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衙內闖三國 >第218章:架樑子的
    青城天下幽,峨眉天下秀。坐落在這秀、幽之間的犍爲,便愈發的凸顯出一份令人心悸的美。

    岷江浩浩蕩蕩繞城而過,馬邊河不甘示弱,將身軀延展開來,硬生生的擠入這座古城一隅,也將一份溫潤注入。高大的桫欏樹團團如蓋,便在這秋日,將日光篩成一條條綵線,在這西南邊陲,勾勒出一卷如水墨般的畫軸。

    “犍爲乃秦時所置,屬於蜀郡,漢武時,建元六年,開西南夷,始稱爲郡。得名之由,卻是因那犍爲山了。”

    坐在一座兩層的竹製酒家中,法正淡淡的講說着犍爲郡的由來,身邊劉璋和張松對坐,三人佔據了一張小桌。至於顏良文丑等人,各自在旁邊選了桌坐下,拔都和袁勝、多桑的人,都化了裝,隱入人羣中,暗暗護在四周。

    法正這會兒不過才十五歲,跟張松向來交好,這次被張松叫來,心中雖然好奇,但卻一直矜持着,隨時隨地都保持着君子風範。

    這個時候的他,還沒有後來的繁複心計,但那份從容智慧,卻已經漸漸顯露出端倪。口中講解着犍爲的由來,目光卻始終在暗暗打量着劉璋。這番話,不外乎存着考較之意。

    這份考較的心思,卻是起自一路上劉璋給他們說的奇聞趣事而來。張松找上法正,對劉璋讚不絕口,法正少年心性,便有些不服。

    劉璋知他後世本事,一路上,便揀些後世江湖橋段拿出來忽悠,什麼三俠五義,伏牛山山大王的,當年他還小的時候,便以一部西遊記故事,連童淵都被吸引住了,如今隨便講講,自是將二小聽的如癡如醉。

    說完橋段,張松自是大感有面兒,便洋洋得意向法正顯擺。法正心服口不服,只說那些軼事從所未記,不能做爲博學而論,這纔有了眼下的考較。

    只是看到劉衙內貌似對面前那份拌牛肉更感興趣一些,他便有種被打敗了的感覺,鼓了鼓腮幫子,索性端起杯子,悻悻的飲下。不料喝的急了些,咳咳的咳嗽了起來,倒讓自己失了風度。

    張松饒有趣味的看着,兩隻鼓的跟青蛙一樣的大眼,這會兒卻眯成了縫兒,臉上有着促狹的壞笑。

    這小子蔫兒壞蔫兒壞的,劉璋掃了他一眼,心中暗暗下着評語。打從那天出了張府,他就知道,這個原本對他極度不滿的傢伙,這一世,已經成功被自己徹底征服。

    劉大耳朵再想來打這蜀中的主意,至少沒了那份該死的地形圖了。至於法正這個日後的絕對謀主,他則是摟草打兔子,本着順手牽羊的心思,先圍到自己欄裏再說。

    現在的張松、法正,都還只有十五六歲,若是武將之家,或許已然有了崢嶸之姿,甚至已經可以領兵上陣廝殺了。但是,對於文士,終歸還未成熟,他們的成長,還需要經歷更多才行。

    劉璋這次來犍爲,也不只是遊山玩水。犍爲太守任岐近來有些異動,劉焉接報後,也是拿不準情況,便囑咐劉璋順路過來看看。

    對於這個任岐,劉璋貌似有點印象,好像是當時老爹初來蜀中時,還出過不少力,很是聯絡了幾個世家支持,這才能一舉突入,終於在蜀中坐實。

    但也正是這個當年曾幫助過劉焉的人,好像首先發現,這位太常大人並不一心只是爲了大漢,所以,後來似乎發動了一些人,又展開對劉焉的反叛。

    但這一次,很明顯他忽略了對手的功力,被劉焉幾下散手,便打的落花流水,最終化爲歷史長河中的一粒沙礫,轉瞬不見。

    但是,正因爲這個沙礫,劉璋卻清楚的知道,裏面牽扯到了一個人,那個人纔是他真正注目的。這次來,平復這股隱藏的反動力量只是捎帶,如何掌握住那個人,纔是劉璋真正上心的。

    至於對法正眼下這些小心思,劉璋除了覺得好玩有趣,倒也沒什麼反感。少年輕狂,每個人都有這個過程,也正因爲有過這種輕狂,纔會有後面的沉澱,沉積出豐厚的果實,讓他們成長起來,最終在這個時代的風浪中,傲嘯天下,演繹出令人矚目的精彩。

    這個犍爲郡地處西南邊陲,不可避免的,便形成一個多民族聚集地。除了漢人外,多以彝族爲主,再加上一些苗、藏和摩梭人。

    摩梭是個古老的民族,直到後世,還有一些地方保持着原始的母系氏族的特色。在這個時候,那就是個絕對的女兒國。女人掌權治國,在生活、生產中決定支配地位。

    劉璋早在來之前,就對犍爲有過細緻的研究,當然,像法正剛纔說的那些,他也知道一些,但並不詳細。這會兒聽着,也是有些樂趣。比法正瞭解的更多的是,所謂犍爲,其實卻是兩種上古動物的名字。

    這兩種上古動物外貌形似猴子,但卻只生了一隻眼,眼睛又如同豹眼,故而得名犍和爲。

    瞅着張松蔫兒壞的看法正笑話,劉璋便將這番典故說出,小小的打擊了下這小子。果然,法正聽的出神,面上顯出敬服之色,張松卻面孔漲紅,只是眼中敬佩之色也並不掩飾,反倒有種自豪的意味。

    劉璋微微愕然,但轉念一想,卻又莞爾。這不正是小孩子的心理嘛。在張松心裏,自己當然是他引薦給法正認識的,劉璋的強大,正詮釋了他的高明,少年心理,不外如是。

    樓上兩小一大各自逗着小樂兒,樓下面卻忽然起了一陣騷亂。騷亂就發生在劉璋等人就坐的酒樓斜對面,側耳聽去,隱隱能聽到有人說着刀什麼的,顯然又是一起外族與漢人的紛爭。

    在這種地方,這個時代,如果兩種不同種族起了衝突,多半其中一放就是漢人。因爲這個時代,是以漢人爲尊,漢人統治的。許多漢人便因此有了更多一些的優越感,雖然,許多時候,在戰場上,漢人總被周邊的外族殺的人仰馬翻。

    但在漢之一代,當年那句敢犯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卻也絕不是白喊的,漢之強大,即便是在這個破落的時候,依然對着周邊異族有着強大的震懾力。

    劉璋此次前來,本就是要摸察民情,消除隱患的。此刻既然出現這種爭執,當下對拔都暗暗打出一個手勢,拔都點點頭。

    不多時,一個漢子擠出人羣,進來酒樓。然後拔都走上來,低聲在劉璋耳邊說了起來。

    劉璋聽的眉頭微蹙,想了想,忽然轉頭對法正、張松二人道:“想不想找點事兒做?”

    法正眉頭一軒,有些警惕的看着劉璋,張松卻是大喜,連連點頭道:“那可是好。要只是這般整日閒逛,可要悶死人了。要做什麼,你只管說來。”

    他心中將劉璋定位在知己大哥的位置上,此刻卻是沒什麼拜主投誠的念想,說話也隨意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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