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海打開燈,他們往房間裏面看去。
“顧少厲總在這裏”
曹明海在燈光照射下,看到窗臺上有一個蜷縮着的人影,於是連忙大聲喊道。
顧落塵本來正準備去廚房看一看的時候,聽到曹明海大聲的喊聲,連忙向二樓跑去。
“把你的手機給我拿開”
顧落塵被曹明海手機上打開的燈光照的眼睛都睜不開,他眯着眼睛對曹明海暴躁的喊道,曹明海立刻將手機移開。
顧落塵走到窗前,一把將窗簾拉開,屋子裏瞬間充滿了光亮。
厲衍初閉着的眼睛動了動,似乎很不適應現在突然闖入的陽光。
“還愣着做什麼趕緊把他背起來送到醫院啊”
顧落塵看着曹明海還是一副發呆的樣子,於是拍了他一巴掌,對他說道。
曹明海看着在前面的顧落塵,撇了撇嘴,又看了看這幾天已經瘦得不成人形的厲衍初,嘆了一口氣,然後將他背了起來。
兩個人一路將厲衍初送到醫院,本來顧落塵並沒有覺得厲衍初有多麼厲害,頂多就是感冒發燒,但是看到醫生護士急急忙忙將他送到手術室的時候,才意識到這一次厲衍初是真的不太好。
實在是他總是一副太過於強大的樣子,好像上天遁地無所不能,所以顧落塵都已經快要忘記了他也是一個人,一個會生病,會傷心的活人。
“哎,你說說你這又是何苦呢”
顧落塵看着他被推進了手術室,無奈的搖了搖頭,手機鈴聲響起來,看了看上面是前幾天約他出去的美女,可是此刻是一點心思都沒有了。
他直接將手機放在口袋裏,並不準備接這個女人的電話。
曹明海一直十分擔憂的看着手術室的方向,相比厲衍初周圍的那些下屬和一些生意上的接觸過的朋友,似乎只有曹明海是真的關心他,也可以說是一種崇拜,或者是一種吸引力吧。
有的人能夠被厲衍初身上的那種氣勢所吸引,有的人則是會排斥。
而曹明海卻是那種唯一被吸引的人,也許是因爲常年跟在厲衍初的身邊,所以他更加明白厲衍初並不像表面那樣的冷酷無情,相反他的感情比任何一個人都是細膩深情且長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這句話大概就是說的厲衍初吧,只是可惜一直都太過於強悍冷漠的他,突然間愛上一個人,確實讓人難以讓人相信。
曹明海和顧落塵一直到他手術結束,看着他蒼白的臉,心裏都很不是滋味。
“這裏有我呢,你先回去吧。”
顧落塵看着躺在牀上的厲衍初,心裏還是不相信這個鐵人竟然真的會生病,而且這一次不單單是身體生病,心裏也受了很重的傷。
“好。”
曹明海沉默的點了點頭,他見過厲衍初太多面,任由哪一面都是那樣讓人震驚,可是唯有這一
面是他第一次見到,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現在自己的心情。
顧落塵突然想到什麼,然後喊住曹明海,猶豫的對他說道。
“恩。”
曹明海回頭看了看像是一個初生的嬰兒一樣,那樣虛弱的厲衍初,心裏只能不停地嘆息,卻沒有任何辦法。
“你說說你,你要是想當超人,就一直都是超人的樣子啊可是你現在躺在這裏,還真虛弱,算是怎麼回事”
曹明海走了之後,顧落塵埋怨的看着躺在牀上的厲衍初,但還是細心地幫他掖着被角。
他惆悵的拿出一根菸,又看了看還在昏迷的厲衍初,最後走出病房外,靠在牆上抽着煙。
厲衍初因爲長久的不進食,不喝水,而且長久的失眠,讓他現在身體非常的虛弱。就像是一個瓷娃娃一樣,只需要一個外力,就可以讓他粉碎且永久破壞。
顧落塵吸着煙望着窗外,這些年,厲衍初也是受盡了罪,自從秦羽濃走了之後一個人撐起這樣一個偌大的厲氏集團,裏面的辛酸苦楚從來不給外人說。
次日,清晨。
厲衍初睜開眼睛,掃了一眼陌生的房間,扶着額頭從牀上坐起來,看到牀上的顧落塵,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沒有以往的調侃。
“你說說你,你什麼時候可以振作起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其實挺不負責的呢那麼多人都等着你呢,你卻因爲一個女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都爲你丟人。”
顧落塵看着厲衍初一言不發的樣子,心裏很是難過,好好的一個漢子就這樣毀在了感情路,所以更加堅定了他不談感情的誓言。
“三天。”厲衍初聲音十分的沙啞,也許是因爲長久不說話的原因,他竟然有些迷茫的樣子。
“什麼”顧落塵沒有反應過來,他這突然的三天是什麼意思。
“三天,再給我三天的時間。”
厲衍初眼神一直看着外面,眼神空洞,沒有了往日的精光,現在的他一直都是一副苦瓜臉,很是愁眉不展的樣子。
“厲衍初你夠了不就是一個女人嘛你幹嘛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就好像是天塌下來了一樣”
顧落塵實在是受不了了,突然間站起來對着厲衍初大聲喊道,也許他真的不明白感情到底爲什麼會想要兩個人在一起,可是兩個人在一起不就是爲了開心嗎如果過的不開心,不是應該在慕月言離開之後很開心纔對嗎
“我也知道這很不像我,可是我就是剋制不住的想她,非常的想她,還有擔心,非常的擔心她。每天一睜開眼就在想她是不是還健康心臟還有沒有在疼又或者她現在會不會是在某一個救護車上你知道這些問題天天折磨你的感受嗎”
厲衍初擡起頭,滿臉的鬍子,聲音低落的說着,就彷彿心如死灰一樣。
“厲衍初你能不能振作起來啊慕月言,我們都在找,我們都在用盡全力的找她”
顧落塵受不了厲衍初周身的低氣壓,他憤怒的揪着他的衣領,對他大聲的吼道,完全不顧及他現在是一個剛剛做完手術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