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有些心疼,這孩子她從小看着長大,雖然身份有差,但自己一直把他當做兒子一樣帶大,每一位母親如果看見自己的孩子變成這幅模樣,都會心疼至極,自己也不例外。

    王姨連忙把厲衍初扶了出去,坐在了牀上,然後轉身下樓去拿醫藥箱,把醫藥箱放好,王姨一句話沒說,開始仔細地給他消毒,塗了藥,用紗布包紮起來。

    厲衍初失神地坐着,如木偶一般,整個人的靈魂都被抽空了,說是行屍走肉也不爲過,王姨收拾藥箱放在一旁。

    “少爺,沒事了,都會過去的。”王姨安慰的說道,厲衍初卻無動於衷,他知道,過不去的。自己在那樣的情況下選擇了秦羽濃,月言再也不會原諒他了,再也不會了。

    在蘇瓷家,顧落沉把飯菜拿給慕月言,她用了兩口就沒胃口了,蘇瓷在一旁好說歹說,慕月言也喫不到一半,最後蘇瓷給慕月言講起了一些自己這些天遇到的趣事,還有以前的事情,慕月言才心情稍微開朗一些。

    蘇瓷再次提到了孩子,爲了孩子好慕月言又喝了半碗補湯。見其他什麼都不管用了,蘇瓷也不在逼迫她,放她繼續休息了。

    慕月言坐在牀上,她很少睡,很多時間都坐着,她一睡,腦海裏就會想起很多事情,想起冰冷的洗浴間,想起秦羽濃,想起厲衍初,想起那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它們一遍一遍的在腦中播放,做夢都不會放過她,這讓她身心疲倦。

    她在想自己能原諒厲衍初嗎好像不可以,自己並不是多麼心胸開闊的人,身處那樣的絕望中,厲衍初滿心滿眼卻只有另一個女人,更何況自己就是被那個女人設計綁架了啊。

    她做不到,即便原諒了,她也無法做到心無芥蒂地在一起。

    厲衍初的突然到訪嚇到了蘇瓷,本想說些什麼卻被顧落沉制止了,王姨上前表明了來意,蘇瓷猶豫了一會兒打算上去詢問一下慕月言的意見,厲衍初則和顧落沉坐在了沙發上,他還是一言不發,似乎是失去了說話的機能。他不願意上去,如果慕月言不原諒他的話,他都不知道怎麼面對她。

    蘇瓷上了樓告訴慕月言王姨來了,給她帶了點湯。問她願不願意見見王姨。慕月言注視了一會兒蘇瓷,就在蘇瓷以爲慕月言是拒絕的態度時。她垂下了眼簾,點了點頭。

    王姨端着碗上了樓,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朝慕月言笑了笑道:“夫人,您覺得怎麼樣身體還好嗎”

    慕月言沒有說話,只是看着王姨,王姨把湯放在了牀頭說道:“夫人,我不太清楚當時的情況,卻也明白少爺一定傷到了您,我也知道有些傷害不是道歉就可以彌補,但是少爺有多愛你,我平時都看在眼裏,裏面肯定有些什麼事情是沒有理清楚的。您能不能給少爺他一次解釋的機會兩個人把話說開了,纔不會有矛盾啊”

    慕月言低着頭讀不清楚情緒,王姨只看見了微微勾起的嘴角,有自嘲,也有難過,卻沒說話,王姨感覺有些心疼拉

    住了慕月言的手。

    慕月言掙脫了王姨的手,別過頭去,看窗外的藍天白雲,表情平靜。

    “有些話不說開,憋在心裏難受的總是自己,對身體也不好啊不管原諒不原諒,總歸見一面吧,你心中有怨氣可以盡情地和他發泄。”王姨擔心的說道,只見慕月言搖搖頭,拒絕了。

    厲衍初在樓下等了一個小時,顧落沉問什麼他都不答,只是盯着地板,似乎是在等待審判。

    又過了一會兒,王姨出了慕月言的房門,厲衍初終於擡頭看了王姨一眼,起身,王姨以爲厲衍初準備離開了,誰知道厲衍初卻起身上了樓。

    十幾天了,他和慕月言一句話都沒說過。慕月言沒有說要見他,他也不敢見她。他怕見到她厭憎的眼神,他知道,那天他說出自己的選擇的時候,慕月言多麼的傷心。但是他剋制不住內心的思念,不管他進門以後,慕月言是打他還是罵他,他都會默默的受着。他受不了沒有慕月言的日子,那些天實在是太難熬了。

    王姨有些擔心但又鬆了一口氣,厲衍初總算想通了。蘇瓷始終擔心的注視着慕月言房間門的方向,顧落沉卻說道,“沒關係,不要那麼擔心,他們倆始終是要見面的,總不能一輩子都不說話,有些話,早些說開了好。”

    “可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又和秦羽濃有關”蘇瓷有些沉不住氣。

    王姨有些猶豫,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緣由,但是聽曹明海含含糊糊的表態,好像的確和那位秦羽濃小姐有關係,於是就朝旁邊的老陳使個眼色,讓他來說。

    老陳嘆了口氣,他之前和曹明海仔細談了談,自然是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也沒和王姨說,是擔心她在厲衍初面前口無遮攔,畢竟她那麼疼愛慕月言。

    但是來到這裏,顧夫人都開口問了,自己也不好隱瞞,就把曹明海告訴自己的那些事情說了出來。

    聽完後,顧落沉有些驚訝地看着老陳一眼,王姨泛紅了眼眸,“我就說,夫人的性子一向好說話的,夫人那麼好,平時對我們都是柔柔軟軟的笑着,從來不會不滿她的意,說上一句好話都會心軟。這次卻怎麼都不肯原諒少爺”

    蘇瓷心裏其實是怪厲衍初的,但是事已至此,慕月言的事情纔是要緊事,她也不好評判厲衍初到底錯在了哪裏。只希望慕月言能夠好起來。

    “但是,蘇小姐。”王姨忍不住還是向蘇瓷開了口,“厲總他對夫人怎麼樣,你們也清楚,這一次真的誰都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夫人她不說話,厲總只會折磨自己,我怕他口拙,不能哄女孩子,你比較瞭解夫人,你就多勸勸夫人。哪怕她不願意原諒厲總,爲了自己好,也不要那麼難過了。”

    “王姨,我明白,你放心,我會勸她的。”蘇瓷說,厲衍初對月言怎麼樣,她看在眼裏,心中都是有數的。而且不是爲了別的,只是爲了月言,不需要別人開口,她也會勸月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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