺到心痛,但是”

    那不是正常的嗎人不是都說傷了心會痛,她還以爲那是傷心的感覺。

    至於停跳。

    她突然想起來,上次被慕絲盈從樓梯上推下來時,神志昏迷之前似乎感覺到自己心似乎停擺了一下,那種感覺空落落的,就好像從高空突然跌落一樣。

    念及此處,她擡起頭接着說道:“上次好像有一次感覺到心停跳了一下,是那種高空失重的感覺,是這樣的嗎顧凡”

    顧凡耐心的聽她說完,手輕輕在空中拍了拍,示意她不要緊張,接着輕聲說道:“看你現在檢查的結果,是先天性心瓣膜破損,一般先心病小時候發現即便沒有進行手術,也會有一定機率自行發育長好。”

    他的話令慕月言和蘇瓷不約而同的一顆心猛然一沉,挽着手同時一緊,她倆互相望了一眼,慕月言見好友眼中似是開始霧氣朦朧,知道她在心疼自己,忙衝她擠出一個笑臉。

    顧凡見慣了病人知道病情時痛不欲生無法接受的悲痛模樣,慕月言這種不僅沒有傷心,卻反過來安慰身邊的蘇瓷,他倒是第一次見到。

    自己這位初中同學還是如當年一般心地善良而柔軟。

    想到這裏,這位見慣了生離死別的顧主任醫師,心裏也不由得一酸。

    好好的姑娘,怎麼就攤上這種病了呢。

    不過還好,她遇到了自己,即便是用盡一切辦法,他也要將她從死神手中救出來,更何況她現在的病情還遠遠沒到這種程度,只要及時手術,他就有把握將健康還給她。

    “我說二位,我這話還沒說完,你倆咋就傷心起來了,也太小看我的專業水平了吧。”爲了讓氣氛不那麼緊張,顧凡故意裝出輕鬆的語氣

    調侃着慕月言和蘇瓷。

    “尤其是你,小蘇這我可要批評你了,月言不知道我的水平,你還不知道嗎跟着一起起鬨”

    說着他輕輕拍了拍蘇瓷面前的桌子,瞪着她,一臉嚴肅的說道。

    蘇瓷和慕月言同時被他那假正經的語氣給逗笑了,不約而同的回嘴道:“是是是,知道顧大主任的醫術厲害,業界大牛,行了吧”

    接着又不約而同的互相對視一笑,吐了吐舌頭。

    顧凡見二人如此默契,不僅傷心同步,開心同步,連吐槽自己都那麼同步,忍不住也笑了起來,一時間緊張的氣氛完全消失。

    他拿起筆在慕月言那張心臟彩超圖上圈了一處,再次開口:“吶,我講專業術語你也聽不懂,我就簡單告訴啊,咱這顆小心心啊就是這塊沒有長好。”

    慕月言看着彩超圖上一片模糊的景象有些發愣,弱弱的問道:“這還叫簡單的告訴啊,到底哪塊沒長好啊。”

    顧凡誇張的長嘆一聲:“小慕同學,當初你就是對學習沒有耐心,現在怎麼還這樣呢不過算了,誰讓你有我這樣一個學霸同學挽救你於水火呢。”

    說完,他擡起手帥氣的一撥垂在額前的劉海,剛要張嘴說什麼卻被蘇瓷啪的一下打在他的手上。

    蘇瓷面帶兇相的假裝威脅道:“看診時間咱能別撩妹嗎給患者好好說治療方案好不好這麼多廢話,我看你就是醫鬧遇到的太少了。”

    見慕月言捂着嘴巴輕笑,蘇瓷說得更加起勁了:“他這樣的要是在我們科室,一天不知道要挨幾頓打”

    蘇瓷之前經常和慕月言抱怨她在兒科遇到的患者家屬如何彪悍,所以慕月言自然知道她所言非虛。

    一想到顧凡被人揪着白大褂領子還要耍帥的樣子,慕月言忍不住又捂着嘴巴輕聲笑了起來。

    “行行行,我說還不行嘛好不容易見到月言,我的初中女神,我撩一下怎麼了。”

    顧凡眼睛餘光偷瞄了一眼慕月言的俏臉,相當當年在班上爲了吸引她的注意力而故意欺負她的那些青澀美好的時光,帥臉上竟然莫名飛上了兩塊紅雲。

    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他忙從座位上站起身,輕咳了兩下,走到飲水機前爲她們二人倒了兩杯水。

    然後坐下接着說道:“是這樣的,先天性心瓣膜破損在先天性心臟病中並不算很嚴重的病情,只要做一個心瓣膜修復手術,或者換一個心瓣膜就可以很好的控制病情了。”

    說完,他咧着嘴,露出一個輕鬆的微笑,在倆人面前攤了攤手:“就是這樣。”

    手術慕月言並沒有感到半分輕鬆,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能手術嗎

    也許是感到有些害羞,她張了張嘴遲疑了一下,還是沒好意思將自己已經懷孕的事情說出口。

    不過還好,蘇瓷看她這幅模樣,知道好友一向靦腆,替她問了出來:“那顧大主任,懷孕了能做這個手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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