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冷彥石坐在餐廳裏喫早餐,不時的擡頭看一下樓梯口,眉頭微蹙,如果仔細看,還能看到他眼睛下方那兩團隱隱的青色。

    一直到他早餐喫完,二樓都沒什麼動靜,他的心情不由得更壞了,推開盤子站起來往外走,他今天有很多事情,晚上跟光頭那邊的交易還需要佈置,暫且繞她一命!

    趙一諾其實醒得挺早的,就是故意沒下樓,而是等他走了才現身,開玩笑,昨晚那樣對他,她纔不信他會肚量大到不跟她計較,她纔不要主動撞上來當炮灰。

    冷彥石在外面忙了一天,跟光頭的交易順利完成,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屋子裏到處都靜悄悄黑漆漆的,只在牆角的地方亮着幾盞小夜燈,他在趙一諾的房間門外站了片刻,轉身又回了房。

    第二天,趙一諾依然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牀喫早餐,一般這個時間冷彥石已經走了,沒想到一打開門就看到他的側影坐在餐廳裏,她立馬縮回了脖子,把剛探出去的腳給收了回來。

    可冷彥石爲什麼從以前坐慣了的位置換到這裏?不就是因爲這個位置擡頭正好能看到她的房門?

    她一出現他就看到了,見她居然還想溜,立馬冷哼一聲站了起來,“你給我下來!”他今天就是特意沒出門,坐在這裏等着她呢,哪能讓她那麼容易溜了?

    趙一諾這才賊兮兮的打開了門,探出了一個腦袋,想了想,衝他訕笑了一聲,“我下去你不準打我。”

    冷彥石嗤笑了一聲,“我要打你也不會等到今天了!”這是他的地盤,他的屋子,他要真想打她,她能躲哪兒去?

    得到他的保證,趙一諾這才下了樓,歡快的喚福嬸端了早餐出來,一邊喫着東西,一邊說道,“其實那天的事情不能怪我,是你先對我無禮我才還手的。”

    冷彥石雙眼一瞪,“我怎麼你了?”

    見他居然還理直氣壯的一點兒心虛的表現都沒有,趙一諾也怒了,“你莫名其妙闖到我的房間裏來,還脫我褲子,說要看我屁股,你說你怎麼我了?”

    正在廚房忙碌的福嬸微胖的身子抖了抖,趕緊洗了手出來,目不斜視的出了門,她什麼都沒聽到,真的什麼都沒聽到!

    冷彥石眼角抽了抽,他壓根什麼都沒看到好不好?唔,就看到了一隻史努比!

    趙一諾覺得吧,那天晚上這男人肯定是精蟲上腦了,纔會突然發瘋,以防以後再次出現這樣的場景,她想了想便建議道,“冷彥石,我們定個君子協議吧。”

    “嗯?什麼意思?”

    “你也知道,如果我真的是喬家的女兒,那你這麼多年的努力就全都要拱手讓人,你肯定很不甘心是不是?”

    冷彥石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他執掌HG十年,早就培植了自己的勢力,根深蒂固的,就憑她一個黃毛丫頭,根本不足爲懼!就算她真的是喬家的女兒,別說他不交權了,就算是殺了她,也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見他沒說話,趙一諾就覺得他是默認了,於是繼續說道,“我可以答應你,不跟你爭HG,但你也得答應我,不準碰我。”

    他挑了挑眉,“這個所謂的碰,含義有多廣?那天晚上那樣算不算?”

    “當然算了!”她立馬提高了音量,她屁股都被他看了,雖然還穿着內褲,可也是喫虧了好不好,怎麼不算?“這個碰包括故意的握手,摸臉,親嘴,和其他任何的四肢接觸。”

    冷彥石難得起了點逗她的心思,嘴角微微的勾起,“那如果我碰了呢?”

    “你!”趙一諾氣得想咬他!做人怎麼能這麼無恥呢?“碰我一次,就割一個堂口給我!”

    “哈!”這下冷彥石真的笑了,大言不慚的丫頭,就算是他肯給,也得她有本事喫得下啊!“那我得去算算我手下一共有多少堂口,夠碰你多少次了。”

    趙一諾手裏拿着刀叉,真是恨不得能劃到他的臉上去,衣冠禽獸,人面獸心!

    片刻後,冷彥石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擡手指了指她面前的盤子,“跟你開玩笑的,快喫。”

    “那你是答應我這個君子協議了嗎?”

    他沒吭聲,繼續低頭拿平板看新聞,許久之後才輕輕的嗯了這麼一聲,趙一諾終於滿意了,挑眉開始喫東西。

    他擡頭看了她一眼,滿眼的嫌棄,喫東西動靜這麼大,一點兒也不淑女,哪有男人會看上這種女人?

    冷玫今天起的也比平日早些,她知

    道昨晚韓野帶人去跟光頭交易了,心裏總覺得不大對勁,所以睡得也不怎麼好。

    看到餐廳裏一男一女分坐在兩面,女孩在旁若無人的喫東西,男人手邊放了一杯茶,在靜靜的看新聞,心裏的感覺就更怪異了,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突然有一種眼前兩人是小夫妻的錯覺。

    她抖了抖,抖去了渾身的雞皮疙瘩,她家石頭眼光那麼高,大家閨秀都不放在眼裏的,纔看不上這麼個一無是處的小妖精!

    可她一來,冷彥石就起身走了,讓她想開口跟他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害的她還自怨自艾了一下,難不成她真打擾到他們了?

    其實冷彥石倒沒想那麼多,他只是有些心虛,怕冷玫又開口問他趙一諾身上有沒有胎記的事,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好一走了之。

    不願意跟這個小妖精說話,冷玫無聊之下打開了電視,一邊喫早飯一邊胡亂的調着臺。

    可這一看她就嚇了一跳,幾乎每個臺都在播放着同一條新聞:今日凌晨時分,蒂斯警方在郊區一處破舊廠房內抓獲一羣販賣毒品的犯罪團伙,當場繳獲毒品XX公斤,據警方透露,該團伙已經在蒂斯國猖獗多年,其領頭人名爲張XX,綽號光頭。

    她記得很清楚,韓野說要帶人去跟光頭交易,可光頭卻被抓了,而從石頭剛剛的表情來看,韓野應該沒事,她突然間有些懷疑,光頭橫行了那麼多年,一定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則,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警方抓了?這其中,又跟石頭有沒有關係?

    新聞用的是蒂斯語,趙一諾聽不懂,可光從畫面上來看應該也可以猜得出來,應該是警方抓到了毒販,可看冷玫的表情那麼凝重,這毒販不會是HG的人吧?

    她忍不住啐了一口,活該!販毒害人的人就應該全都抓起來,一個個全都判死刑!這樣才大快人心!

    那天之後,冷彥石倒真沒有再對她無禮,趙一諾也樂得逍遙,閒着沒事就在冷彥石的書房外面轉悠,這男人無比的謹慎,書房是常年上鎖的,而且就在門框的頂上,就安裝着一個小型的攝像頭,正對着門口,連接近都困難,更別提進去了。

    這天跟平時也沒什麼不一樣,趙一諾晃了一天,晚上就跟平時一樣去洗澡,也是她運氣好,就在她準備脫衣服的時候,從鏡子裏看到花灑邊上的置物架上的東西被人動過了。

    倒不是她觀察仔細,而是她有輕微的強迫症,喜歡把有花紋或者圖案的東西都朝着外面放,這樣看上去心情也會好上許多,而現在有一瓶沐浴露卻是正面朝了裏。

    她當下就覺得有些奇怪,她不喜歡別人動她的東西,同時也是怕萬一被人發現什麼懷疑自己的身份,所以就連收拾房間都是自己做的,這些福嬸也知道,所以從來不會隨便進她的房間,那麼,她的東西又怎麼會移動了?

    於是,她停下了脫衣服的動作,整理好衣服後走過去檢查了一番,這不檢查不知道,一檢查還真把她嚇了一跳,就在置物架的下方角落裏,竟然安了一個攝像頭!

    她當時就氣得火冒三丈,抓着攝像頭就跑到了前面那個小樓門口,沒等守衛開口,就直接吼道,“你們去告訴冷彥石,就說我要見他!”

    守衛也知道她的身份,見她這麼惱怒的樣子,倒真的進去通報了,片刻之後出來跟她說道,“趙小姐,老大請你進去。”

    守衛領着她去了二樓,這間屋子看上去也像是冷彥石的書房,他正坐在電腦前看着什麼文件,見到她進來立刻把窗口給最小化了,然後問道,“他們說你要見我,什麼事這麼急?”

    趙一諾一把就將手裏的攝像頭摔在了他的桌子上,撐着桌子臉色不善的瞪着他,“你就這麼缺女人嗎?想看的話外面多的是願意給你看的,360度怎麼看都行,犯得着這樣嗎?”

    冷彥石低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眉頭微蹙,“不是我乾的。”

    趙一諾纔不信,上次是誰發了瘋跑到她房間裏去要脫她褲子看屁股的?“不是你還會是誰?”

    他冷哼了一聲,“追着趕着要上我牀的女人多的是,你是比她們多一個屁股還是怎麼着?值得我動這種腦筋?”

    “你!”趙一諾頓時更氣了,偷偷摸摸安裝攝像頭還不算,居然還死不認賬,這男人也太下作了!

    冷彥石拿起了那個攝像頭,仔細的檢查了一番,是很普通的裝置,外面隨便哪裏都能買得到,“在哪裏發現的?”

    “浴室。”

    她這麼一說,冷彥石心裏就有數了,除了他那個迫切想知道她身份的母親,還會有誰這麼膽大,敢在她的浴室裏裝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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