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衙內闖三國 >第109章:變異了的張飛
    涿縣城東外,遠山起伏,青黃相間之中,楓林漸染。乍一看去,宛如雲錦。

    因爲前陣子防禦黃巾,靠近城外的林木,早被砍伐一空。走馬之際,但見四下空曠無垠,極目天舒。

    劉璋低頭坐在馬上,腦子裏仍是一個勁的想着剛纔那屠戶的言語。

    “……….那翼德公對飽學之士,極是恭謙。每每聽聞大儒之名,必前去拜會求教。有時就算被冷落,也是從不發怒。

    ……………翼德公雖相貌堂堂,但嗓門卻是極大。據說曾有人不防之下,被他一嗓子幾乎嚇掉了魂兒……..

    哦,還有就是,先生此去,若是蒙他邀以飲酒,切切謹記,休要多飲。我嘗聞那翼德公極爲好飲,可一旦喝醉,嘿,那可是不得了的………”

    從上面這些話中,除了最後一段與劉璋印象中極爲吻合,其他的描述,委實讓劉璋難以和那個猛張飛認同爲一個人。

    謙恭?相貌堂堂?

    劉璋不由的扭頭看了看跟在自己身邊的顏良文丑二人,連忙使勁的搖了搖頭,將那絲遐想拋開。

    一個黑麪魁偉、燕頜虎鬚、豹頭環眼的兇惡形象,竟然冠以謙恭、相貌堂堂的描述,劉璋不由的一個勁兒翻白眼。照這麼說,那自己身邊這倆貨,是不是也可以形容爲貌賽潘安,美比子都了?

    想到這兒,劉璋自己也是不由的一陣惡寒,連忙就此打住。潘安、子都地下有知,竟拿這些人跟他們比,會不會就此從墳墓裏爬出來,要求再死一回也未可知了。

    揚起馬鞭,輕輕甩個鞭花,火雲駒略微提了提速度,撒開四蹄,歡跑了起來。管他怎麼描述呢,只要他還是張飛就成。劉璋拋開疑惑,催馬徑往張家莊方向而去。

    順着東邊驛道一路而行,不多時,極目之處,隱隱現出一所莊院來。碧藍青天之下,屋脊層疊,鱗次櫛比,顯示其規模不小。

    越往前行,兩邊林木漸盛。及至離着莊門裏許之地,地上已然換成青石鋪墊,不復前面來時的塵土飛揚。

    馬蹄踏在其上,清脆有聲,偶有林中鳥雀爲聲所激,撲棱棱箭一般衝上高空,劃過一個大大的弧形,又復隱於林深之處。

    秋風馳過林間,枝搖梢動,落葉有音,愈發顯出一份清靜。這張家莊竟是如此一個清幽之所,大大的出乎了劉璋所料,心中那份驚奇,也便更是濃郁了起來。

    聽到馬蹄聲,莊內有家丁走了出來。待到劉璋等人下馬,連忙從上迎了下來,躬身見禮。

    劉璋見這家人身手利索,顯然也是有着不俗武藝在身的,不由暗暗點頭。含笑抱拳道:“勞煩小哥通傳一聲,便道漢奉車都尉、蔡亭侯、破虜將軍領涿縣太守劉璋,前來拜會張飛張莊主。”

    那家人聽的劉璋所報名頭,面上劃過震驚之色,不敢怠慢,連忙躬身將幾人先引入門房安坐,這才飛一般跑了進去通稟。

    不多時,忽聽前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帶着喜意的雄壯聲音道:“你可沒聽錯了?果然是那破黃巾,解薊縣之圍的劉破虜公?”

    “不敢謊報家主,來人正是這般說的。”聽那聲音,正是方纔進去通報之人。

    劉璋微微一笑,起身站了等候。隨着外面對答的話音兒剛落,眼前忽的一暗,門口處已然現出一個高大的身影。目光往裏一掃,接着便哈哈大笑着邁步進來。

    “哈哈哈,敢問可是劉破虜當面?某涿縣野人張飛張翼德迎候來遲,還望莫怪。呃,怎麼………”

    張飛一句話說完,已然是到了近前,只是眼瞅着對面這位劉破虜的表情,面上閃過一絲迷茫之色,大笑之聲便生生止住了。

    這怪不得張飛,只怕這個時候,換了任何人來了見到劉衙內此刻的神態,也會戛然止聲的。

    兩個眼珠子瞪得溜圓,豹頭肯定沒有,環眼卻是毫不誇張。不惟如此,一個嘴巴大張着,看那樣子,就是塞個拳頭估計也不是問題……..

    我勒個去!我勒個去啊!這….這是張飛?尼瑪的,難道是這裏曾受過什麼核輻射,讓這張飛變異了不成?

    劉璋這一刻腦子裏完全亂成一團,傻傻的看着眼前的張飛,心中千奇百怪的念頭紛至杳來,竟不知真耶夢耶。

    眼前這位張飛,身高總有一米八多,身軀魁偉壯實,濃眉似墨,虎目炯炯。面色雖稍顯黝黑,卻更近似一種古銅色。

    鼻隆如懸膽,口脣之上略有微髭。整個人乾淨利索,猶如一把出鞘的利刃,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雄渾彪悍之氣。

    這….這就是張飛?神馬燕頜虎鬚,神馬豹頭環眼啊。連邊兒都挨不上好不好?除了那聲如巨雷,氣勢豪邁之外,哪有半分跟書上描繪的一樣的地方?

    千百年來,因爲藝術加工出來的張飛形象,實在是在世人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烙印。此刻,當劉璋忽然見到一個,完全顛覆了的張飛出現在自己眼前,如何不讓他震驚失態?

    “你….你….你便是…便是張飛?那個,字翼德的?”老半天,就在張飛被劉璋看的都有些發毛了,劉璋終是磕巴着問了出來。

    張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也只得愣愣的點頭,表示沒錯。

    “那啥,你….你….嗯,燕人?”

    “呃,正是。”

    問過這兩句,劉璋又不說話了,兩眼卻仍是傻傻的看着張飛,面上神色變幻不定。

    張飛一時間搞不清狀況,雖然心中也是大感彆扭,但卻隱隱覺得劉璋所問,好似大有深意,只得耐着性子等着。

    門房裏,劉璋和顏良文丑站在一邊,對面張飛帶着那個家人相對而立。兩邊五個人都不說話,一時間,氣氛竟然變得詭祕無比。

    “呼,嗯,我是劉璋。”又過了半天,好容易回了魂兒的劉璋,長長呼出一口氣,乾巴巴的開了口,蹦出一句極沒營養的話來。

    張飛眨巴眨巴眼,點點頭道:“嗯,知道。”

    劉璋擡手搔搔頭,想了想又道:“嗯,我是來拜訪你的。”

    張飛又點點頭道:“哦,那,進去喝茶?”

    “好。”劉璋答道。

    兩人一問一答,聽上去全是廢話,但卻好似又有種難言的默契。兩句話說完,相對而望,半響,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笑意。

    那笑意先是極小,卻慢慢越來越大,到得最後,忽然同聲哈哈大笑起來,四手伸出相握,並肩往莊裏走去。

    這般見面問答,委實別開生面。粗莽如張飛,機巧如劉璋,在回過神來後,都是大感有趣。哈哈大笑聲中,雖是初見,卻竟然有一種經年老友般的感覺。緣分之奧妙,實在難以用言語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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