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衍初有些焦灼,他不知道慕月言聽到他的決定是何感想,只希望他的小妻子不要亂想纔行。

    偏偏綁匪似乎刻意煽風點火道:“哈哈哈厲總果然是個多情種,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外面養的當然比家裏的要珍貴”

    “還有什麼好說的,放人吧。”厲衍初的臉色暗沉,心下有些焦急,按照自己的打算應該是等成功救下一個人後,就給曹明海發出行動信號,救下慕月言。

    站在集裝箱頂上的男人沒有回話,給了身後的黑衣人一個眼神,黑衣人便把秦羽濃押了下去,解開綁在她腿上的繩子,一把將秦羽濃推了出去。

    秦羽濃被猛的一推有些重心不穩,卻又強打着精神,像是拼盡最後一點力氣朝厲衍初跑去,厲衍初急忙伸手接應,最後秦羽濃摔進了他的懷裏,這時候厲衍初才得以仔細觀察到秦羽濃的臉,長時間沒有進食和飲水,她的嘴脣乾得發白,面上沒有一絲氣色。再看看身上一片狼藉,腿上的血沒有乾涸,因爲剛剛劇烈的運動,傷口似乎又裂開了,血液流到了厲衍初的手上,衣服上也沾上了不少血漬,秦羽濃傷口外翻有些可怖。

    “你居然敢傷她”厲衍初感到惱怒,擡頭朝集裝箱頂上發出了怒吼,卻不由得一怔,矇住慕月言眼睛的布條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了,她一動不動的盯着自己與懷中的秦羽濃,不知道看了多久。

    厲衍初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似乎又隱約可以發現她的眼眶裏泛着淚花,眼圈都紅了。

    對面的男人像是什麼都沒有察覺,而是刻意解釋道:“我們花好大勁把她綁來,她居然想跑,自然免不了一些教訓。怎麼厲總這是心疼了彆着急啊你把錢放在你開來的那輛車上,車鑰匙扔給我。你的妻子”男人頓了頓,身後有個人對着他說了些什麼。突然一把摟過慕月言的脖子,從身後抽出一把短刀,“看來厲總並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既然你不講信用,就要你的妻子來給我們陪葬吧”

    秦羽濃似乎受到了驚嚇,又或者體力耗盡,一聲驚呼,終於暈了過去。厲衍初懷裏抱着秦羽濃無法動作,只得警告對方不能亂來。

    男人哪肯聽話,直接將刀抵住了慕月言的脖子刀刃有些鈍,但是還是一點一點的割進了慕月言的皮膚。萬分危急,厲衍初從腰後掏出了一把槍朝慕月言的小腿外側開槍射去,子彈沒有擊中卻從慕月言小腿劃過,灼傷了她的腿部皮膚。

    慕月言心中又驚又懼,深深的看了厲衍初一眼。之前經歷了冰凍環境的恐懼都是靠着自己堅強的意志力強撐,本就有些支撐不住,這會兒終於擊破了內心最後的防線,暈死了過去。

    慕月言失去了意識,無法正常站立,身體不受控制的從男人的禁錮中滑落。男人一時拖不住她,頓時手忙腳亂想扶起慕月言,但他一手拿着刀,另一隻手怎麼都不可能撈起一個成年女性。就在慕月言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厲衍初開出了第二槍,打中了男人的肩膀。而此時

    曹明海也帶着人衝了出來,將其餘人一一制服。

    厲衍初下令把在場的所有人都關押了起來,但是幕後推手卻不知所蹤。此時的孫福龍和劉瑾兒早就已經驅車離開了這個地方,厲衍初並不知道,他現在一心只想着慕月言平安無事纔好。

    醫院裏,顧凡奮力剋制住了自己想要一拳揮向厲衍初的臉的衝動,找來了幾位權威的外科醫生來爲慕月言做手術。

    秦羽濃也被推進了手術室,可是不到一小時就被推了出來。厲衍初沒有上前,只是盯着另一扇手術室的大門,曹明海詢問了情況後過來報告:“秦小姐沒什麼大礙,只是輕度缺水和低血糖影響纔會暈倒,傷口很長但是不深出血量不大,已經縫合好了”厲衍初大概是聽見了,又好像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他直到現在還無法平靜下來,在那樣緊急的情況,他看到秦羽濃身上流了那麼多血,沒有時間思考慕月言到底受到了怎麼樣的對待,她之前經歷了什麼,自己一概不知,只是先選了看起來傷得比較重的秦羽濃。

    而在慕月言被綁匪拿刀挾持的情況下,他最先想到的就是保住慕月言的命,在無法控制住劫匪情緒的時候,可以用非常手段在保住人質性命的前提下使人質失去行動力再擊傷劫匪,解救人質,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和慕月言好好說出來,但是慕月言倒下去的那個眼神,哪怕是距離那麼遠,他還是看得清清楚楚,她在怪他。

    在怪他什麼呢是因爲自己朝她開槍了,還是因爲自己選擇了秦羽濃。

    厲衍初的右手一直不停的發抖,整個人都不對勁,彷彿繃緊的弦,再稍微用點力就斷裂了。他的心像是被掏空了。昨晚的緊張,再加上今天的打擊,曹明海真怕自家總裁撐不住。

    一直到傍晚,手術燈也沒有滅,突然有一位醫生從手術室出來,問,“誰是慕月言女士的家屬”

    “我是她丈夫,她怎麼樣”厲衍初着急地問。

    那醫生似乎頗爲意外,頓了頓說道,“厲先生,您的夫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只不過”

    “只不過怎麼樣”厲衍初神色緊張。

    醫生嘆息:“只不過之前在極冷的環境裏待得時間過長多處皮膚凍傷器官衰竭,受到了不少驚嚇,加上槍傷擦痕,還有您的妻子是有心臟病的,我們努力的治療,患者精神力出乎尋常的強,恢復得還不錯。就是孩子可能保不住了,我們只能說我們會盡力,但是按目前情況來看,很抱歉。希望您能籤個字。”

    厲衍初瞬間呆住了,宛若驚雷打在頭頂。

    極冷的環境之前月言到底經歷了什麼,受到了這麼多的苦難,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如果孩子也沒有了,慕月言一定不會原諒他的。

    她是多麼期待這個孩子的降臨啊自己也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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