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禮和凌筱莜對視一眼，陸成禮點點頭，想擡腳直接上樓，可臨了又不知想起什麼又朝她走過來。
他扯了扯袖管，用袖角抹去她臉上的淚，“好了，別哭了。”
話音未落，卻是又一重眼淚瀰漫。
凌筱莜搖搖頭，她怎麼還能忍得住？
陸成禮無奈嘆了口氣，想要說什麼，可此時此刻，他發現說什麼都是多餘，只能重複着先前的動作，一下一下的擦着她眼角的淚。
白醫生見狀忍不住轉過身去，不忍再看。
陳平抱着凃雅在一旁，萬分愧疚的看着兩人，可是，又不知自己能夠做什麼。
“我先上樓做一下準備，陸先生一會兒請過來吧。”
陸成禮好像聽到了，又好像沒聽到，他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人，好像可以看一輩子。
白醫生順便幫着陳平把凃雅搬走了，空蕩蕩的樓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陸成禮靜靜的看着她，凌筱莜卻撇開了頭。
她不用看也知道，他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無奈的愧疚的平靜的目光在看着她。
“爲什麼？陸成禮？”她望着窗外可望而不可及的陽光，喃喃的問。
“也許你太好了，上帝覺得我配不上你。”他回答。
他們的聲音都很輕，只有他們彼此才聽得到。
凌筱莜身子歪了歪，似乎想靠進他懷裏，陸成禮按住了她的肩頭，凌筱莜一頓，不可思議的看向他，就算真的感染了，這樣的接觸也不會有問題。
“……好。”
其實，說什麼害怕，他不過是怕她再去把那支注射器再拿回來自殘罷了。
被他用力扶着，凌筱莜才慢慢站起來，兩人一起上樓，隔了一個臺階，她在前，他在後，似乎，她永遠在他觸目可及的地方，只是，他再也沒伸手扶她，任由那瘦削的肩膀搖搖晃晃的走在前面。
三樓。
白醫生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看着兩人一起走進來，不免又嘆了口氣。
“陸先生，請坐。”
陸成禮看了凌筱莜一眼，見她沒有再撲過來，這才走過去坐下，挽了挽溼溼答答的袖管，陸成禮將手臂放在了採血臺上。
正在這時，樓道里再次響起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只是這一次，不管是陸成禮還是凌筱莜都沒有心情再擡頭看了。
然而，那腳步聲卻直奔着他們這裏來了。
來人是陳平。
手裏舉着一個注射器的包裝袋，一臉興奮。
“白醫生，陸先生，淩小姐，不用檢查了，不用檢查了！”
白醫生手裏握着採血針一頓，“陳醫生，這是……”
“剛纔凃雅用的注射器是新的，我取了原本是要給她用的，她說想喝水，我去給她拿水了，就沒防備她會拿了注射器和針頭，我看過了，她身上沒針孔，我也沒感染，所以，陸先生應該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