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揚自然也看到我在看妲己了，我倒是很喜歡妲己身上的狐裘，也不知道如果她真是一個狐狸精，那怎麼還會允許帝王給她做這一身狐裘？唉，這麼一想想女人還真是可憐，就要在男權社會下背一口紅顏禍水的鍋，這個鍋，換做是我，我肯定不背！
“嗯，在看什麼？”
“你看什麼我不就是在看什麼了，好了走吧，咱們也不能一天看完這美術館裏所有的畫啊，以後有時間再來吧。”
我一聽見這個話就心頭一緊，真的還會有以後嗎？要知道，一旦我跟楚揚提出了離婚，現在這樣的歲月靜好，應該是不會再有了吧。
脣邊悄悄揚起一絲不被楚揚察覺的苦笑，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能夠順利趁着天色還未亮我們回了醫院，我正與準備走的時候，楚揚笑笑就一把拉住了我，此時我從未感覺和他那麼近，近到能感覺到他的呼吸都灑在我的臉上，這種陌生又熟悉的氣息，讓我驚慌，但我又推不開。
“唔……”
就這樣我被他親吻，他時而如狂風般粗暴，時而又如細雨般輕啄着我，直到最後他把我放開。
“謝特！”楚揚低咒了一聲，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可以有個女人可以讓他幾乎失去了自控，偏偏這時候他又必須要放走她了……
“如畫，你明天還會來看我嗎？”楚揚的語氣中透露出渴求，我竟然臨時想要說離婚這二字卡在了口裏，只是沉默。
不答應，也沒拒絕……其實見到他，我應該還是很開心的吧。
算了算了不管了，我還是溜吧，他眉目間的深情我有什麼不明白的，可就是這樣，我才覺得我欠了他好多，秦汐還真是很討厭啊，非要在這種情況下讓我離開他，好像離開，也是沒有的辦法。
看着我消失在病房門口，楚揚覺得我還真是蠻可愛，當然，如果不是因爲他知道了一些線索，他還真的覺得我什麼事都沒瞞着他呢。小丫頭，就讓你再得意幾天好了，但不管你要瞞着什麼，楚揚在這裏，一直一直都會支持。
這個男人，給了我，一生的信任。
在公司處理一堆文件的我真是心煩意亂啊，當然，我知道作爲老闆不能讓一些私人感情影響自己心情，所以我儘可能地剋制着，做完所有的工作以後又默默地拿出我早就弄好的一個我給楚揚的房子設計建築圖開始做室內裝修的想法。
塗塗改改之下，我依然還是感覺自己的心情有些紊亂，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辦，又懊惱爲什麼這時候我沒來大姨媽，好歹姨媽疼我還可以請個假回家呢。
不過現在好像也差不多，我是孕婦啊，我也可以回家……
胡思亂想之間我覺得，還是楚揚的身體重要，只是沒想到，這會兒竟然有個女員工跑來敲門。
“老闆，呵呵……”
馬慧慧是小鐘所帶團隊的一個女生，她這會進來應該是得到上級的批准的，我只能含着笑看她，“怎麼進來了？”
“老闆，您最近在線上的橫幅說，要給下單求定製設計的女客戶們送姨媽巾？還是爲期三天的活動？那萬一剩下了許多來呢？”
我這麼聽着馬慧慧的報告，掐指一算，今天可不就是三天時期的最後期限了嗎？
“貨管那邊有沒有人去問還剩多少？”
“嗯，因爲沒人敢假公濟私，該送的姨媽巾大禮包一分都不少，儘管這樣還是剩下許多，而今天活動也接近尾聲了。”
看來馬慧慧也是做過一些調查的，公司這些雜物也不好讓祕書和祕書助理煩心，不過看馬慧慧這倒是精明的，我頓時有種想把她頂了小薛做財務主管的念頭，哦，小薛現在是財務總監……吧？
果然孕婦的記憶力是有些不行了，唉。
“行了馬小姐，這樣吧，你就跟薛總監一起去處理，公司的女職工們人人都有份姨媽巾大禮包，隨便拿，要還有剩的，就做公用，放在我這，哪天說不定能給你們應急。”
聽我這麼講馬慧慧也鬧了個大紅臉，唉，她家老闆還真是好啊，真是從身到心都有關注到，從烏雞白鳳丸到女性的貼身天使……
我自然不管她是在想什麼了，現在我想的就是，能不能讓楚揚接受我要跟他離婚的事實？但是……
我將抽屜一拉，露出那個嶄新白淨的離婚協議書來，看着上面的條款，我覺得我是真的淨身出戶了，可是還是有幾筆是我要的，但這個協議書，我還沒簽字……
拿着筆，我就直接在上
自楚揚收到了我寄來的快件，臉上都佈滿着嚇人的陰雲。
楊祕書感覺很可怕，嗚嗚，爲什麼季小姐真的提出了離婚啊，而且還不是當面提，平白無故地拉着他一個小祕書在這裏受凍，病房裏的氣壓真的很低很可怕啊！
楚揚想還好這丫頭還真沒找人僞造他的簽名，但是，如畫現在提出了離婚，又跟自己的病毒有什麼關係呢？如果說因爲知道他活不長了而離婚，也沒必要瞞着他有關病毒的事啊，難道，還是有別的原因嗎？
就算想到了這一點，楚揚依舊還是感覺怒不可遏的，還以爲昨天跟如畫開開心心的地度過一個美好的晚上，結果，今天如畫也就一聲不吭地寄給他離婚協議書，還在上面簽了字，終於明白昨天她走時爲什麼還欲言又止了，他昨天還當她的眼波流轉是捨不得呢。
但殊不知，這一份捨不得也是真的。
“小楊啊。”
楊祕書聽見了楚揚的聲音，只能硬着頭皮答應說他在，然後就聽見楚揚語帶三分慵懶的語氣躺在牀上摸着離婚協議的頁面說話。
“你今天就去蕭畫情那裏把季如畫給我叫過來，現在，立刻，馬上！”
楊祕書哀嚎一聲，總不會市長生氣，要拿他遭殃吧？爲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楊祕書不死心地、抱着被楚揚咆哮的準備不怕死地問他，“市長啊，您看，這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問題，您還要我親自跑一趟，何必呢？”
楚揚厚厚的鏡片背後的冷眼就這麼掃了過來，把楊祕書渾身上下都給盯得不自在。
他無奈，只能聽着楚揚的話認命地出去打車到蕭畫情找我了。
但這也不妨礙他打電話給我啊，就在車上給季總打個電話，還能探探季小姐的口氣呢，看她會不會來……只求季小姐別像楚揚一樣把他盯出個窟窿來就好了。
“呵呵，季小姐。”
“哦？是小楊啊，你家市長收到了那封快件沒？”
“收到了收到了，不過市長的臉色很難看，說要您去醫院親自解釋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剛剛在醫院我可是受夠了冷空氣的折磨了。”
我隔着電話都能看見楊祕書苦着臉跟我講的表情，看來楚揚也是真的動氣了，就不知道我這一去醫院，還能不能完好無損地出來。
這麼一想着，我吞了吞口水，不過聲音太小，楊祕書沒聽見。
“嗯，你現在是在來蕭畫情的路上？”
楊祕書嗯了一聲，我無奈了，看起來這樣好像是楊祕書想找個人替我擋着楚揚的怒火？嗯……這樣，好像，確實，也只有，我可以？
“那這樣，你叫車停在公司樓下，到了就告訴我，我搭着你的車去醫院。”
楊祕書覺得，季小姐真是他的再生父母啊，好吧，雖然也沒這麼誇張啦，不過好在我這邊也是蠻通情達理的，沒讓楊祕書那麼難做。
倒是有很多年……沒看見楚揚是怎麼發脾氣的呢。
到了醫院，楊祕書又縮了一下脖子，回市政府裏幹活了，我則是進醫院去安慰，哦不，刺激楚揚。
不刺激他，他大概也不會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的吧，我覺得在愛情中喫虧的會是我，可是在楚揚這裏，卻是他一直一直讓着我，可這一次，他真的不讓，我也會逼他退讓的……還真是難，難到頭疼。
“季如畫，你告訴我，這離婚協議書上的簽名，不是你的。”
“不用自欺欺人了，那就是我的簽名，楚揚，我跟你在一起並不是很快樂，而且你那麼忙，我也這麼忙，勉強在一起的話，我覺得我可能要老幾歲。”
好吧，這種拙劣的藉口也讓我挺難受的，但是這樣又怎麼樣呢，我大概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只能繼續刺激楚揚。
“嗯，你知道的，最近我們公司蒸蒸日上，就是當紅一哥莫安對我也很有好感，我覺得我這樣被你綁着沒什麼用處，你還是放我走吧。”
“嗯哼？沒什麼用處？季如畫，難道你跟我在一起，就真的沒享受到過一點兒某種渴望的快樂？”
我話語之間噎住，這個楚揚，怎麼這耍脾氣的時候也不忘記耍流氓呢，但是爲了能達到目的，我只能冷着臉繼續看着他，讓他無法在我臉上找到些什麼，比如，不捨的表情。
楚揚開始發脾氣了，他憤怒，嘶吼，就像一頭野獸，“這份協議我是堅決不會同意的，只要我不簽字他就不會生效，而現在……”
楚揚說着，瞬間就把好好的一個離婚協議撕了個粉碎，看得我一陣肉疼，啊啊啊我的打印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