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簡抿了抿脣,“當然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在下巴上咬了一口,有些疼,肯定留印子了。
“你幹嘛”
“連我說的話都記不住,你說是不是該罰你”
趙簡忍不住瞪他,他又說什麼了
“我說了,我只要你活着,你活着便是我最大的滿足了。”
她心頭一梗,有些脹,有些滿,像是瞬間被塞進去很多東西。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都記不住,你說是不是該罰你”
他手指在她額頭上戳了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趙簡搖着頭在他的掌心裏輕蹭,脣角卻不由自主揚了起來,她偏頭,溼漉漉的眼神看着他,柔軟、溫順、信任、依賴,像一隻剛剛睡醒的海妖,風情萬種,“你說吧,要怎麼罰”
“那就罰你”季如風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驀地掬起一捧水灑在了她的頭上,“清醒清醒,別以後誰打你都受着。”
趙簡還以爲他會坐地起價呢,沒想到竟來了這麼一招,一時有些懵。
她眨了眨眼睛,任由那水沿着她的額頭滑下,半晌纔回過神來,一顆心越發脹的厲害。
男人怕她着涼,不斷往她身上撩水,趙簡便躺了下去,緩緩的閉上眼睛享受着他的照顧。
衛生間裏很安靜,趙簡一側的臉被冰的有些發麻,她動了幾下,才張開了嘴巴,“我沒殺過人。”
季如風一頓,掌心裏掬着水停滯了片刻才灑在她的身上,嗯了一聲。
“11年前,我剛回趙家那年,老爺子壽宴時趙偉正所有的孩子都去了,那個時候除了跟着母親進門的趙承,那些孩子都是養在外面的,那些孩子多半也是覺得趙承能在趙家很威風,都跟在趙承後面。”
“壽宴那天到下午的時候有些熱,我去了後院,路過泳池的時候被人推了下去,我沒防備,一時間嚇着了,在水裏亂撲騰,腿也抽了筋,也就是那個時候我認識了旭兒。”
“他站在泳池邊上大叫,哇哇的哭,後院的傭人都去前院幫忙了,哪有人來,他想去喊人,可能是又怕我被淹死,竟然顫巍巍的伸着手來拉我,結果池邊水滑他也掉下來了。”
“旭兒不會游泳,嗆了水,我廢了好大的力氣把我倆都弄上去,趙承他們就出現了,拿着後院的碎石子亂砸,有些大的砸在頭上便是一個窟窿,他們打我,我認了,可旭兒還那麼小”
趙簡說到這裏便有些哽咽停了下來,季如風沒說話,像一個忠實的聽衆。
許久,趙簡才接着說:“所以我也動手了,看着旭兒頭上流下的血,我像是瘋了一樣對他們一番狂追猛打,時至今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打了多少人,我只知道滿地都是血”
“再後來,趙偉正便出現了,他報了警,叫了救護車,旭兒嗆水昏迷,頭上又受了傷,情況很不好,聽說沒到醫院便被人下了病危通知書,但跟去的人裏有我母親的舊部,受外祖家照顧多年,他幫我帶走了旭兒,並且施治,這麼多年之後,這孩子終於再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