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曹明海恭敬地點頭，微欠了下身子，隨後轉身離開。
只是……心底忍不住猜測厲衍初究竟會怎麼處理這件事，對於這個已經有了夫妻之實的小太太，自家BOSS還會像以往那般坐視不理嗎？
晃了晃頭，他掃去心中猜疑不定的思緒，加快了步伐朝外走去。
偌大的辦公室裏，厲衍初靜靠在椅背上，視線淡漠如水地落在桌面的文件上。
想到之前在醫院看到慕絲盈欺負那個女人的一幕，他的心尖猛烈地抽動了一下，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他輕舒出一口氣，擡手煩躁地扯開領口的領帶，隨即直起腰拿起桌面上靜置的手機。
指尖在屏幕上點動了幾下，跳出了慕月言的手機號碼。
正要點下撥號圖標的那一瞬，他恍然想起剛纔管家跟他說慕月言正在休息的事情，指尖頓了一下，只好把手機摁滅了屏幕。
漆黑的屏幕上倒映出他眉眼間清晰可見的浮躁，厲衍初看得心煩，將手機隨意地擲回桌面。
……
夜晚，夜色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吞盡傍晚天邊燃燒的紅霞。
依林雅筑內。
厲衍初回到別墅裏，管家正張羅好傭人做好晚飯，瞥到厲衍初走進大門的挺拔身姿，慌忙迎了上去。
“先生，您回來了。”
“嗯。”
將脫下的西服外套交到管家手上，厲衍初目光在偌大的客廳掃了一圈，沒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他俊朗的臉上眉尖一凝，問道：“太太呢？”
“在飯廳呢，太太一整天沒怎麼喫東西，我就讓下人先把晚飯先做好，等她醒來就可以吃了，您也過去用餐吧。”
厲衍初聽着應了聲，腳尖一轉，邁着優雅的步調轉身走進了飯廳。
剛進去，就見偌大的餐桌旁，慕月言正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一碗粥，看見她的身影，厲衍初臉上的神色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
許是聽到他的腳步聲，慕月言放下手上的勺子，回過頭，恰恰對上厲衍初落在她身上的眼神。
“感覺怎麼樣？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厲衍初一邊詢問一邊拉開椅子坐在主位上，從容優雅地拿起碗筷。
慕月言看着他搖了搖頭，手上的勺子無意識地撥弄着碗裏香糯的米粥，“感覺好多了。”
事實上，回到別墅這邊住確實比較舒服，醫院裏總是讓她覺得有些壓抑。
厲衍初看着她的小動作，脣角微揚起一小道弧度，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只是想起下午曹明海交給他的那份文件，笑意又驟然斂了下去。
英挺的眉心倏地蹙緊，好一會又舒展開，厲衍初臉上的神色變換了好幾
番，最後還是沒有提起這件事情，氣悶地一聲不吭地進餐。
慕月言留意到他臉上變換莫測的神情，也沒說什麼，只當他是在爲工作上的事情煩心。
兩人平日裏都是分房睡的，除了那一晚，她平時都是睡在自己的房間，而且男人平時喫完飯都直接進書房辦公，所以慕月言很是訝異他怎麼會到她的房間裏來。
“你怎麼……”慕月言眨着清澈的水眸，看着靠過來的厲衍初愣愣地退了一步。
厲衍初隨手將房門關上，如獵豹般的眼神牢牢地鎖定在慕月言身上，周身散發着的低氣壓將她團團籠罩。
凝視了片刻，他才緩緩開口，“你之所以一直忍受慕絲盈的惡行，只是因爲你弟弟？”
他平靜如水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在問今天的天氣怎麼樣，但他這個問題卻在慕月言的腦海中炸出一道驚雷。
慕月言嬌嫩的小臉霎時間變得慘白，她脣瓣微抖，語氣夾帶着不可置信地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弟弟的事情？”
“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厲衍初黑眸沉了沉，“你先回答我，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慕月言對上他逼視的眼神，喉間一哽，旋即移開了視線，神色一凜，“這件事情和你無關。”
她垂落身側的指節攥緊在掌心，掐出一道道紅痕。
想來他要是想知道這個消息也不難，畢竟他是堂堂厲氏集團的總裁，讓人去查也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只不過讓慕月言猜不透的是，厲衍初爲什麼要關心這件事。
“與我無關？”厲衍初聽到這話，俊逸非凡的臉上霎時間陰雲密佈，眉間隱隱地透出一股暴戾之色。
他長腿跨出一步，逼近微垂着頭顱的慕月言，旋即，一雙粗糲的大掌捏住她纖細的下巴，直視進她清澈的眸中，“做爲我的女人，你的一切我都有權利知道。”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說和他無關！
男人渾身散發着的凜冽氣息飄散在周邊的空氣當中，無聲的讓慕月言感到一層寒意貼上了肌膚，渾身打了個激靈。
他生氣了……
慕月言凝視着近在咫尺的黑瞳，看着那雙眼裏一再掠過的冷厲之色，心裏無端地想要發笑。
事實上她確實笑了，粉嫩誘人的水潤脣瓣微微勾起，喉間發出一聲極爲諷刺的笑聲，一雙翦水秋瞳裏盪漾着淺淡的笑意，“呵，厲少，我看您是貴人多忘事吧？結婚之前籤的協議裏，可沒說我需要向您事事報備。”
提及婚前的協議，厲衍初冷厲的眼神驟然一寒，如同隆冬的大雪，沒了一切溫度。
兩人婚前的協議裏，確實註明了一條條例婚內兩人都不對對方的私生活進行過多的干涉。
這不過是一場協議婚姻，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似乎有誰開始越了界……
涼薄的脣瓣直抿成一道直線，厲衍初胸腔內的怒火燃燒得更甚，“還挺伶牙俐齒，協議裏有這條協議裏我自然沒忘，可你倒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