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衙內闖三國 >第215章:歡聚成都
    漢中平定了。

    當劉璋引領着三川之地中,最後一支力量杜濩,舉族出了巴中,並在早已令賈詡等人安置的土地上,分派房屋田產後,整個漢中終於完全掌握在了劉璋手中。

    對於走出三川的巴夷兩族之人,漢中官吏完全按照劉璋制定的策略施行,不敢有絲毫折扣。

    破而後立,這種變化,從當日的青州過後,再次出現在漢中之地,充分證明了劉璋佈局天下,高瞻遠矚的眼力。

    若果他只是一味的按照歷史走向,按部就班的在舊有制度上去下功夫,那麼,等待他的,必然是和無數利益階層的無限制爭鬥和內耗。最終,或者一身疲憊的慘勝,卻留下無數隱患。或者無聲無息的倒下,如千百年來,無數變革家一樣,成爲青山綠野間一處荒冢。

    但當他刻意的推動着動亂,將一切碾爲粉碎,讓一切復原到幾乎爲一張白紙後,他終於可以暢意塗抹,以他的意志爲最高意志,佈下遠邁這個時代的一張藍圖。

    連帶着這種得益,還有無數的百姓,和巴夷兩族族人發自內心的擁戴。公元一九一年夏末秋初,川中人永遠在他們心中刻上了一個名字:劉璋。

    這一刻,刻入了靈魂,刻入了歷史,刻入了永恆。

    長空高闊,羣山翠黛。無垠的川中平原上,數百騎縱情而奔,在無雲的日光下,顯得渺小如沙。

    喺律律的馬嘶聲中,自地平線上升起,旋即,卻又隨着風兒在遠方響起。

    從漢中過了葭萌關,一路經閬中而出,便是沃野千里的成都平原了。劉璋這一陣子,看久了險峯峭壁,乍一看到這天地寥廓的景緻,不由的心胸大暢。

    此時的成都平原,完全是一副原始狀態。青山高遠,三水入江,時有野生動物悠然而食,當靜謐被劉璋這批不速之客打破時,不時驚起一泓混亂。

    過葭萌時,便已是蜀中地界,早有人派出信報往成都送信。此刻縱馬原野之上,劉璋心頭思念老父,忽然有種近鄉情怯之感。

    “哈哈,主公,這一番跑,當真痛快。不想此地竟也有塞外之美,若斡日切能看到這裏,必然會歡喜的。”

    衆人一番奔馳過後,漸漸收住戰馬,拔都面上流露出喜不自勝的神色,陶醉的看着四周,口中不覺說起了安琪兒。

    這個淳樸的草原漢子,無時無刻都是始終把他們的公主,放在最神聖的位置上。

    “安琪兒……”

    劉璋聽着拔都的話,心頭浮上那張宜嗔宜喜的嬌靨,不由的又是思念又是歡喜,嘴角漾起的溫柔,連照下來的日光也恍惚起來。

    “是的,她會喜歡的。終有一日,我將帶着她們,走遍每一處美麗,讓她們看遍每一處風光。拔都,我的兄弟,你也會,你也將是那一刻的見證,我保證。”劉璋目光炯炯,面上有着一種豪邁張揚之氣,令的四周衆人都是忍不住的血脈賁張。

    “主公,從跟隨你那一天起,拔都便從未懷疑過,從未!”拔都面上神采飛揚,重重的點頭說道。

    身邊多桑和袁勝等人相互看看,心境忽也似受到感染,有一種無限開闊起來的感覺。便連賈詡平日裏平靜中帶着些陰鶩的神色,都透出一絲陽光的味道。

    劉璋哈哈大笑,擡手揚鞭指向前方道:“你我加鞭一程,若無意外,今晚便可在成都城中,領略錦官城之美了。走吧,我的兄弟們。”說罷,大喝一聲,輕輕一踢火雲駒。火雲駒歡嘶一聲,已是瞬間奔竄了出去。

    衆人紛紛叱喝聲中,緊緊跟上,藍天下,一騎當先,百馬相隨,不瞬間,便消失於地平線下。

    斜陽浮於屋脊,成都城巨大的角樓上,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一身戎裝,穩穩的站在落日的剪影中,恍如一尊石雕。只是那目光老半天都未曾移動過,只是望定城門外通向遠處的驛道,偶爾有焦灼之色閃過。

    “張將軍已經站在那兒近兩個時辰了,卻不知是做什麼,真真古怪……”

    “咳,說的也是,不過看那樣子,似是在等什麼人呢。你沒看他一直望着驛道那邊嗎?”

    “嚇,怎麼可能?咱這成都城,除非劉使君外,還有何人能配讓張將軍如此等候的…….”

    “嘁,那你說爲啥,總不能說他老人家是在沒事看落日吧。”

    “你…..,龜兒子,這不是擡槓嘛,你仙人闆闆的。”

    城頭上,有守城士卒悄聲議論着,眼睛不時的望向上面那堅毅的身影,面上是一片敬服愛戴之色。

    這個人不是別個,正是如今成都城,益州牧劉焉麾下,大都督張任。打從午時接到葭萌那邊的信報,知道闊別多年的兩位師弟終於要來了,忍不住心中的激動,早早在這兒已是等了多時了。

    十多年了吧,張任眼睛微微眯了眯。夕陽如丹,流光溢彩的將光影嵌入他的身姿,使他遠遠看去,如同一尊金甲戰神一般。

    城樓檐角上掛的銅鈴,兩邊聳起的屋脊,蒼鬱如網的樹冠枝椏,都被定格在黃昏漫天的流雲之上,合着他挺拔的身影,便凝出了這成都古城的風貌。

    如同這古城一般,從當日下山回來後,每日裏軍務倥傯,家族裏的,軍伍上的,各種上官之間的,往來人情中的,十年便在這種無窮無盡的瑣碎事務中堆徹而過。

    張任有時候甚至都覺得自己已然踏入了遲暮之年,心境在如刀鋒般的世事中磨礪的支離破碎,直到慢慢癒合,再破碎,再癒合。便在這種似乎永無止境的輪迴中,漸漸如同頑石般堅硬。

    但即便在這種開始痛徹骨髓,而後漸趨麻木,終至全然沒了感覺的磐石之心裏,總是有些東西,在某些半明半昧的夜裏,突如其來的浮現,然後輕而易舉的破開那層層堅硬,讓他貪婪的品味着久遠的稚嫩清香。

    青翠的羣山、滿眼的黃竹、三個半大小子,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另一側竹屋中老者的目光,興奮的在淺溪中摸出一條條白色的小魚,然後躡手躡腳的竄到林深處,生上一堆火,狂嚥着口水,盯着架子上慢慢變得焦黃的魚身。

    而後,或在如眼前般的黃昏剪影中,或在竹屋斜檐下的暗影裏,三個垂頭喪氣的小子排排站好,迎接着頭上傳來的嚴厲呵斥聲。

    再然後,便在那個總是最後花言巧語一番,卻將一切罪過獨自抗下來,滿面不在乎的跪在院子中一宿的鬼臉中,另外兩個面色煞白卻又滿是僥倖的關注下,偷偷將當晚的饅頭、雞腿之類的,塞到跪倒孩子的懷中,隨即撒腿跑開,當晚便躺在竹榻上,望着窗外繁星漸漸入睡,夢着第二日,跪在院子裏,那個小小身影編織出的各種光怪陸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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