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想回去,這封信,也根本不用鬼月替她送來。
“一定會的!”鬼月這麼說,也一定是在騙她。
清秀女子笑的很清純,片刻後,道:“有你一句話,我便放心……”
鬼月和清秀女子告別以後,清秀女子轉身走進石門。而鬼月一個人踏上了去南夏的路程。也誰都沒有道別。
亦是夜晚,驛站的大門依然被打開着。鬼月掏了掏布袋,只是才發現隨身帶的銀子已經花完。
離開黑旗的時候,鬼月也沒跟輕辰要來什麼東西。
從驛站牽來一匹馬,只說數日後一定歸還,若沒及時回來,就當連人帶馬一起死在南夏了吧!
一匹馬,鬼月擡腳坐上去,繮繩一拉,走了!
驛站的馬伕一張鐵青的臉,慌慌張張的走出來,眼神向鬼月的已經走開的背影地方望去。
不因別的,就是要任性!
鬼月雖不知葉姬找自己到底有何話說,義無反顧的去,也許那是因爲葉姬掌握自己的全部。
南詔的事情,就像脫繮的野馬……
戰,已經是不可避免的。
... ...
一聲屋門的沉響,以及屋子裏面時而傳出的端茶倒水之聲。葉姬今夜一襲黑衣。
她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然而跟着走進來的人是紫荀。
“想不到……葉姑娘這麼快就來了。其實,我也剛回來南夏沒多久。”謹夏站到葉姬的身邊。
“不過,深夜造訪。葉姑娘有什麼要說的?”
要比他高出半個身子的紫荀和謹夏站到一起。謹夏不屑的扭頭一看,紫荀卻突然在謹夏的身邊蹲了下來。
紫荀大手輕輕捏了捏謹夏的臉,謹夏將紫荀的手往下一按。
“南詔王又想讓我派出紫旗?”謹夏扭過頭,道,“不可能的。其他的事,南詔王要怎麼做,我都會幫忙,唯獨紫旗不可能……抱歉了!”
謹夏恭敬的一鞠躬,反正他能說的也都說的,剩下的也就看南詔王給不給這個面子了。
“放心,我不會爲難南夏!也不會爲難你的紫旗!”葉姬輕輕走上前,伴着踢踏的腳步聲,站到了謹夏的身邊。
謹夏渾身一顫,望着葉姬的眼睛,已經在心中有一個很明顯的決定。
“南詔王讓我來南夏,可不是因爲你紫旗的事情,我有我自己的公事要辦。只不過我跟紫荀趕路一整日,有些累了。想讓南夏王幫個忙,找個能露宿的地方住下!”葉姬在謹夏的面前,微微一點頭。
……
“好的。”謹夏點了點頭,又看了身邊的紫荀一眼,“跟我來吧!”
葉姬走上前撞了撞謹夏的肩膀。葉姬撞上自己的時候,像發呆一樣一直望着她。
“還有……”葉姬輕輕嘆了嘆,“這些日子除了有南詔的人駐足南夏。其他人,全部給我攔下!”
謹夏點了點頭,卻有些不大自然。突然把頭偏向紫荀,紫荀的模樣也是一樣。
“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比較好。葉姬的吩咐,你就照做吧!”紫荀輕喚一句。
謹夏也明白,大概這是起碼跟南詔扯的上一些關係。不然葉姬也一定不會妄下結論。
南詔王也還是暗中有些膽怯萬天城的勢力,是他想要速戰速決吧。
“不過……”謹夏站上前,道,“葉姑娘要找個地方休息,這難道不是個很好的地方?”
“不行,你南夏眼線太多。我要個安全的地方。等找到了,紫荀自然會讓你回來的。”
葉姬的手突然輕輕搭在謹夏的肩膀上,一句“謝謝”喚在謹夏的耳邊。
“那葉姑娘不走?”他疑問道,“就紫荀一個?”
“暫時不,我在等一個人來!”她絮叨着。
謹夏無奈,隨後只好點頭,紫荀跟在謹夏的身邊。走之前,紫荀還是突然回過頭。
葉姬沒擡頭,也沒說話。紫荀的眼神一直望着葉姬。葉姬正發着呆,完全沒注意到眼神已經落下在自己這邊的紫荀。
“不管你最後要見誰,都請小心應付。葉兒,這次事情真的很重要。望你見到誰都不要手下留情。”紫荀最後一句話提醒完以後,也跟着謹夏走了。
紫荀的意思其實很明白,葉姬……只是因爲千執的在,會手下留情罷了。而且千執的消息已經從寧安國傳回來。
離千執來南詔,或者南夏……還會遠麼?
葉姬坐在屋中打了幾個噸。想睡卻覺得有什麼事情擱在那裏,想怎麼躺下去,也躺不下去。
突然起身走到屋外站着, 彎彎的月兒已經高掛在天空
上。
窗子被葉姬伸手推開,剛推門而出,屋外就已經出現一個人的身影站在那裏。
葉姬瞟眼直接對視過去,黑夜之中,那個人手上執了盞燈走過來。
“你是誰?”葉姬和黑夜中的人對視着。
“我是南夏王身邊最親近的人,姑娘。”那個下屬回道。
“現在幾更天?”葉姬輕輕一嘆氣,偏頭望了一下那個下屬。
甚至從他的眼神之中,葉姬看不出有一點背叛。但是不知道什麼,葉姬又覺得奇怪。
“大概是三更吧!”那個下屬往旁邊一退,表情很淡然,“姑娘如果要去休息的話,請隨我來。”
“恩,多謝了!”葉姬拱了拱手。
那個下屬在跟前帶路,剛轉身沒走多遠,葉姬一把短刃直接從他的身後刺穿。
“你……”那個下屬倒地以前,葉姬也跪了下去。
素手摸在那個下屬的背後,葉姬神情淡然的笑了笑,道:“知道我是誰麼?”
那下屬立刻搖了搖頭。
“南詔密探組織首領,葉姬!我很奇怪,既然是南夏的人,爲什麼連我葉姬的大名都不知道?”葉姬臉色一沉,道,“我知道你說的一切都是實話,也不會騙我。但你錯了,南夏王這個稱號暫且還不屬於謹夏,謹夏從來都讓自己身邊的人喊他主子。喊南夏王的,就一定不是他身邊的人。你到底是誰?”
越是不慌張的人,越容易露餡。
很不幸運,他碰上的是葉姬。
葉姬的話音剛落,那個下屬便已經咬舌自盡。眼睛一閉,葉姬手一對過去,他已經沒了呼吸。
“哼,寧願自盡也不願意告訴我你的身份,看來很可疑嘛!”葉姬恨恨道,隨後又一抹淡然的笑意,自言自語,“你以爲這樣,我就不知道你是誰了麼?”
葉姬將那個下屬擡起來,在他的胸口處抖了抖,一張發黃的紙張掉了出來。
“十日以內,萬天城來見!”
葉姬將黃紙一收,臉上卻盡是寫着不滿意。
果然……又是一個萬天城的人。看來他得好好調查一下南夏到底有多少個潛藏的萬天城內鬼了。
一個紙鶴,被葉姬隨後一拋。
“去……”一聲輕輕的叮嚀,紙鶴被葉姬放向空中。
葉姬往前沒走幾步,緊接着南夏又幾個人走出來,一樣的還是那幾個人手裏同樣執着盞燈。
“葉……葉姑娘,要走?”葉姬手放在下巴處,直到過去許久,才緩緩點頭。
雖然南夏的人沒人想讓葉姬在這個時候就這麼離開,但到底葉姬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一個個嚇破了膽,不敢攔。
是啊……誰敢動葉姬。以及莫名其妙躺下在地上還滲着血跡的屍體。
“我問你們,牧場在哪裏?”葉姬走時,突然回頭一問。
隔了好半天,纔有人突然開口道:“牧場……就……就在城外不遠。”
葉姬將短刃一收,殺氣瞬間減弱了許多。南夏就像萬天城的眼睛。正因爲當初那些人和萬天城隔的太近,纔給了現在萬天城有機可趁。
看來謹夏上位以後,只顧着管他南夏的子民,沒有來得及處理這些叛徒。也好……葉姬來了,順手幫忙清理門戶!
“恩,很好。等你們的主子回來,告訴他我去散心,但是不要提及去牧場的事情,可懂?”葉姬低頭望了過去。
葉姬去牧場的事情,應該也就只有這四個人知道。如果事情傳到謹夏耳裏。那麼傳出去的人,一定就是內鬼。
一個連對自己主人都不肯實話實說的人,怎麼可能會忠義南夏一世?
葉姬按着那幾個下屬說的話,找到了去牧場的路。放眼望去,牧場很大很遼闊。
即便三更而已,仍然有放羊的孩童。牧場什麼都有,西面更是將馬安置的地方。
葉姬興趣一來,走了過去,輕輕撫摸了馬背。說不定還能挑一匹回去給唐傾做禮物。正想着,一個高大的身影朝葉姬走來。
“馬的價錢,需不需要我給姑娘談一談?或者姑娘自己馴馬,馴走的馬,可全部都歸姑娘了!”
葉姬放眼望去,走到一匹白馬的身邊拍了拍馬背。那白馬一直低頭飲水,進食。
“不錯,就這個了!”葉姬一擡頭,道,“是你自己開個價,還是我來馴馬?”
那個高大的身影瞬間錯愕,望着葉姬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其實答應了葉姬只要馴了馬,就可歸她。然而話已經說出去了,萬一這白馬真被葉姬馴服,只怕自己又要破費一筆。
畢竟這白馬曾經被人一萬兩預訂下來。可惜三年了……無人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