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衙內闖三國 >第127章:夜襲
    噗!

    暗夜中,黃巾大營最北端的營外的一個哨探,忽然身子一震,兩手緊緊抱住脖頸,拼命的向裏吸了兩口氣兒,隨即軟軟的倒了下去。手指間,一支無羽箭隱然。

    隨着這一聲響過,大營北端一側,這種聲音次第響起。隨後,暗影中一隊隊黑衣人潛出,將外面的拒馬鹿角搬開。然後,手一揚,嗒嗒嗒幾聲過去,寨柵上便落下無數撓鉤。

    咔咔——轟!

    隨着數聲大響過去,猛然間炸起一片喊殺聲。在這死寂的夜裏,恍如驚雷一般,竟整個大營點燃。

    “敵襲!敵襲!呃——”

    無數的鑼聲瞬間響成一片,有人狂喊着,但隨即在一聲長長的慘呼中戛然而止。

    暗影中,張飛面上帶着噬血的興奮,手中握着一把門扇般的寬背大刀,帶頭殺了進去。

    他最善奇襲。此次劉璋安排襲營,這份差事便毫不客氣的搶了過來。

    其實他們這一隊人下午便已經到了,便一直隱藏在洧水北岸的林木深處。臨行前,劉璋囑咐的清楚明白,不到深夜,不得顯露形色。順利殺入後,也不準深入,只沿着外緣攪動,防火偷襲,然後走人。

    對主公這種安排,張飛大是贊同。他並非如同演義中描述那樣,是個粗莽無知的勇夫。相反,他心思極爲精細,對兵法軍陣之道,實爲不可多得的將才。

    自己這邊兵少,此番襲營的目的,不過是給波才加上一把火,促其早早全力將兵員投入。暗夜偷襲,這期間尺度的把握就要掌握好了。

    打的太輕,則達不到擾敵的效果。但要是打的太重,又會引起波才的驚凜。一旦把波才嚇着了,不肯向前,一番心血可就白費了。

    要讓他感覺劉璋這邊確實動了,卻只能小打小鬧的偷襲騷擾,傷不了他根本纔是目的。只有這樣,他驚怒藐視之下,纔會下定決心,集中兵力潰其正面之敵,以期返身再來對付劉璋這種上不得檯面的“小魚小蝦”。

    想必雋乂那邊也要跟子龍匯合了吧。張飛揮刀將一人斬出三尺多遠,眼看着那人無頭的屍身上冒起一尺多高的血珠子,心中暗暗盤算時辰。

    想及張合此次帶着的東西,不由激靈靈打個冷顫。自家這位主公看着嘻嘻哈哈的,不想卻有那般鬼才,設計出來的東西,那叫一個歹毒。哈修啥,古里古怪的名字。

    孃的,雋乂此番倒是爽大了,可惜自己搶了今夜的差事兒,那邊卻趕不上了。想着那新奇恐怖的黑匣子,張飛不由一陣的鬱悶,手中大刀揮舞的更急了幾分,發泄這種不爽。

    黃巾大營中,此刻已然亂成一鍋粥。黑夜之中,火光四起,到處都是一片聲的叫殺,搞不清到底來了多少人馬。

    波才匆忙披掛整齊,一邊急急下令使人往後面看好輜重,一邊提刀出帳,上馬迎敵。

    皇甫嵩老狗竟然有這種膽量?偷營劫寨這種事兒,若是在以逸待勞之時用出,自是有些殺傷力。但此番雙方一白天的廝殺,都是將將到了強弩之末的境地,他竟還有餘力來偷襲?

    波才緊皺着眉頭,擡眼觀望一陣,不由的心中一震。不對!大營混亂的方向,並不是來自於正面,而是北面。

    那邊,啊,那邊是那蔡亭侯劉璋駐紮的方向。這奸猾的小兒,便會玩弄這種把戲。看眼下營中混亂的範圍,來人必然不會太多。想想也是,以那廝的兵力,又怎麼可能翻出大浪來?

    從傳聞中的歷次戰例中便能看出,劉璋每每用兵,都是以少勝多,究其制勝之機,卻幾乎都是利用對方自己混亂,從後大佔便宜所致。

    哼!他當我這裏還是那些烏合之衆嗎?竟把這種手段又用到這兒,真是不知死活!

    波才片刻間就看明白形式,一邊喝令衆人穩住中軍,一邊調動左右各營慢慢圍上。對於亂成一團的北營,卻是毫不理會。但有從中衝出衝撞中軍的,一律斬殺。

    這麼一來,北營中奔竄的敗軍,果然自動往兩邊而去,混亂也控制在北營一處。而在其中的偷襲之人,卻在這邊穩定的合圍中,就要成爲甕中之鱉了。

    波才面上一片驚怒之色,眼中閃着狠戾憤怒的光芒。看看差不多了,便要下令中軍圍上,定要將這個,整日靠佔便宜討活的小人擊爲齏粉!

    但不等他這張口,火光中軍卒來報,偷襲的漢軍,跑了。

    什麼?波才一張臉瞬間變爲黑色。這就跑了?你他姥姥的!就算佔便宜也大氣點行不?有你這樣的嗎?合着那小賊是便宜就佔,卻不管便宜大小的。尼瑪的!你倒是不挑食啊!

    波才只覺的胸間一股氣都要爆了開來。對方這種手段,簡直就是下三濫!無恥無賴到了極點!真真的是癩蛤蟆跳人腳背上,不咬人格癢人啊!

    “傳令!給我追!若能斬得這幫賊子的頭顱,本帥重重獎賞!”波才胸間起伏如濤,咆哮着怒叫道。

    他不懼正面迎敵,也不怕陰謀詭計,但如眼下這種鬼祟的無賴手段,卻是太讓人憋氣了。

    這便如同一個巨人面對着一個三歲孩童,強弱懸殊根本沒可比性,但卻被三歲孩童唾了一臉口水。那種無奈又尷尬的憋屈,真能把人鬱悶死的。

    那個劉璋若真是三歲孩童也就罷了,偏偏這傢伙一路順風順水,好歹也是一個候爺,一個有字號的將軍,卻總搞些上不了檯面的把戲。波才只覺這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翻身下馬,滿肚子憤懣的走回大帳,一連摔了兩隻陶碗,這才忿忿坐下。就那點兒人馬,如何值得自己親自下手?隨意派出兩三路人馬,就能攆兔子一樣,將其趕走。

    但這種揮大錘砸螞蟻的舉動,本身就毫無意義,就算真個砸死了那廝,也沒什麼可值得開心的。更何況,波才自己也知道,那廝既然憊懶到聞風就跑,自己派出去的追軍,多半是無功而返。這種鬱悶,實在是太讓人糾結了。

    果然不出所料,在帳中悶悶的坐了不多會兒,下面軍卒來報,沒追上。

    波才長長吐出口氣,揮手令衆軍各歸營帳,加派巡哨巡視。將斥候放出大營五里之外,不得大意。

    傳令兵躬身領命,轉身出去。如此一來,果然再沒了騷擾。只是,白天累了一天,這大半夜的又被如此整蠱了一番,再想休息卻是不可能了。衆黃巾被這麼一折騰,也都心中驚懼,一夜過後,不但沒得了休整,反而更行疲憊。

    翌日,七裏坪上漢軍經了一晚的休整,再次漫過坪上,又來討戰,波才鬱悶欲死。當即傳令,命一部遊騎往北邊巡視警戒。剩下人馬,除中軍所部外,全數壓上,必要於半日內潰敗正面之敵。不然,再這麼遷延下去,便是被那無賴小廝騷擾也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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