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暴君寵妃無度 >第47章 小夏兒,快醒醒
    只是她此時的不反抗,不知道是不是在睡夢裏,見她的池映梓?慕容烈盯着她的臉,心情越來越複雜。

    果然,她又閉上了眼睛,四肢軟綿棉的攤着,像個娃娃一般……他嘗試着動了動,可她只搖搖頭,再沒睜開眼睛。

    他黑了黑臉,如此逗弄她,她都不肯醒!他忍了片刻,終於忍不住推開了她。

    一個有雄心睥睨天下的皇帝,居然搞不定一個小女人,慕容烈頭一回品到了“窩囊”兩人字的滋味,有點兒燥,有點兒澀,還有點兒醋溜溜的潮意。

    他決定,若她以後還敢在和他歡好的時候叫池映梓的名字,他就直接把她掐死!

    “你就這樣給朕睡着,還能多活幾天。”他發恨似的威脅了一句。

    “嗯……”睡夢裏的她,給了他一個回答。

    她似乎是處在半夢半醒之間,眉心緊皺着,長睫下開始往外急急泌出淚珠串兒,越涌越兇,和窗外的雨滴似的,把他的心給澆痛了。

    “媽媽我想回家,媽媽,我後悔了,我沒聽你的話,只有你最疼我了,軒城走了……他騙我,他把我們的錢全拿走了……媽媽,是我害了大家……”

    顏千夏越說越急,伸出雙手抓向空中,拼命揮舞着,猛然間,她看到自己站在滂沱的大雨裏,堤壩下水流湍急,翻滾着白浪。

    錢塘江漲潮了……那洶涌的浪濤呵,帶着十足的威力,用力拍打向顏千夏的車,她靜靜地坐在車裏,看着狂嘯而來的浪花,輕輕閉上了眼睛。

    她是自殺!

    天啦,她居然是自殺的!

    “不要,我不要死!”顏千夏尖叫起來,小手緊揪住了慕容烈的胳膊,她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尖銳,顫抖着、扭曲着、委屈着、恐懼着,帶了無數種情緒,狠狠扎嚮慕容烈的耳朵。

    她的臉色開始漲滿不正常的潮紅,池映梓死了,方子也沒找到,沒人再會配碧晴解藥,那毒就留在了她的體內——難道是毒發了?

    慕容烈猛地想到這點,將她緊緊地摟進了懷裏,用力地揉着她的背,想把掌心裏的溫度都傳進她的體內,溫暖她、讓她不要害怕……

    “小夏兒,醒醒,快醒醒。”他低低地喚着她的名字,想把她從噩夢裏喚醒。

    她清醒的時候太倔強了,不肯接受他半點好,只有這時候,她像被人剪了羽翅的小鳥,可憐兮兮地窩在他的懷裏,不停地抖着、抖着……抖得慕容烈都有了負罪感,責備自己不應該粗魯地對她。

    “皇上,可要傳御醫?”

    順福在大殿門外低聲問道。

    “傳。”他拉起錦被將她裹緊,滾燙的手掌緊緊捉住她的小手,她的身子越來越冰,冰得讓他都害怕起來。

    她說她只是一縷魂,難道她說的這縷小魂要飄走了?

    “不要碰我,不要……痛……”她的聲音漸小了。

    “朕不碰你,御醫馬上就來了,你醒醒。”

    可她隨即又陷入了沉睡之中,安靜得不像她。

    慕容烈寧可她立馬跳起來和他吵架,也不想看她這樣死氣沉沉地睡着。

    慕容烈看着御醫給她身上扎完銀針,沉聲問道:“碧晴之毒可還有大礙?大國師可以說方子如何配製?”

    “回皇上,大國師是獨自配製解藥,臣等……不才……”御醫抹着汗,這是他第二回奉詔前來給這位姑娘診治了,她居然一直和皇帝同榻而眠,其地位之尊榮由此可見。

    “去想辦法,向天下徵召名醫,朕不信只有大國師一人有此能耐。”慕容烈惱了,難道天下只有一個池映梓是天才?

    “是,臣即刻去辦,臣也細心鑽研醫法,以求早日配製出解藥。”御醫背上全是冷汗,生怕這皇帝一怒之下就砍了他的腦袋。

    “現在她情況怎樣?”慕容烈目光轉回龍榻之上。

    御醫小心地答道:“娘娘脈像……太奇特了……,好像有兩種脈象同時在娘娘體內存在,臣不才……”

    “滾下去。”慕容烈懶得聽他說了,語氣冷得讓御醫站都沒敢站起來,就這樣爬了出去。

    “不才,不才,養這些廢物幹什麼?”慕容烈忿然坐下,定定地看向了顏千夏。

    這小妖精的身子又漸暖了,軟綿綿的,呼吸也回覆了均勻的狀態,他鬆了口氣,約莫今晚就這樣熬過去了吧?

    他也不敢再碰她,只小心地在她身邊躺着,一手攬住她的纖腰,另一手一揮,掌風熄滅了牀頭

    的金色鳳凰燭。

    淡淡的煙散開,大殿裏靜寂下來。

    顏千夏也鬆了口氣,其實她沒有一點不舒服,只是做了個噩夢。

    那夢是真,她來之前被男友騙光了錢,騙慘了情,害得公司破產,負債累累,媽媽在醫院裏都沒有錢動手術,求遍了好多人,可人心世故,喫準她沒能力歸還,加上她先前融資讓那些人受到了損失,大家都不肯借給她,還有人去醫院向媽媽告狀,媽媽病情加重,當晚就過世了。受到這樣的打擊,顏千夏藉着酒意去了錢塘江邊,明明在漲潮,她卻下了車,快步往錢塘江中走去,任潮水捲住了她……

    這輩子窩囊,原來上輩子也窩囊,顏千夏,你這個豬!爲什麼不逮着負心男,把他推進錢塘江?

    其實,御醫來之前她就醒了,可兩個人衣不蔽體地窩着,她還摟着他的脖子……這什麼情況?一急之下,她也沒睜開眼睛,索性繼續裝下去,聽他和御醫交談。

    碧晴之毒,她自己感覺這幾日都沒什麼反應,或者池映梓的解藥十分有效,不需七日也可以解毒吧?

    滿腦子的胡思亂想,直到快天明時她才睡着。

    慕容烈沒她這樣好命,白天還能睡個四仰八叉,時辰一到,他就得起來去上朝。她原本是睡在內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外側,慕容烈擰起眉來,真是真心爲她折服,睡像如此不老實的,還只有她。

    順福已經引着人進來了,不過沒敢過來掀帳簾,龍榻上還有個女人,他不敢看。

    慕容烈自個兒掀開了明黃帷帳,梳洗完,大步就往殿外走。

    晨光微露,院中有道白色人影如同白雁一般掠起,手中的桃木劍舞得凌厲,花是紅的,衣是白的,青絲飛舞,煞是好看。

    “殊月公主三更就起了。”順福小聲說道。

    慕容烈點點頭,回宮之後他和殊月很少說話,他想找到昔日的感覺,卻又覺得殊月已非殊月,這種感覺太矛盾,他只有少見殊月,待真相查明再作打算。

    “皇上。”殊月停下來,臉頰紅潤,額上有汗,向他盈盈行了個禮。

    “你的傷好了?”慕容烈走過來,目光溫和地落在她的肩膀上。若她不是殊月,可就衝她爲他擋箭的事上,他也會厚待她的。

    “已大好了,皇上的箭傷呢?”殊月的嗓音很柔,和他記憶裏的一模一樣。

    天下會有這樣相像的人嗎?難道和顏千夏一樣,也是一縷魂附身?慕容烈被自己這樣念頭嚇了一跳,顏千夏真把他帶瘋了!

    他回頭看了眼大殿內,屏風擋去龍榻,看不到她的身影,不過有宮婢正匆匆進去,似乎是她醒了。

    “好好伺侯着。”他吩咐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說好好伺侯誰,宮奴們齊聲應了,他才走了幾步,殊月又輕聲喚他。

    “皇上。”

    “嗯?”他停下腳步,扭頭看她。

    “每日裏接受皇上恩賜,小女無以回報,此乃小女親手所做,這香草可安神,望皇上切莫嫌棄。”殊月垂着頭走過來,有些羞澀地把一隻香袋拴到他的腰上,繡工非常精美,一如往昔她親手爲他製衣做鞋的手藝。

    “殊月。”慕容烈有些動容,握住了她的小手低聲說道:“真的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嗎?紅衣聖女已經招認,是一年多前在你墜崖的地方撿到了你,你再好好想想。”

    “小女會努力的。”殊月輕嘆一聲,微蹙起了秀眉,她發愁的樣子比笑的時候要惹人憐愛。慕容烈這兩日沒少聽順福說兩個女人在宮裏的表現,殊月溫婉安靜,顏千夏不惹則好,一惹就跟炸了毛的貓似的……他怎麼就把顏千夏給弄身邊來了?

    他又看了一眼大殿,顏千夏正伸着懶腰往外走,袖管兒滑下,露出白皙的手臂,纖腰微扭着,簡直……他皺了皺眉,凌厲的一記眼神刺向那些正朝顏千夏看的太監們,雖然該割的地方割了,可還算是個男人,顏千夏就不該在男人面前露出她這小媚樣兒。

    顏千夏發現了他的目光,送他冷冷一個白眼,和他撕破臉皮也有好處,她不用裝,恨就是恨,討厭就是討厭,他要麼宰了她,要麼就由着她,就這兩條路。

    魚死網破這回事,其實做起來也容易,反正她也死過一回了。

    慕容烈的臉色黑了又黑,終是拂袖而去。

    一大早地就被顏千夏給惹毛了,今兒朝臣們日子難過呀……順福搖搖頭,招過了小太監,讓他提前去告訴宰相,讓大家悠着點兒,免得說錯話了倒黴。

    他去遠了,宮裏的宮婢們才分成了兩拔兒,一拔興高彩烈地去侍奉溫柔可人的殊月,一拔小心謹慎地來伺侯顏千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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