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道很大,趙一諾又沒有防備,只覺得腦門上火辣辣的疼,像是頭皮都要被他掀掉了,不得不鬆開了冷玫去抓自己的頭髮。

    冷彥石鐵青着臉,手裏的力道並沒有鬆懈半分,只要想到剛剛看到的那一幕,他就恨不得能殺了這個女人,她動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動他的母親!即使她真姓喬也不行!

    冷玫見到他,頓時像見到了救星,哼哼唧唧的哭了起來,“石頭,她打我!這個女人打我!你看看我的臉!我是不是毀容了?我不要活了!”

    冷彥石看了一眼她紅腫的臉頰,心中的戾氣更重,沒有人知道,他從小到大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讓母親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色,能過上最好的生活!可是,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她竟然被人打成這樣!

    又是自責,又是憤恨,他一個甩手,一個巴掌就甩到了趙一諾的臉上,他從來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敢動他的人,他必要十倍奉還!即使她是女人都不例外!

    男人動怒時根本沒有控制自己的力道,所以那一下真的是結結實實,毫不留情,趙一諾只聽到耳朵裏嗡的一聲,就被他這一巴掌給甩到了地上。

    臉上火辣辣的疼,她的耳朵裏竟有好長一段時間都聽不到聲音。

    可冷彥石並沒有準備就這樣放過她,她剛剛打了他母親多少下?他這一巴掌根本不夠!於是,他就在她跟前站定,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冷冷的說道,“這裏是HG,還輪不到你來撒野!就算你真姓喬,敢動我的人,你也一樣要死!”

    趙一諾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最初的那一段無聲期過去後,現在她的耳朵裏就像是有無數只蜜蜂在嗡嗡嗡,嗡嗡嗡的亂叫,還有一些雜亂的聲音忽遠忽近的,根本聽不清。

    冷彥石見她沒反應,冷哼一聲伸手擡起了她的下巴,“別給我裝死……”

    話音在看到她臉上縱橫交錯的血跡時戛然而止,他愣了一下,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受傷了?

    她的額頭上破了個洞,鮮血不停的從那個洞裏面流出來,弄的臉上,身上都是血跡,觸目驚心的,讓他的手也不自覺的顫了下。

    他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冷玫,她已經從桌子上爬起來了,臉上雖然又紅又腫,可跟這丫頭身上的傷一比,卻又顯得那麼微不足道了!

    冷玫偷偷的瞅了一眼冷彥石的臉色,知道他是不高興了,心虛的退了兩步,故意一邊哼着一邊往外走,“福嬸,去幫我把畢景堯找來,死丫頭片子,下手也太重了,可別把我給毀容了。”

    趙一諾拂開了他的手,站了起來,看都沒再看他們母子兩一眼,慢慢的上了樓,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把這些仇原原本本的全都討要回來!

    畢景堯是個外科醫生,跟冷彥石從小一起在貧民窟長大,因爲母親身體不好所以立志要做醫生,只可惜他還沒來得及考大學,母親就病逝了,之後也是多虧了冷彥石明着暗着的資助,才能順利完成大學本科和研究生的學業。

    他現在的本職工作是在一家市級醫院裏當醫生,私底下,也算是冷彥石家半個家庭醫生。他們這種道上混的,很多時候受了傷也不方便去醫院,都是他處理的。

    畢景堯接了電話之後很快就過來了,在他給冷玫檢查的時候,冷彥石也站在一邊看着。

    冷玫平時最重視的就是這張臉,所以畢景堯也不敢馬虎,很仔細的幫她檢查了一遍,這纔開口說道,“沒事的,玫姨,就只是一些外傷,我給你開個藥,你每天抹三次,最多五六天就能好了。”

    冷玫嘴巴一噘,不高興了,“要五六天呢?”一邊,還小心翼翼的摸着自己的臉龐,“不會有疤吧?”

    畢景堯輕笑了下,“不會的,又沒有傷口,怎麼會有疤?不過臉上腫的地方這幾天千萬不能用手去揉,飲食也多清淡一些。”

    “好的,我記住了,謝謝你啊。”

    “玫姨你太客氣了。”畢景堯說着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藥箱,擡眼看了冷彥石一眼,“我還得上班呢,就先回去了,有事你再打我電話。”

    “嗯,”冷彥石點了點頭,“我送你出去。”

    出了房門,沒走幾步,就在另一個房間門口停住了,冷彥石看了他一眼,說道,“還有一個人,你得再幫她看一看。”

    畢景堯顯然是這裏的常客,聞言還咦了一聲,“你這裏還有別人?男的還是女的?不會是金屋藏嬌吧?”

    冷彥石瞪了他一眼,“話真多,”然後擡手敲了敲門,“趙一諾,是我,開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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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趙一諾?”畢景堯壓低聲音怪叫道,“是女的吧?石頭你真有女人了?嘖嘖嘖,沒想到你這塊石頭還能有開花的時候啊,怪不得了,我之前就覺得玫姨臉上的傷不太對勁,怎麼了?家庭糾紛?婆媳不和?”

    冷彥石不悅的直接擡腿踹了他一腳,“行了,一個大老爺們兒比女人還聒噪!”

    等了片刻,見沒人來應門,他微微的皺了皺眉,又擡手敲了敲,“趙一諾,你再不開門我就自己開門進來了!”

    又等了大概半分鐘左右,房門才終於被打開了,趙一諾冷着臉站在門口,語氣不悅,“幹嘛?”

    冷彥石看了看她,她把頭髮放下來了,就垂在一邊,遮住了一邊的臉頰,額頭上的傷口也被劉海擋住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但好的是至少已經不流血了,之前那件髒衣服已經換掉了,現在穿的是他給她的那件灰色T恤,看上去幹乾淨淨的,不再像之前那麼狼狽,他不由得也鬆了一口氣。

    見他沒反應,趙一諾也懶得跟他廢話,後退了一步,砰的一聲就甩上了房門。

    畢景堯摸了摸鼻子,戲謔道,“我石頭嫂這脾氣還挺大的啊,你確定你降得住?”

    “別貧了!她可不是我的女人!”他蹙眉擰了一下房門,發現又上了鎖,只好第三次敲門。

    “哇塞!”畢景堯又怪叫了起來,“石頭你出息了啊,居然還跟人搶女人了!”

    冷彥石忍無可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再胡說八道我廢了你!”

    話音剛落,房門就又被打開了,趙一諾不耐的瞪着他,“冷彥石你到底要做什麼?我要休息了。”

    他改而抓住了畢景堯的衣襟,把他推了過去,“他是醫生,給你看一下傷口。”

    趙一諾冷笑了一聲,“這算什麼?先打一頓,再找個醫生看傷口?有這個必要嗎?”

    畢景堯頓時聞到了八卦的味道,她的意思是,石頭打她了?

    他跟冷彥石從小就認識,自然知道他的脾氣,雖然他沒讀過什麼書,可因爲從小跟着玫姨長大,經常看到她被男人欺負,所以他骨子裏對女性是很尊重的,除非是真的恨極了纔會出手打女人,可既然出手了,又怎麼會讓他來給她看?

    冷彥石皺了皺眉,“別耍性子,你額頭上的傷需要處理,不然會留疤。”

    “我賤命一條,留個疤算什麼?您貴人事忙,我可不敢耽誤您的寶貴時間,您還是請吧,該幹嘛幹嘛去!”

    說着,她不由分說的把他們給推了出去,再次關了門,落了鎖,這次,任由他再敲也沒再開門。

    冷彥石皺着眉頭瞪着那扇門,好半晌之後才轉過了身,“算了,走吧。”雖然是他們母子兩傷了她,可她也把他母親打了一頓了,他還給她找了醫生,已經仁至義盡了,是她自己不要看的,怨不得他!

    可是,在把畢景堯送出門後,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喚住了他,“那個,她額頭上被東西砸破了,之前出了不少血,用什麼藥能不留疤?”

    畢景堯嘿嘿的賊笑起來,“我就知道你繃不住,不是說不是你的女人嗎?那人家留不留疤關你什麼事?”

    冷彥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是我媽砸的,我能不管嗎?”

    “你媽又不是第一次打人,也沒見你這麼緊張過。”玫姨脾氣不好,經常打罵下人,他就不信他不知道。

    他輕嘆了一口氣,“這不一樣,你不懂。”不僅僅是他媽打了她,他也動了手,而且,她可能是喬家的姑娘!

    畢景堯哪知道他腦子裏的那麼多道道?聞言還笑眯眯的打趣了一句,“是,我不懂,你就是悶騷唄,”一邊說着,他一邊打開了藥箱,取出了兩盒藥出來,“喏,這是治外傷的,外敷,一天四到五次,這個是預防感染的,內服,一天三次,飯後服用,傷口若是破皮出血的話一定要交代她不能碰水,這段時間不要喫顏色太深的東西,不然會色素沉着,會留疤……”

    見他balabala都說的沒完了,冷彥石沒耐性的打斷了他,“行了,你一下子說這麼多我哪記得住?待會兒你發個短信到我手機上吧。”

    “好吧,”畢景堯這才住了口,然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別怪我沒提醒你,對女人啊,可不能像對你那些手下那般粗魯,動不動就來兩下子,女人是打不得的,得哄!”

    冷彥石給他的反應是一腳踹在了他屁股上,“滾吧,你!”一個女朋友都沒有的人還來教育他?笑死人了!而且,他像是會去哄女人的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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