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衙內闖三國 >第254章:變生肘腋
    得月樓上,劉璋開始只當劉備是來拍馬屁的,只是聽到最後,忽然醒悟,劉備忽然湊過來,那是什麼拍馬屁,只不過是充當馬前卒,想要藉此提及結盟之事罷了。

    既然搞明白對方目的,以劉衙內的本事,豈能由着對方牽着鼻子走,當即一通滿嘴跑火車,只聽的衆人頭上一片烏鴉亂飛,老半響沒人敢接腔。

    劉璋左右看看,不樂道:“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難道你們認爲現在天下一片太平?還是覺得所謂天子過的小日子很滋潤?做人要有良心的嘛對不對?你們好歹也是漢臣的嘛,要有爲國分憂的主觀能動性嘛真是。”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回答。劉備苦笑道:“皇叔這…..這都…..都從何說起嘛,咳咳,皇叔憂心國事,備等身爲漢臣,又怎敢有一刻懈怠?正如皇叔所言,備也算宗室之人,如今天子蒙塵,曹操名爲漢相,實爲漢賊,與董卓更無他致,備與公孫將軍之所以征戰河北,也正是因由爲此啊。只是,備等勢單力薄,空有救國之心,卻少救國之力,聽聞天子被禁於曹賊之手,欲前去相救,卻苦於被袁紹阻擋,每每思之,肝腸寸斷,爲人臣者,主憂臣辱,寧不悲乎!”說着,不由掉下淚來,情真意切,衆人盡皆黯然。

    劉璋看的瞪眼,丫的,還真哭啊。尼瑪的,都說大耳朵絕對演技派高手,說哭就哭,昔日天下三分有一,百分之八十是哭來的,我勒個去,原本不信,今個兒看來,還真有些個道道兒哈。

    眼見他淚水漣漣,滿面悲痛欲絕之色,劉璋眼珠兒一轉,忽然間也是大放悲聲,霎那間,哭聲震天動地,山河變色。聲嘶力竭之間,偶有岔音兒響起,便如鬼聲啾啾,令人聞之悚然。

    衆人大驚失色,齊齊相勸道:“皇叔,皇叔休要悲慼,何事非要如此?且收悲聲,但有何難處,何不說來聽聽?”

    劉璋滿面涕泗橫流,狠狠擰了一把鼻涕,衆人不由的一陣惡寒,卻見他滿面抑鬱,猶如海棠承露,秋荷載雨,抽抽噎噎的泣道:“也….也沒啥,就是….就是看玄德哭的痛快,好歹配合一下嘛。”

    這是什麼理由?衆人一呆,只覺頭頂電閃雷鳴,瞬間絕倒。

    不待衆人從驚雷中反應,劉璋又道:“……這也不怪我們,想想現在,就不算這個天子來路如何,好歹也是先帝骨血,但卻被曹操把持,偏偏大夥兒都沒能耐救的。再想想少帝,打從董卓老賊謀逆,迫害他一個小小少年,我每次一想到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孤零零的正不知在這世上哪個地方受苦,這心中便是忍不住的痛。就像現在這樣,我喫着這肥雞,就想啊,少帝啊,你在喫什麼?可能喫的上雞肉不?”

    劉璋說着,伸手扒拉着菜盆,拎起一隻雞腿,狠狠的一口咬下,衆人忍不住的同時嚥下一口唾沫……

    劉璋嚼了兩口,放下雞腿又端起酒杯,一口飲下,繼續抽噎道:“我就是打個比方,又比如這酒,我喝着喝着啊,就忍不住的想,我這兒喝的痛快了,可不知少帝在外面,他可能喝的是什麼?便酒喝不上,水可喝的上不……”

    他抽抽噎噎的說着,越說越慘,開始還說的有些譜兒,到了最後,卻是將後世網上看來的什麼孩子走丟了的,被人拐帶了的,不幸染上不治之症的,因爲家貧提前懂事操勞的,種種種種,凡是能感動人的,全數摻和到一起,都往少帝身上按去。

    說到動情處,原本一個訴說討伐佞臣,連接盟約的話題,竟爾變成了一場談及少年兒童悲慘遭遇的催淚大會。只聽得衆人忍不住的鼻中發酸,各自深深的掬一把同情之淚。

    得月樓上,一片悲風慘月,哭聲隱隱。

    劉備在哭,劉備哭的是,我不過只是想提個結盟的開頭而已,用得着這麼打壓我嗎?好歹我也是演藝圈的名宿嘛,你這麼搞很欺負人的對不對,以後還讓人混不混了啊?

    蹋頓在哭,蹋頓哭的是,我靠來,俺不活了,這不過就來赴個宴嘛,幹嗎搞得這麼驚心動魄的?俺原本在草原上快快樂樂的,這不過興之所至來趟中原,咋就那麼欺負外鄉人尼?肉體上蹂躪完了,這還要從精神上摧殘,木有人性啊,怎麼外鄉人木有人權的嗎?

    公孫瓚也在哭,只是公孫瓚哭的是,尼瑪的,今個兒是老子的壽宴好不好?你們這麼個哭法,老子是該死還是該活啊?

    衆人中,只有賈詡沒哭,可是賈先生木然的臉頰上正在不停的抽搐着。高,真高!原來拒絕一個人,不用非得說不,還可以有這麼據有殺傷力的辦法,要學習啊,一定要學習,果然是活到老學到老……

    得月樓上,衆人心中滿是悲慼,牆角處,衆樂師伶人完全找不着曲調,茫然坐在原地苦思,壽宴之上,若遇悲忿之氣,當以何種曲目以悅衆乎?

    “唉,那啥,咳咳,我想今天就到這兒吧,唉,一想起天子來,一想起少帝來,我就喫不下喝不下的,老哥啊,我改日再去看你哈,你們繼續吧,我自個兒回去難過一會兒去,你不用理我的。”

    衆人默然無語中,劉衙內滿是落寞的起身告辭,神情之間,愁雲慘霧,讓人觀之傷心,見之落淚。

    公孫瓚臉上呆然,木木的點點頭,眼瞅着劉璋一路嘆着氣走下樓去,心中不知是個啥滋味。

    衆人眼見劉璋離席,也都覺得無味,什麼咱們繼續啊,繼續在這兒哭嗎?話說俺們又沒死爹孃老子的,閃人先。

    蹋頓第一個起身,心中隱然竟有種解脫之感。終於要走了嗎?唉,中原漢人有句話,叫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果然大有道理啊。

    他喃喃唸叨着,若是會唱的話,想必這會兒要高歌一曲,《誰不說俺家鄉好》也說不定了。

    耳中聽着樓上陸續有人不斷的告辭聲,靴聲橐橐,都是一片下樓之音。

    待到下至一樓樓梯處,一片聲的下樓聲中,卻忽聽樓下傳來一個聲音:“那啥,掌櫃的,給咱看看,上面有啥能打包的,咱們要打包回去,那可都是付過賬的。”

    掌櫃的先是一愕,隨即一連聲的應着,蹋頓身子一震,忽覺腦子一陣眩暈,噗通嘩啦之聲不絕,已是一路跌了下去。

    你大爺的,你不是喫不下喝不下嗎?這還惦記着打包,我日!

    蹋頓只覺自己腦子不夠用了,今天一天的經歷,完全顛覆了他原本的認知觀。

    耳中一片聲的驚呼中,他總算有些清醒的在護衛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只是待要出口下令回去時,卻聽得混亂的呼聲,似乎越來越大。

    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受人待見了?不就是一個不留心踩空跌了下來嗎?怎麼大夥兒好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兒了一樣,還在一個勁兒的亂,亂嚷嚷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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