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衙內闖三國 >第276章:漸露端倪
    扶余王帳上,劉璋忽然攜原扶余王太子依慮出現,又再一番真真假假的說辭,直讓一衆扶余大臣與別磻措手不及,難以應對。

    這扶余一國,官位簡單,自大王以下,分設大對盧、大宰二職。所謂大對盧相當於現在的主席一職,總管國事,原本葛思就是這個位置。

    大宰便相當於總理,眼下的單于寒便是此職。在葛思逃出後,別磻乃是自領軍而入王庭,一時間並未有合適的人手,也就未設大對盧一職,凡事皆以單于寒爲主。

    大宰以下,分十二級,皆以對盧稱呼,各自分管一攤。再往外算,便是按城池大小論,大城設傉薩,乃是總督的意思,小城設道使,比中原的刺史一職。各有幕僚、佐使等。

    故而,如今在這王庭內的,除了單于寒外,便是那十二位對盧了。那十二對盧又多是當日老汗王麾下,此刻個個都是面色尷尬,眼見依慮當面,上前見也不是,不見也不是。

    別磻篡權而奪,本就尚未完全掌握國局,多是依賴軍事震懾,加上內有單于寒輔助,這才勉強相安無事。

    如今乍見依慮出現,心中驚怒之餘,偷眼觀察各對盧面色,驚怒之下又添無數惶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啊呀,這果然是依慮?此真天神護佑,竟使先王血脈不斷,可謂我扶余之幸啊。當日先王逝去,宮廷大亂,王子不知所蹤,皆以爲被賊所害,不想竟是爲皇叔所救。唉,大王,如今既然依慮無恙歸來,便不能再勞煩皇叔了,可速速命人爲依慮接風洗塵,而後好生侍奉調教,大王百年後,我扶余有主矣。”

    衆人盡皆無語之時,旁邊單于寒忽然滿面激動之色,搶出一步,先是淚眼縱橫的上下打量一番依慮,這才轉身向別磻躬身進言道。

    劉璋聽的他一番話,面上仍是笑嘻嘻模樣,心中卻是暗暗冷笑。這單于寒果然不是好鳥!他身爲臣子,卻搶在別磻之前認了依慮,話裏言外的,雖是一番維護別磻之意,但一個“先王血脈”便將爭鬥的由頭埋下。

    這且不說,其人對於依慮顯然也是沒安好心,話中隱隱是提示別磻,依慮雖活着,但是畢竟還小。在別磻上位已然形成事實後,依慮不成年就不可能馬上威脅他。

    當然,這個成年能不能等活到那時,自是另說。但眼下先要掌控在自己手中才是主要的。那句“使人好生侍奉調教”,纔是話中重中之重。

    此人陰毒,短短几句話,便將諸人盡數算計在裏面,劉璋眼底掠過一道寒光,心中瞭然。

    別磻被他暗示,心中猛省,面上強自擠出笑容,上前待要說話,劉璋心中早有定計,卻哪裏容他開口?

    “哈,如此看來,依慮身份已然確定咯?嗯嗯,那倒真是一樁大喜事啊。不過嘛,我與依慮小兄弟一見投緣,這些日子相處極是歡愉,這樣吧,反正我也不急走,滯留王庭之時,便讓依慮先隨着我就是。唉,若不然,等我回頭走了,再要相見,卻不知要何年何月了。哈,我看大王眼圈發紅,當也是性情中人,本候這點小小要求,大王不會不許吧?”

    劉璋大袖輕揮,輕飄飄幾句話一出,別磻剛要出口的一番話,活活的又憋了回去,只是一張臉愈發難看了幾分。一旁單于寒也是雙目中閃過一抹冷芒,目光瞄了瞄別磻,不好再言。

    衆人一時冷場,劉璋卻拍了拍一直未曾開口的依慮,哈哈笑道:“依慮,我要你暫且陪我些時日,你可願意?”

    依慮打從過來,一雙眼睛就狠狠的怒視着別磻,若不是劉璋暗中扯着,早已忍不住撲了上去,便是咬也咬死這大仇人。好在跟了劉璋多日,又逢大變之後,心性已非當日莽撞,在劉璋與衆人對答間,也漸漸安定下來。

    此刻聽了劉璋所言,哪裏不知劉璋意思,當即躬身恭敬的道:“是,依慮願意的,一切都聽皇叔安置就是。”

    劉璋滿意的看看他,又再輕輕拍拍他手,這才轉身笑嘻嘻的對別磻和單于寒道:“吶吶,依慮都應了哈,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哎呀,肚子好餓,大王不是喊我們來用飯的嗎?怎麼,莫非你們早飯還要舉行什麼儀式嗎?”

    別磻氣的差點暈倒,偏偏發作不出,眼見單于寒也沒了對答,知道這事兒一時半會兒是解決不了了。

    此人既能奪了帶蘇之位,本也是個梟雄人物,當即哈哈一笑道:“劉皇叔乃上朝天使,身份尊貴,依慮既然蒙皇叔青睞,乃是我扶余之幸。來來來,快請入內,我等邊鄙小族,一頓朝食,又何來什麼儀式,皇叔取笑了。”說罷,轉身肅客,面上竟是忽然冷靜下來,再無異色。

    劉璋雙眸一縮,心中暗暗警惕,這別磻殺伐決斷,當真也不可輕忽,這麼快便能穩定情緒,審時度勢,誰敢說邊地無豪傑?

    心中想着,面上不再多言,兩邊打着哈哈,一手牽了依慮,與別磻並肩而入。一餐早飯倒也算豐盛,別磻也未急於提起玉冊金瓶之事,只殷殷敦請劉璋多留幾日,賞看塞外風光。

    席上對依慮也是言笑和藹,一派嫡親叔父面目。若不是劉璋早知其中底細,哪還會信有弒兄殺侄之事。

    一餐飯後,劉璋自帶着依慮並一干侍衛在王庭遊覽,別磻言笑晏晏,並不阻攔。只是十二對盧各個面色各異,劉璋暗暗觀察,心中有數。

    這扶余王城規模與中原小城相仿,只是卻非金非石所徹,而是以木柵相圍,形成一個大大的圓形。所有氈包、建築,盡皆錯落其間。

    立馬城外,衆侍衛遠遠散開,團團護住。劉璋與依慮並馬而立,聽着依慮簡單說明王庭左近的地形狀況。

    如今扶余整個在這迦葉原所居大概有八萬戶,人口總數當在二十萬上下。王庭內總人口三萬,拋卻老弱婦孺,拱衛王庭軍士,應有五千人。

    這五千禁衛都是王族子弟,只忠於汗王,負責拱衛王庭安全。五千人中,又分內衛、外戍兩部。其中,內衛等若汗王禁軍,五百人單成一軍,首領之人,名叫蘇圖。但凡王庭內主要建築皆由他們巡視護衛。

    而外戍,分五營四千五百人,各有營首所領。主要負責王庭四周,還有幾處大門守衛之責。原本是由王族內血親統率,當日名義之上,別磻便是領這外戍之人。

    這也是別磻能順利由外入內,拿下王位的原因。畢竟,不論內衛也好,外戍也好,都只負責對外,哪會料到禍起蕭牆?便算變故,在無人指揮下,也不敢冒然干涉王族兄弟之爭。

    至於執政十二對盧,依慮年紀幼小,便連人都認不全,一時半會兒也是說不明白,劉璋也只得暫且將他們放在一邊。

    槍桿子裏出政權,這句名言不論何時何地,都是不爭的至理。十二對盧固然重要,但他們與軍事系統並無糾葛,影響不到軍中。若只單純奪回王庭,只要能將五千禁軍掌握足矣。

    從昨晚發生刺殺,到今早劉璋忽然出手推出依慮,劉璋的用意很明確,就是破局!

    他既然發現有三方勢力窺伺,而自己身處王庭之內,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去接觸各方,進而詳細瞭解各方動態。那麼,推出依慮,打亂對方部署,一來從能接觸到的位面觀察推斷,分析出一些局勢來;二來,也是分化手段,至少讓一些中立的,或者說終於原本帶蘇的文武心中有數。這樣,在下一步發動之時,便可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除了這兩個原因之外,也等若間接的向別磻和單于寒表明,那種刺殺的小把戲,自己已然看破。推出依慮,就是一種別樣的反擊,你們別急着算計我,先想想怎麼應付內部的動盪再說吧。

    他此次所帶雖然只有數百親衛,但總體戰力不容小覷,扶余人若想來硬的,要想絕對保證壓倒性的勝利,便需要從外調動軍力。

    而經過多時的暗中準備,葛思在奔走之下,已然聯繫上不少傉薩,相信屆時一旦外部有所動作,有葛思在外運作,足以牽制住他們。那麼,別磻也好,單于寒也好,要想跟自己鬥,便只能限於王庭之內了。

    只要將他們的目光轉到依慮身上,劉璋便可從其調動中,看出王庭內的動態,從而選擇最有利的發動方式和時機。

    現場一番交流後,劉璋基本已然有了大概的輪廓。接下來,就要等對方的動作了。

    依慮的這次露面,別磻那邊的態度自是不用多想,單于寒的一番表演,卻顯然暴露出了狼子野心。

    想來當日便沒有別磻篡權,這單于寒也絕不是個什麼忠臣,必然早就懷有二心。甚或是別磻的野心,或許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而對於昨晚的刺客事件,今早各方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和忽略,更讓劉璋敏銳的察覺到,只怕這第三方對那刺殺一事,也必然有着隱形的聯繫。

    今晚,或許能有更多的收穫吧。劉璋眼睛微微眯起,暗暗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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