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剛經過那麼好笑的階段就變得這樣嚴肅，讓他一下子有點難以適應，而且，爸爸這兩個字他從來沒叫過。
他張了張嘴，卻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發聲。
一室寂靜，陸霆琛期待的看着他。
只是，隨着時間，他眸光的光亮一點點熄滅。
喉結滑動，陸霆琛笑了一下，“沒事，不想叫就不叫。”
季璟心頭一澀，他雖然年齡小，卻不代表不懂得誰是真的對他好。
從見面至今，時間雖然只有一天多，可陸霆琛做的每一件事都印在他的心頭。
只是，他素來以爲他不喜歡他，又擔心他對季韶光不夠好，有些話憋在心裏一直不曾開口。
如今看着他眸中期待落空滿是失落，竟是脫口而出：“爸……”
陸霆琛一愣，“啪”的一聲，手中收拾好的拼圖盒子滑落在地，他愕然的望着季璟。
其實，他從沒想過季璟會這麼快接受他。
一直以來，季璟的世界裏只有季韶光，他雖然坐了一些事，但算得了什麼呢？
“兒子？”聽到夢寐以求的聲音，他都覺得有點不真實了。
“……”季璟抿了抿脣，手足無措。
陸霆琛看着他這個樣子，終於確定自己沒有幻聽。
“好兒子。”他笑了笑，卻比哭還難看。
兩兩相望，陸霆琛終是忍不住一回身將孩子抱在懷裏，他錯了，錯在狂妄，錯在自負，錯在急躁冒進，錯在記性不好。
若非如此，他或許能早早將他們母子護在懷裏，不必忍受異國他鄉的孤苦，也不必承受風雨欲來的痛苦。
季璟搖頭，“我媽說，世上的任何一種經歷都是一種財富，任何一種困境中只要自己足夠堅強總能絕處逢生，其實這些年我們過的很好，你不必太過自責。”
陸霆琛心裏疼的要命，卻又聽季璟說：“當然，這是我媽說的。”
他不由看了他一眼，季璟又緩緩的說：“不過，我不會原諒你的，如果你當年能對我媽好一點兒，再好一點兒，不自負，不狂傲，不死要面子，或許我們不用背井離鄉，不用讓我媽在異國他鄉踽踽難行，也不用讓我媽爲了多掙五百英鎊而徹夜不休，我更不會長到七歲還沒有爸爸，我不會原諒你！以後，你必須得對我們好來贖罪！”
陸霆琛愣了一下，卻是忍不住笑了。
“行，我贖罪。”
明明季韶光那麼溫柔通透的人兒，怎麼教出一個愛說反話的兒子？
明明是不想讓他太自責，卻說讓他來贖罪。
“好吧，那我就暫時勉爲其難的不追究你了。”季璟一副故作大度的目光在沙發上坐下。
陸霆琛無語。
收了拼圖，陸霆琛又道：“不許告訴你媽啊，她還不知道這個。”
季璟嘴角抽了抽，忽然問：“你和我媽從小就認識？”
“算是吧，我才見她的時候她也就兩三歲，後來看着她一點點長大，從光屁股的小孩變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心裏還挺複雜的。”
“就只是複雜？”季璟好奇的看着他，“把自己陪着長大的鄰家妹妹套進手裏，你就沒點罪惡感？”
陸霆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