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衙內闖三國 >第76章:蛇攻
    早在劉璋敲詐袁胤第一下,搞到五百軍馬的時候,徐盛臧霸二人就接到了,分別往平原和德州搬取物資的命令。

    其時,南皮城防尚在劉璋手中,他們前軍、中軍千人出城,袁胤壓根就察覺不到。他那會兒正被劉璋虐的嗨着呢。

    而劉璋後面拖拖拉拉,要東要西的,一來確是要多敲一點是一點,二來,也是在爲二人爭取時間。

    等到劉璋那邊敲完收工的時候,徐盛臧霸二人也已各自押着長長的車隊出了城池,在繹幕縣匯合了。

    “嚇,文向,怎麼竟弄出這麼多物資來?呃,你該不會是沒給百姓們留下口糧吧。”

    兩邊匯合後,臧霸瞅瞅徐盛的收穫,不由的有些咧嘴了。

    “怎麼會,盛豈敢有違主公軍令。”徐盛笑着搖搖頭道,“這是給平原百姓留下半數之後剩餘的。盛也已照主公吩咐那般,令人在咱們走後,將所有糧食,全部發放到百姓手中了。”

    “哈,那便好。”臧霸大笑。對於那位主公的手段,臧霸現在是極服氣了。

    膽大、心細、果斷、敢爲!在兵力少的情況下,竟然逆施兵法,不但不盡力聚集一處,反而左右分兵出擊,抓的就是人固有思維的慣性漏洞。

    一套不按常理的百花拳施展開來,打的衆黃巾矇頭轉向。不但最終取了南皮重鎮,甚至還拐帶了平原和德州。這等對人心時勢的精確把握,對戰局和兵力的詭異調動,委實可稱爲鬼才了。

    而如今,以南皮爲餌,充分利用袁家想趁機發展的急迫,竟爾左右開弓,攫取到難以想象的豐厚利益。這種手法,又不唯是軍事上的才華,而是一個標準頂級政客的手段了。嗯,還是最無恥,最厚黑的那種。

    “啓稟二位將軍,主公已然出了南皮城,現正往安平地界行軍。着令二位將軍加快行軍速度,天黑前,與主公在修縣匯合再行休整。”

    就在臧霸和徐盛相互讚歎着自家主公的手段時,有傳令兵趕到,向二人傳達了劉璋的軍令。

    兩人頷首接令,隨即催促衆軍加快步伐。如今兩人的隊伍可不止是本部五百卒了。加上運送物資糧秣的,幾有千人之多。臧霸這邊少一些,卻也足有七百多人。

    單純軍馬行動,想要提速倒是簡單,但護送着這麼大隊的輜重,即便再是催促,快的也是有限。

    大軍拉成長長的一隊,逶迤而進。臧霸在前,徐盛押後,整個軍伍兩邊,遍佈斥候哨探,並有數個小隊護翼。傳令兵縱馬往來不停,將各種令喻傳達全軍。

    日影西斜,申時,大軍終於進入修縣地界。申時之刻,正是古時人們用晚飯的時候,故而也稱晡時。

    二人令衆軍暫停,派出斥候哨探。有傳令兵回報,劉璋人馬據此尚有半個時辰的路程。徐盛臧霸大喜,遂傳令安營紮寨,等候劉璋。

    修縣之地潮溼滋潤,水系縱橫。數千年前,黃河自黃土高原奔騰而下,在中原大地上分爲九條水系流入東海,其中有八條便是自冀州安平一界而過。

    修縣位於冀州與青州交界,安平的邊緣。被數條水系切割如條,林木蒼茫,水草豐茂,原本是極富裕之地。

    但自黃巾亂起,這昔日富裕豐饒之地,卻也是遭難最重。眼下良田荒蕪,處處雜草。徐盛臧霸二人令人除草整地,紮下大營。

    便在柵欄剛起了一半之時,遠處忽然傳出一聲驚呼,隨即,呼聲如潮水般而起,虛立的寨門外,十餘騎放出去的斥候,正拼命縱馬而奔,直往營地中而來。

    臧霸面色一緊,扭頭對徐盛道:“文向,你守在中軍,我去看看。”

    徐盛一把拉住他,搖頭道:“不可。咱們如今押送物資極多,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當謹守大營爲上。”

    臧霸醒悟,連忙傳令衆軍警惕。寨門處馬蹄聲響,幾個斥候已是面白脣青的滾鞍落馬,快步跑來。

    “報二位將軍,前方有大片蛇蟲聚集,正往咱們紮營處而來。二十里外,有煙塵升騰,還有古怪的尖利鳴叫,不知何物。將軍請聽,那聲音便在此處,也是隱約可聞。”這斥候眼中帶着恐懼,倒還算鎮定的叉手報道。

    徐盛臧霸聞言,俱皆側耳聽去,果然在極遠處,隱隱有斷斷續續的淒厲之音。那聲音如同金屬斯磨,又似野獸齧噬骨頭,尖尖細細,若隱若現的,讓人聽了極爲不舒服。

    “大片蛇蟲?究竟有多少?”徐盛有些皺眉的問道。

    山野之間本多蛇蟲,並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尤其如今天下大亂,人的日子過的不安生,但蛇蟲卻受的影響並不大。這修縣一地,本就潮溼多草木,而今又是夏秋交接之季,有多些蛇蟲之類的,也不是什麼怪事兒。

    “很多…….目及之處,到處…..到處都是…..”斥候面色有些發白,嚥了口唾沫道。

    “…….而且….而且,皆是衝着一個方向而來,就是咱們的大營所在。”斥候頓了頓,又再解釋道。

    徐盛臧霸面色一沉,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蛇蟲遊走乃是正常,但要是大批的向同一個目標而動,那就絕不會是什麼偶然事件。除非…….

    “有人操控!”兩人同時想到一種可能,不由的脫口而出,面色大變。

    “令前軍第一旅、第二旅出營,將百步之外的野草點燃。第三旅、四旅以火箭抵禦。五旅隨我自營後繞出去,往怪聲處查看。文向,你在大營令中軍保護輜重,非必要,不要出擊。”臧霸瞬間定下策略,轉頭又對徐盛說道。

    徐盛點頭,隨即又道:“若能殺出,速派人通報主公處。主公那裏全是騎隊,馬匹一旦受驚,後果不堪設想!”

    衆人稟然領命,各去安排。不多時,營內一陣騷亂,五百人各自分頭而去。半刻功夫,便見大營四下裏冒起濃煙。

    此地多水,溼氣太重,草木極難點燃不說,好容易燒起來,那煙卻是冒的老大。隨風而來,在整個大營上空氤氳成一片。

    大營內咳聲不斷,隨風飄來的煙氣中,隱隱有腥羶之氣,卻是那遍野的蛇蟲離得近了所致。

    徐盛眉頭緊蹙,急傳令衆人撕下衣襟,取水浸溼圍在口鼻上,一邊暗暗在心中籌謀對策。

    荒野之上,遇到蛇蟲,若無輜重之累,自可繞開或是躲避。但如今大軍遷延,本就行動緩慢。蛇蟲又是自四周而來,根本避無可避。

    好在立營之時,已將四周雜草除去,又有寨柵圍擋,只要臧霸在外火攻得力,一時半會兒倒也無虞。怕只怕時間久了,那蛇蟲能不能退去不說,單這煙氣就夠要了人命的了。

    這些蛇蟲既是人爲的,只怕單靠火攻難以遏制,還是要找到那些主使之人才是道理。臧霸雖帶人去察看,但外面蛇蟲蔓延,能不能過去還是兩說。即便過去了,如果對方人多,只臧霸那百十人,怕多半隻是給人送點心去的。

    是什麼人呢?究竟是什麼人竟能馭使蛇蟲攻擊大軍呢?是有意爲之還是偶然的呢?若是偶然倒好好說,但若是有意爲之……..徐盛想到這種可能,不由激靈靈打個冷顫。

    如果對方真是有意爲之,那隻能說明一件事,就是自己等人一直在對方的注視之下,並對自己這邊的行動了如指掌。兩軍對陣,對方知己,己卻不知敵,此大忌也!徐盛憂心忡忡,一時拿捏不準,大是頭疼。

    他在營內頭疼,臧霸卻在外面頭疼。

    方纔只是聽斥候回報,並未親眼所見。如今出來這一看,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

    放眼四下,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是一片蠕動翻涌,花花綠綠的糾纏一起,鋪天蓋地而來。自己所處的大營,此刻便宛如汪洋中的一座孤島。

    早聽說南方邊塞之地,有擅馭野獸的蠻人,但也都是馭使虎狼熊豹之類的。這驅蛇之術,卻是聞所未聞。而這蛇蟲遊走迅捷,見隙而進,委實比之虎豹之類更難抵禦,實在是可畏可怖至極的。

    他心中沉重,帶着百人繞着大營走了一圈,也是不得空隙而出。只是站在營外,那詭異的尖細鳴聲愈發清晰了。他留心之下,果然那些蛇蟲進趨之際,竟是和那鳴聲隱隱相和,心下由是驚凜不已。

    遠方傳來一聲戰馬的嘶鳴聲,其聲悲切,斷續不絕。馬嘶聲才起,接着又是人的慘呼聲響起。

    臧霸大駭,轉頭去看,卻見派出去報信的幾個斥候中,一個動作稍慢的,已是被蛇蟲纏住。一人一馬倒在地上,翻翻滾滾之間,全身爬滿了各種毒蛇,蠕動之際,人馬的慘呼不絕,景象令人心悸。

    身邊衆兵士俱皆面色煞白,臉有懼意。這些漢子都是常年刀口上討生活的人,向日與人交戰,何曾有半分懼色流露過。但是,如今面對這漫山遍野的毒蛇,卻真的是心悸了。

    擡頭看了看四下的火頭濃煙,蛇羣倒是暫時給擋住了。只是在那尖細之音的催促下,仍是翻翻滾滾向前涌動。最前面大火燒灼之處,已是留下不少燒焦了的屍體,空氣中有股異味飄蕩。

    臧霸尋不到出路,只得悻悻而回,心中極度鬱悶。這般找不到對手,甚至看都看不到,空有滿身精力卻是無處宣泄。

    回到營中,與徐盛相對愁悶,計議一番,卻也都是一個結論。眼下,從裏面往外跑是不可能了,只盼那仗着馬快跑出去的斥候,見到主公後,主公能有法子來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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