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怔，緩緩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卻是朝陸霆琛問道：“臉怎麼了？”
沒想到他話題跳躍這麼快，陸霆琛立刻說：“晚上出門有點黑，不小心摔得。”
季璟聞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但眼神卻好像在說：騙誰呢？
頓時，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籠罩了陸霆琛，自家兒子太聰明怎麼辦？
“別告訴你媽，她還不知道。”
“最晚後天也會知道的。”
“我爭取好起來。”陸霆琛垂頭喪氣的進了衛生間。
季璟無語的看了他一眼，難道拿着魔法棒一揮臉就好了？
“嘩啦啦”的水聲從衛生間裏傳出來，季璟又看了眼放在牀上的小兔子睡衣，他已經兩三年沒有穿過這種卡通衣服了！
以前季韶光給他買的衣服顏色較爲鮮豔的，帶着各種萌萌的卡通造型，但四歲那年他和季韶光走夜路被跟蹤，季韶光正好不舒服，被流氓抓住，他去揍那個流氓的時候被他嘲笑：就憑你一個穿着HELLOKITY的奶娃娃嗎？
他也被流氓抓住，就要甩飛出去的時候，季韶光偷偷撿起了一條棍子，把流氓給打跑了。
不過，從那之後他就對季韶光強烈抗議，再也不要穿這種衣服了！
季韶光受不住他真不穿衣服，只能全部將他的衣服換成了純色的。
幾分鐘後，陸霆琛從衛生間裏出來，問他：“需要我幫你嗎？”
季璟搖搖頭，抓起睡衣進了裏面。
十多分鐘後，季璟從衛生間裏出來，許久沒穿這樣的衣服，他有些手不是手腳不是腳，走路都有點不知道該邁哪條腿了。
陸霆琛卻是眼前一亮，雖然季璟的個子高了點，像個少年模樣，穿着這樣的衣服有點不倫不類，但還是一下就戳中了他心中最柔軟的那一處。
看着他臉上有些茫然彆扭，陸霆琛朝他招招手，季璟這纔看到牀上有兩套被褥，一套是畫着小鴨子模樣的薄毯和一個兒童專用護頸枕，一套是先前就放在上面的，一條雙人被，兩隻枕頭。
“需要我陪你睡嗎？”
季璟愣了一下，他還沉浸在小兔子睡衣和小鴨子薄毯帶給他的茫然裏，他的便宜老爸是要把他當一兩歲的小朋友養嗎？
“時間已經很晚了，早點睡吧。”陸霆琛拍了拍牀邊，季璟看了他一眼，“您……”
“等你睡着我就走。”
房間裏的大燈被關掉，只剩下牀頭一陣柔和的小燈散發着橘黃色的溫馨的光，季璟抿了抿脣，在牀邊坐下來。
他想說“我已經不是隻有幾歲的小朋友了，他可以自己睡”，可是，話到嘴邊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男人寬厚的掌心輕輕拍在背上，動作笨拙，姿態僵硬，落在他身上的力道不是輕了，就是重了，但掌心始終泛着一絲潮意蹭在他的睡衣上，讓季璟知道，這個男人的心底始終不像他所表現的那樣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