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筱莜看了看地面，是有些髒了，她點點頭，“我知道了。”
陸成禮丟掉手機，單手將那碗湯端過來，一口一口開始喝湯。
“你小心點，先看看燙不燙？”
“我知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陸成禮頂了一句。
凌筱莜就不說話了，繼續收拾。
又過了一會兒，陸成禮又說：“你今年也28了吧？”
凌筱莜苦笑，她和他一樣大，他難道連這都不記得了嗎？
握着抹布的手微微收緊，她背對着他緩緩闔上眼睛，遮住蔓延傷痛，聲音卻盡力保持着平靜，“嗯。”
“我們都不小了。”陸成禮忽然說：“既然如此，那找個時間把我們的事定下來吧。”
“你說什麼？”
凌筱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聲線幾乎都破了。
可是，相比她的震驚和激動，陸成禮一臉平靜，說出這句話就像是喝了一口白開水一樣，不曾在他的臉上掀起半點波瀾。
“你這麼多年，不就等這個嗎？”
一瞬間，凌筱莜恍若被冰封，從天堂到地獄，不過如此。
她聽着自己顫抖的聲音，“你要定下來，就是因爲這個嗎？”
心頭五味雜陳，說不定是生氣、難過、傷心，還是什麼別的情緒，她只覺得那顆本就空了的心，此刻徹底的再也沒有任何東西。
“不然呢？”
巨大的悲涼瞬間將她席捲，若非撐着桌子，她幾乎沒能站住。
原來是對她的可憐嗎？
纖細的手指攥在一起，毫無血色，其實她想拒絕，可是正如他所說的，她這麼多年，不就是等這個嗎？
“凌家那邊你來通知，我家這邊我搞定，有問題嗎？”
凌筱莜咬着牙擡頭看他，她想問問他，對她有沒有半點感覺？
可是，話到嘴邊，卻什麼都沒有說。
如果有，哪怕只是一丁點，他怎麼會這樣說話？
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真的會幸福嗎？
凌筱莜想起陸霆琛和季韶光，心底滿是羨慕，可是，她也只能羨慕別人，那樣的幸福，她在陸成禮的身上永遠也得不到。
“我……考慮一下。”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思，凌筱莜沒有把話說死。
陸成禮愣住，考慮？
他從未想過，自己鬆口說要結婚的話，凌筱莜還會說要考慮。
他的第一反映就是故作矜持，於是點了點頭，“行，我們也都不小了，三哥連兒子都六七歲了，結了婚，我們也生一個。”
他說的平淡，凌筱莜卻覺得很是玄幻，“然後呢？”
“然後？什麼然後？”
當然是然後怎麼過日子？她撫養孩子？他依舊花天酒地？
凌筱莜看着他，沒有說出口，只是澀澀的心頭又像是被捅了一刀。
“沒什麼。”她說，無盡的疲憊如潮涌來，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弄潮兒，可偏偏被長在海底的水藻纏住了雙腿，不管她怎麼掙扎，都只能被緊緊捆縛，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