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言突然覺得有點想哭,明明蘇瓷這麼關心自己,自己這些天卻一直這麼不冷不熱的對待她,明明也不知道不應該那麼消沉,讓周圍關心自己的人別太難受。

    可是自己控制不了情緒,以前冷靜總爲他人考慮的慕月言,現在一遇上關於厲衍初的事,就沒辦法正常思考。

    她走上前去輕輕的抱了一下蘇瓷,拍拍她的背,什麼都沒有說。但是蘇瓷明白,慕月言是在表達感謝。

    慕月言和顧凡一路散步,慕月言沒有開口說話,顧凡也只是默默的陪着她,兩人一路沉默的走到了路口的一個小公園。

    現在是工作日的上班時間,公園裏很僻靜,人寥寥無幾,倒是有不少鴿子。

    顧凡擔心慕月言的身體喫不消,就提議坐下來休息。慕月言本想拒絕,自己哪有這麼嬌弱,可對上顧凡關心的眼神,又不好開口拒絕,只得點點頭默默的跟在顧凡身後,坐在公園的玉蘭樹下。

    面對着一個老人活動中心和一個小型的供兒童玩樂的沙地,只有三兩個孩子在玩,慕月言微笑地看着,手撫上自己的小腹心情也變得暖和起來。

    “蘇瓷說你今天就吃了一點點東西,現在活動了一會兒感覺怎麼樣肚子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東西喫。”顧凡待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

    慕月言搖了搖頭,顧凡看現在的日頭大了,離之前喫過飯的點有點遠,再加上她喫得少堅持出去給她買東西喫,說爲了胎兒好,慕月言無奈也不阻攔隨他去了,現在這些人吶,都喜歡拿孩子來和她講道理,自己有那麼不讓他們省心嗎慕月言沉思了一會兒,笑了起來。

    慕月言一個人坐在樹下,這會兒正是一天裏溫度最高的時候,天氣不算熱,但是今天天氣晴好,陽光很充足,曬久了還是會讓人覺得難受。孩子們都散了,跑到樹蔭裏乘涼,說着小孩子天真爛漫的童言童語,慕月言也認真的聽着他們之間的對話。

    一個小孩說自己家裏有機器人,大卡車。另一個孩子說自己的媽媽給自己買了一個超人的窗簾。年齡最小的孩子有些着急,語序顛倒還斷斷續續的說自己今天早上是吃了冰淇淋纔出來的。另外兩個孩子很給面子的發出了羨慕的喊聲。

    慕月言聽着小孩子之間的交談,想到自己的孩子以後應該也是這麼和小夥伴們一起玩,說着這樣的話,慕月言就覺得自己的心臟柔軟得一塌糊塗。

    大概是太熱了,又或者和自己的父母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小朋友互相之間道了別,拎着各自的小揹包就離開了。慕月言溫柔的目送他們離開,只是微微一笑,空氣中有這青草的清新氣息,陽光透過樹蔭投下有些溫柔,慕月言閉上了眼睛。

    突然傳來的鈴聲打破了這片靜謐,是蘇瓷的電話。

    慕月言接過,蘇瓷問她在哪兒,什麼時候回來她打算出去買菜

    ,回來時候去接她。慕月言說不用,他們就在不遠的小公園裏坐着,一會兒就回家。掛斷了電話的慕月言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地方有些遠,你等很久了吧”前方聲音傳來,顧凡氣喘吁吁的趕了回來,“附近沒有商店,我去了稍微遠一點的地方。”

    “你不用這麼着急的,讓我看看你給我買了什麼”慕月言笑着問,顧凡一怔感到有些詫異,剛走的時候她還有些悶悶不樂,沒想到才一會兒就有好心情了,或許她真的餓了。

    “我買了幾個蛋撻,一杯豆漿,還有一點土司,附近也沒什麼好喫的,我記得你喜歡紅豆味和蕎麥味的土司,沒問你今天想喫哪一種,所以我都買了,你看看你現在想喫哪種的。”顧凡一邊說着,然後坐在了她身邊。

    慕月言接過,對顧凡笑着說:“謝謝你,顧凡,你怎麼對我這麼好呀”

    顧凡無奈的搖搖頭道:“你覺得我對你很好嗎”

    慕月言點頭:“很好啊。”

    “那是因爲你也對我很好啊。”顧凡溫柔的輕笑,臉部線條非常柔和,可稱得上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慕月言小口喫着蛋撻,這些天都被蘇瓷灌着補湯,儘管喝得不多,這種外面買的,可能添了香精還有防腐劑的東西,蘇瓷家裏看都看不到,乍一喫胃口還不錯,一連吃了幾塊土司,兩個蛋撻。

    “我以爲你胃口會不太好,早知道我多買幾塊。”顧凡含笑說道,見她能喫東西,他也開心,慕月言抿脣搖頭,再多也喫不下了。

    兩人又談了些事,顧凡沉默片刻,像是思考了許久終於開口問道:“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呢”

    以後打算怎麼辦慕月言低頭,沉默不應。

    顧凡瞭然,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不是想離開厲衍初”

    慕月言自嘲的笑了笑:“事到如今,已經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了,我和他之間一直有問題,只是我們都假裝沒有,粉飾太平,或許我們個性真的不合適。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在最危機的時候,他的選擇擺在了我面前,我知道他受過感情上的傷痛,我也知道他一直放不下秦羽濃我給了他機會,一次又一次的機會,在這個過程裏他逐漸消磨掉了我對他的信任,這又能怪誰誰都不把話說開,出問題是遲早的事情,只是我沒想到,來得這麼快。我不知道怎麼去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所以分開是最好的選擇,對他,對我,都好。我真的很愛他,很想給他幸福,可惜,似乎我沒有這個能力,不能把他想要的給他,不能做到像秦羽濃一樣優秀。”

    說到分開,慕月言的語氣顯然低了許多,眼淚在打轉,卻沒有落下來,她一直強忍着,這些天,她不敢在人前哭,只敢在夜深人靜一個人偷偷地哭,她難過自己的不爭,難過厲衍初心裏一直裝着秦羽濃,難過一直自欺欺人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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