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微然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高挑的身材讓媒體形容成外籍模特,再一次掀起了一陣花邊新聞。
這兩日殷朗要處理公司擱淺下來的公事,顧微然就顯得輕鬆了許多。
這一天,X市下起了淅瀝的小雨,整片天空布着陰沉的烏雲。
一身黑色長裙的女人出現在陵園處,她撐着一把黑傘,將自己所有的表情隱藏在一片陰影之中。
安靜的走在這片人生的後花園裏,她手裏捧着一束白色的菊花,站在了一塊墓碑前。
看着照片裏這張熟悉的面容,顧微然低垂着眼,彎下腰輕輕的放下手中的花束。
“爸,我來看你了。”
這片陵園還有其他的人在探望逝去的親人,耳邊時不時傳來悲慟的哭泣聲,顧微然微紅着眼眶,看起來是最平靜的那個。
她已經有很久沒有在自己的爸爸面前哭過了,她記得爸爸說最喜歡看她笑的樣子。
“我的女兒笑起來最漂亮,讓爸爸有動力賺更多的錢,將來全都給你,看哪個男人敢欺負你!”
顧微然看着眼前收拾過的墓碑,還擺放着許多爸爸生前愛喫的東西。
她知道,自己的母親昨天來過了。
顧微然輕嘆了口氣,顧母從來不會在今天出現,她忌憚着顧長軒,但好在,她沒有徹底的忘了已故的前夫。
“告訴爸爸一個好消息,溫然去美國治療了,醫生說他很快就會醒來,希望爸爸能夠保佑他,保佑我們一家早日團聚。”
她的臉上揚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媽媽很辛苦,每天都會打電話問我吃了沒有,我是個不孝順的女兒,沒法在她身邊守着她,爸爸會不會生我的氣?畢竟你從前那麼愛媽媽。”
“……還有爸,我有男朋友了。就像爸爸從前說的,他很高很帥,對我很好,爲人正直誠懇,把我捧在手心裏當小公主一樣寵着。”
“爸爸不用擔心,他會好好的保護我,不會欺負我的,畢竟平時只有我欺負他的份。”
“爸會生氣嗎?明明之前我說過溫然不醒來,我就不談戀愛的。可是我食言了……”
“這一次也多虧了他,他盡心盡力的幫我,他還說會和我一起好好的照顧溫然和媽媽,所以爸,你安心的休息,我們會過得很幸福。”
顧微然說了許久,她將殷朗形容成了一個世界上最完美的男友,說她現在有多麼幸福,簡直是上天眷顧的幸運兒,對於這段日子以來所受的委屈隻字不提。
她伸出手去,將飄落在墓碑上的一點落葉除掉,“爸,我要回去了,不然他會擔心的。他本來說要一起來看您,我怕他太吵了所以拒絕了他,等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帶他來讓您過目。”
顧微然笑了笑,戀戀不捨的從那張照片上收回了目光,可是當她轉身的那一剎那,卻發現自己的身後站着一個男人。
顧微然嚇了一跳,在看清楚眼前男人的臉後,表情立刻變得尷尬無比。
“經理,你怎麼……”
江啓辰?他怎麼會在這裏?
顧微然這才發現,江啓辰所站的墓碑前,也擺着一束花,不過是百合。
江啓辰沉默了許久,顧微然這才發現,今天的這個男人跟平日裏大不一樣。
他收斂了身上所有的戾氣,眼神顯得平和了許多,而他的手上戴着一塊從未見過的表,那個款式,似乎更適合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戴。
小雨之下,這個男人沒有撐傘,任由雨水溼潤了他的短髮,白色的襯衫也滲透了一大片,不知道爲什麼有種淒涼又自責的感覺。
“今天……也是你父親的忌日?”
也?
顧微然很快反應過來,江啓辰今天也是來探望熟人的,而且這麼巧,和她爸爸是同一天,並且還離得這麼近。
“我送你回去吧。”
他的語氣輕柔,看起來似乎很疲憊的樣子。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不打攪經理。”
“沒什麼打攪的,我沒有那麼多的話要說。”
顧微然的眼神微微一變,他果然把自己剛纔的話全部聽去了!
那個男人走在前面,渾身散發着一股低沉的氣息,顧微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她回過頭去,隱約看見那束百合花的上方,貼着一張長髮女孩的照片。
“一起喫飯吧。”
前面的男人突然轉過身來,顧微然有種做了壞事被人發現的窘迫。
她很快收斂了表情,輕輕的應了一聲,“好。”
江啓辰把顧微然帶去了一間路邊的大排檔,也不問她想喫什麼,就點了一桌子的小炒菜。
這裏的老闆似乎和他很熟悉,只是時不時會用一種好奇的眼神打量着顧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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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經理很節儉。”
顧微然毫無惡意的開了口,江啓辰正用紙巾擦着被雨水打溼的桌面。
“你只吃高檔餐廳?”
顧微然笑了笑,沒有解釋自己的意思。她還記得江啓辰那輛開了很多年的車,這個男人如果不說,只怕沒有人知道他是富家子弟。
“最近……公司怎麼樣了?”
“回來吧。”
不想,江啓辰直截了當的開了口。
“你也休息夠了,難道打算真的打算讓殷朗金屋藏嬌?”
提起殷朗,顧微然就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剛纔她在爸爸面前說的那些違心話江啓辰都知道,總覺得這個男人在諷刺她。
“現在不是有蘇琳在嗎?我回去不合適。”
顧微然不想跟任何人作對,況且蘇琳是殷朗扶上去的人,要她毀了那個男人的“苦心”?
“她不行。”
江啓辰說話絲毫不留情面,“我告訴你我的祕密,你就回來怎麼樣?”
他的眼中劃過一抹光亮,顧微然眉頭一皺,“我可以說不聽嗎?”
很少露出笑容的江啓辰微微勾了勾嘴角,“博取你的同情心,你不就更願意幫我?”
“……”她從來不知道江啓辰居然是這樣的……無厘頭?
“她是我唯一的女朋友。”
她?顧微然立刻明白這個男人說的是說,唯一嗎?那朱美娜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