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衙內闖三國 >第308章:朱儁之死(二)
    長安城中議事廳上,曹操甩袖而去。朱儁欲要追上爭論,卻被許褚攔住,不由的先是一呆,隨即大怒。

    “你!你一個小小的校尉,竟敢攔老夫的路?還不與老夫滾開!”說着,老頭擡手便推。

    只是這一推,對方卻是站的如山如嶽,竟是不動分毫。反倒是朱儁年老病體,冷不防之下,蹬蹬蹬倒退幾步,險險沒直接仰倒。幸得周圍衆人相扶,這才穩住身子。

    朱儁只覺陣陣發暈,眼前金星亂冒,氣的指着許褚,嘴脣哆嗦着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許褚面上仍是一片漠然,微微躬身道:“太尉身子有病,還是莫要太過使力的好。奉丞相之命,自即刻起,許褚貼身保護太尉安危,直到入了雒陽面聖爲止。還望太尉體諒,休讓末將爲難。”

    朱儁聞聽此言,呆了一呆,隨即不由怒極而笑,顫聲道:“曹孟德竟敢擅自拘禁大臣!今日之舉,便昔日董卓也不敢爲!他便不怕天下人萬夫所指嗎?”

    老頭兒戟指大罵,旁邊衆人也都是滿面不忿,紛紛議論不止。許褚冷冷的哼了一聲,眼眸中驟然射出一片湛湛寒光,在衆人面上一掃。

    衆人只覺那眼光如同實質,掃在臉上,如被針刺,不由的心下一寒,到了嘴邊的話頭兒都是戛然而止。

    待到大廳上除了朱儁呼呼急喘,再無別的聲音,許褚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看向朱儁冷冷的道:“末將不知太尉說些什麼,末將只是奉命保護太尉,以防太尉一個行差走錯,傷了身子,何來什麼拘禁之說?哦,還有,諸公都有公務在身,我家丞相之意,既然都知道了何事,便各自忙各自的吧,休要因瑣事誤了政要,否則,便天子不問,我家丞相也是要問上一問的。嗯?各位還不去?”

    衆人聽許褚這麼一說,哪還有個不明白的。什麼各自忙各自的,不要因瑣事誤了正事,分明就是警告大夥兒,少管閒事兒,不然,這曹操可是不肯饒過的。

    是以,及到最後一句,衆人已是轟的一聲,四散而去,生怕一個走的慢了,這兇漢便要動手。自己等人可都是文人士子,若被這粗漢傷了,在曹操那兒討不得好不說,只怕走到哪兒也沒理說去。如今連天子都在人家手中,便再有什麼忤逆不臣的,更有什麼法兒?

    衆人想的明白,走的那叫一個痛快。大廳上,瞬間,便只剩下朱儁一人面對着許褚領着一干衛兵。

    朱儁眼前陣陣發黑,身子晃了幾晃,猛然間一口血噴出,噗通一聲,已是仰天昏倒。

    便在長安議事廳上發生這一幕的同時,距離長安以西數百里的金城,高順、張遼卻是滿面喜色的迎來了一人。

    “公臺先生,真個是你!哈哈,這便好了,這便好了。”高順因着常年奔馳塞外,被風霜浸染的黑紅色的臉上,難得的露出歡喜之色,直讓一干麾下看的大爲驚奇。

    身旁張遼也是滿面抑制不住的興奮之色,只是礙着高順在前,不敢僭越,唯有雙目放光的看着眼前大袖飄飄,卻一身風塵的陳宮。

    “呵呵,二位將軍,一別經年,宮也甚是想念啊。嗯,高將軍固然是不失往日風範,文遠將軍也大見沉穩啊。好,好啊。”

    陳宮目光在二人身上連連打量,也是控制不住的心頭喜悅。他與二將,當年一在中牟爲縣令,高、張二人卻活動於蒲州關中之地,與他早有交集。只是其時,雙方多是私交,待到陳宮歸了劉璋後,這才知曉,兩方原來竟是到了同一陣營,由是情誼更篤。

    然而自昔日中牟一別之後,除了先前張遼曾往北海走了一遭,倉促間只和陳宮說了幾句,便又匆匆返回西北,雙方便再無相見,今日一見,自是大爲歡喜。

    衆星捧月般將陳宮擁着,衆人齊往金城府中坐了。高順雖拜爲護羌中郎將,理應在武威駐紮,但雍涼天高皇帝遠,那邊又有晏天牧場額科託父子坐鎮,更有數萬附庸軍巡視,高順便大多數時間留在金城,與張遼一起,每日操演兵馬,聚草屯糧,倒也快活。

    二人在北地經營,對外口風極嚴,除了必要的人外,甚少有人知道這北地諸侯高大將軍,其實乃是大漢皇叔劉璋麾下。

    而高順素來以治軍嚴謹著稱,往日對外的,無論是麾下衆將,還是周邊各族,都是一張冷臉,素有冷麪閻羅之稱。但今日面對陳宮,竟爾一反常態,直讓一幫子手下大將,個個心中存疑,猜不透這個清矍的老者是何方神仙,竟讓堂堂冷麪閻羅也喜笑顏開。

    高順、張遼這會兒也聽到了主公在塞外的傳言,只是相隔太遠,雖有風、林二部的信息傳遞,但一來劉璋之事,事發突兀,便跟在身邊的賈詡等人都無法確定,更何況他人了;二來,那事兒出了之後,猛然間生出無數變化,繁複詭譎至極,兩人遠在西北,更是完全摸不着頭緒。只能暗暗着急。

    有心派人回去落實,但覺既然連風部之人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怕問也是白問。要是往來的多了,再暴露了自己身份,豈不壞了主公大局?是以,只得強自忍着,暗暗留心各處消息。

    今日忽見陳宮來此,兩人只覺多日來心頭鬱悶豁然而去。除了因爲能馬上從陳宮處得到關心的答案外,更有一種回到了組織之中的親切之情,這讓便如高順一般冷慣了臉的人,也是無論如何控制不住那份欣喜了。

    只是兩人興奮歸興奮,倒是在大事上絕不會含糊。當着衆將面兒,只是與陳宮暢論別後情懷,對於青州之事,卻是半句不提。陳宮暗暗點頭,心中大是寬慰。

    直待月上中天,這歡迎的宴席方纔陸陸續續散了。高順、張遼給陳宮在府中後院安排了一個獨立的住所,諸事安頓完後,這才齊齊聚到陳宮房中。

    “先生,主公到底怎樣了?這些日子,可要把我跟高將軍急死了。”不等落座,張遼已是先亟不可待的問了出來。

    旁邊高順雖沒言語,但也是再無笑模樣,兩眼中威凌閃閃,死死的盯着陳宮,等他回話。

    陳宮輕輕一嘆,苦笑搖頭道:“不瞞二位將軍,主公如今究竟身處何方,是生是死,便我等也是全然不知。”

    高順目光一凝,沉聲道:“先生等常伴主公身側,如何竟也不知?且休瞞我!若主公真個有什麼,某也不瞞公臺,必要發舉郡之兵,攪他個天翻地覆不可!哼,這中原之地,某也懶得去管,但累的主公陷落之地,便再休想留下一絲一縷,我便屠盡整個關外,也在所不惜!”

    他自當年隨了劉璋,久在塞外征伐,大小戰役,幾乎是天天上演。整個人便說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也不爲過,此刻這麼淡淡而言,那股子帶着冰渣子般的血腥氣,便連陳宮也是呼吸不暢,如同陡然對上一隻洪荒怪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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