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衙內闖三國 >第196章:李肅的自保之道
    陽人一役,孫堅聲勢大振。只是,不單是失敗的胡軫一方,還是戰勝了的孫堅一方,兩邊都有種稀裏糊塗的感覺。敗的固然莫名其妙,勝的也是全然摸不着頭腦。

    對於給自己報信,讓自己半夜出擊的人,待到整個大戰結束,孫堅也再未得到任何消息。對此,孫堅又是驚喜又是忐忑。

    驚喜的是,本以爲這一戰便勝了只怕也是慘勝,後面將要迎擊的董卓本軍,只怕更是難以爲繼。但不想卻情勢急轉直下,竟爾生出這種變化來。

    忐忑的是,打到最後還是不知道到底什麼人在幫自己。若是真的同樣和自己一樣的仁人志士也就罷了,怕就怕會不會是董卓一方搞出來的陰謀,故意先敗以慢自己軍心呢?

    介於此點,孫堅不敢莽撞,揮軍進至大谷,離雒陽九十里處,便紮下了大寨。一邊派人向後催督糧草,一邊向周邊諸侯派出使者,邀擊董卓。

    且不說孫堅那邊休整,董卓這邊在得到胡軫大敗的消息,不由吃了一驚。

    對於孫堅,董卓其實也是非常忌憚。當日兩人曾一起在皇甫嵩麾下聽令,征伐西涼叛亂。其時雖有劉璋從中斡旋,但孫堅之勇,也讓董卓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

    此次大敗,胡軫當場戰死,敗逃回來的呂布等人,自然將所有罪過盡數推到那倒黴蛋頭上。董卓雖面上信了,心中卻對孫堅之能又再看重了幾分。

    李肅眼見董卓打發走了衆將,面上卻仍是一副心神不屬的模樣,微一遲疑,這才壯着膽子上前問道:“尚父,勝敗乃兵家常事,此次小敗,並足以撼動我方根本,緣何尚父仍這般憂慮?”

    董卓眉頭微微蹙起,轉頭看看他,這才嘆息道:“此番戰敗,文才陣亡。聽奉先等人回報,雖有文才之過,但那孫文臺世之虎將,其能不小,只怕其中之敗,並不似表面這般簡單。孫文臺不死,我心甚憂啊。”

    旁邊長史劉艾道:“孫堅雖勇,卻好鬥輕身,便有小勝,何足慮哉?今關東諸侯屢敗,心膽早被尚父嚇破,便只他一人,如何撼動尚父基業?況我聞其人聽命於袁術麾下,那袁術心胸窄小,雖一時能用,我料必也忌憚其人之能。今可使人往袁術處做間,使其疏離孫堅,若沒了袁術支撐,孫堅可擒也。”

    董卓大喜,待要採用此計,李肅卻搖頭道:“長史此計雖好,但殺一孫堅,哪有收而用之更好?以肅之見,不若同時用計。我聞尚父有女,今已堪婚配。不若使人前去聯姻,許以好處。若肯來降,則此長彼消,尚父得一虎將,關東之人少一爪牙。屆時,以此虎爲前驅,掃平關東諸州,豈不爲美事一樁?願尚父思之。”

    董卓哈哈大笑,連連點頭,當即照準。一邊使人往袁術處勾當,一邊調大將李傕來此,親往孫堅軍中說項。

    李傕得了董卓將令,當即啓程來見孫堅。孫堅還不知後方將要起火,但對李傕來意卻也猜到了幾分。當下也不說破,只冷笑着命進。

    李傕見了孫堅,備言董卓之意。道是孫堅若肯聯姻,不但許其子子孫孫世代富貴,並許孫堅開列自己親屬名單,但凡所需官職,無有不準。

    孫堅面上冷笑不絕,等到李傕說完,不由仰天大笑,笑罷忽的大喝道:“董卓國賊也!孫堅累受國恩,焉肯爲私利而侍國賊乎?今不殺你,你可回去轉告董卓,他日決一死戰,我必夷其三族,懸示四海。”說罷,喝令左右,亂棍將李傕打出。

    李傕狼狽逃竄,回來備言孫堅之無禮,董卓大怒,摔杯怒道:“是兒焉敢如此無禮!且看是我夷他三族還是他夷我三族!”

    說罷,當即傳令,讓呂布領軍一萬爲前鋒,進扎永寧,自率大軍三萬進駐澠池爲合後。

    安排完畢,轉頭卻見李肅立在一旁,想起此番受辱皆是這人進計所致,不由遷怒,目光中兇芒閃爍起來。

    李肅看的大驚,霎那間便冷汗流了下來。對於這個主子的脾性,他早已摸的透透的。看這眼色,只怕接下來若沒有好的應答,重則性命難保,輕則也是有罪受了。

    眼珠兒急急轉動之餘,忽然心中一動,上前施禮道:“尚父且暫息雷霆,肅前日聞聽街上小兒童謠,道是東頭一個漢,西頭一個漢,鹿走入長安,方可無斯難。”

    董卓聽的一愣,壓住火氣,皺眉問道:“此謠何意?”

    李肅偷眼看去,見董卓聽了進去,不由暗暗鬆口氣。這首所謂童謠,卻並不是什麼小兒傳唱的,而是昨日傍晚,在自家府外,“巧遇”賈詡,聽他低頭嘟嘟囔囔嘀咕的。

    當時他聽的迷糊,拉住賈詡求問,賈詡搖頭,說是去求籤所得,自己也是不甚明白,只說是什麼保命的咒語云雲。隨即,便又神神叨叨的走了。

    李肅當時聽過也未當回事,今日被逼的急了,忽然想起這個,心中瞬間有了主意,這纔拿出來忽悠。

    “啓稟尚父,此謠之意,便是說這雒陽的氣數已盡,如今氣運已然西移至長安了,只有進了長安,才能再次享受氣運。而謠中的鹿,當應昔日逐鹿之意,所以,以肅想來,皇帝此刻當送往長安安置,只要這鹿進了長安,氣運纔會回來。”

    他口中解說,眼神卻在偷偷覷着董卓。董卓平日最信這些,常常問卦求道,只要能讓董卓認可這畿語,自己大可藉此機會躲了出去,自也就躲過了這殺身之禍了。

    董卓聞聽,低頭想想自己入京以來的幾件事兒,若然不由的砰然心動。

    旁邊劉艾卻是聽的大驚,遷都一事非同小可,不但牽扯到國運,更是勞民傷財,一發而動全身。若董卓真個起了這番心思,只怕對於雒陽,頓時就是一場天大的災難。如今已然四方被敵環伺,若再搞出這種天怒人怨之事,大夥兒非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想到可怖處,不由的滿頭冒出汗來,急上前一步阻止道:“尚父萬不可聽信讒言!遷都一事,關係重大,不但天子要動,三公九卿、各部衙門皆要隨之而動,豈是一二日之功可成?況且長安荒棄許久,殿閣早廢,民口凋敝,如何可爲一國之都?一旦貿然而動,必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李肅此乃誤國讒言,可立斬之!”

    李肅聽的額頭青筋暴起,心中大罵。不待董卓說話,立時反駁道:“長史謬論也!畿語關乎天意,如何能違天而行?長安雖廢,卻仍是中原除雒陽外第一堅城。只要稍加修葺,如何不能爲國都?至於說遷延繁冗,大可分成幾步而行。只要先將天子送入,尋一處所在安置,長安便再廢棄,豈有無安置一人之所?屆時,只要再發雒陽之財力、物力、民力,不過數月,最多半年,便可復雒陽之繁榮,衆臣文武,也自可酌情分批而去,如何會動搖國本?如今,事關尚父大業,便有些不便,你我做臣屬便遇難不爲嗎?此如何是臣下之道?你捨本逐末,百般阻擾,不過是隻重自己身家,不肯出力,真佞臣也,正該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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