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暴君寵妃無度 >第91章 騙不到他
    可慕容烈不爲所動。她有多假,他太知道了。方纔抱他的時候,雖是兩眼淚光閃閃,可是他依然能從她的眼底看出她的假心假意。她若要屈從,早就屈從了,怎會走到今時今日?這是哭給誰看呢?

    他的眼神越來越冷,顏千夏的心底再度升起幾絲寒意,今日不同往常,他對她的恨已經深種心底,想輕易逃過今日這關怕不容易。

    “鬼麪人既以你爲棋,大可讓你直接侍奉魏王,爲何要用替身?難道你連謊言也編不完整了嗎?”他盯着她的眼睛,低聲發問。

    鬼麪人這一點做得太蹊蹺古怪,讓慕容烈抓了現場,讓她有口難辯,可又讓她沒被魏王真的玷污。

    “總之我沒害過你,沒想害年錦,你要殺就殺吧。”顏千夏扭過頭來,在他的手心裏一筆一筆寫下三句話。

    “這麼想死?”慕容烈臉色一沉。

    顏千夏嚇了一跳, 以爲他又要動手,趕緊往馬下面跳。好了!她又摔進了水中。

    顏千夏快氣死了,但是架不住這水裏涼得讓她發抖。她的腿抽筋了,就在她以爲自己死定的時候,他突然抓住了她的肩,把她拖出了水面。

    他的臉色很難看,死死地盯着她看了半晌,拂袖而去。他恨極了,恨她和那老東西做出這樣的事,也恨自己,她髒了爛了,他還是把她擱在心裏。

    看着他走遠了,顏千夏才抱着雙肩走到了水淺之處。她沒辦法上岸,衣服被水浸得全貼在身上,如何見人?

    此時的顏千夏,心裏恨得直想用刀把那鬼麪人剁成片片。難道她前世殺過鬼麪人的親爹啊,要這樣對她!

    慕容烈這死傢伙,對她極盡凌辱,還想要她真心,真是笑話!

    “妹妹。”殊月慢慢走近,抖開了衣裳,拉她從水裏出來,“穿上吧,他氣消了就好了,以後性子柔順一些,慢慢地讓他的心轉還回來,你還是他的心尖上人。”

    她說得很平淡,能賢惠成這樣,倒也天下罕見。

    顏千夏穿了衣,深深看她一眼。

    “不要用這樣的眼光看我,我其實也是恨不得你死的,只是你現在還死不得……我也不願意看你死得痛快。”她迎着顏千夏的目光,輕輕地說了一句。

    這聲音小得只有她二人才聽得見,稍遠處的暗衛,只見她姐妹二人輕聲低語,殊月笑容柔和,就像在關懷她的小妹妹。

    顏千夏知道人心險惡,宮裏的女人,哪一個不是踩在刀尖上行走的,她想躲開避開,卻終是掉了進來。

    “他已恨我入骨,你我各不相干,如何?”顏千夏拉起她的手,快速地寫。

    “不可能,我也恨你入骨呢。”殊月卻淺淺一笑,抽回了手,“給你機會,我們生死由命。”

    她轉身走開了,顏千夏在風裏立着,烏雲濃濃地堆在頭頂,不多會兒,便有了雷聲,大雨噼啪地砸了下來。

    顏千夏要打一場硬仗了,便是殊月和鬼麪人沒有關係,她也得警惕提防殊月的暗算。有時候爲了男人,女人的心腸也會變得極惡極險的。

    “姑娘。”小綠尋了過來,見她站着不動,便用傘遮住她,拖着她快步往回走,“這雨可不能淋,快點回去。”

    瞧,總有好心的人。

    顏千夏的手在小綠溼溼的掌心裏漸暖了點兒。

    小綠拿了帕子來給她擦身上的雨水,又捧來幾套乾淨衣裳給她,小聲說道:“這都是皇妃娘娘給您的,還交待了我們,要好生伺侯好您,姑娘,您是皇妃娘娘什麼人?”

    想掐死對方的人……顏千夏抿了抿脣,用手指拈起了一件衣服,這幾套全是深深淺淺的綠色。誰都知道池映梓最愛翠色,她若穿這樣的顏色在慕容烈面前出現,只會火上澆油。

    “姑娘?”小綠見她不出聲,便輕輕地推了推她。

    顏千夏擠出一絲笑容來,把裏面顏色最淺的一套衣挑出來,穿在身上。

    從明兒起,她會打起精神,努力找出害她的那個人,她想,總有水落石出的那天,只要她好好活着就有辦法。

    ——

    雨下了一整夜,湖裏的水都漲了起來,

    顏千夏倒是睡了個好覺,罪奴營裏,她昨晚過得最輕鬆,其他女子又是個個都經歷了數名男人的凌虐。

    已是未時時分,可是還沒人給她送飯過來,今兒一天,除了小綠來看她,再沒他人進過她的營帳。顏千夏從牆邊拿了一頂斗笠扣在頭上,快步走出了營帳。

    罪奴營中的女子都是自行去取飯食,顏千夏問過他人,尋到了那地方。此時飯菜已所剩無已。只有鍋中一點鍋巴焦黃地貼在鍋底,另一隻鍋中是湯,飄着幾片菜葉

    。

    “想喫就喫,沒了。”做飯的女人粗聲粗氣地吼,妓的身份,在任何人眼中都是最輕|賤的。

    顏千夏取了幾片鍋巴,放在嘴裏嘎嘣一咬,在現代想喫這鐵鍋的鍋巴還難呢,就當吃了一回零食吧。她用帕子又包了好幾塊兒,這才一面咬,一面往外走。

    嗓子倒不像前幾日那樣幹得痛了,但爲什麼說不出話,她還是沒找着原因,就算是點了她的穴,到今日也應該自行解開了。

    顏千夏這兩日是百思不得其解,將和鬼麪人碰面之後的細節想了一遍又一遍,那日他只是彈了兩滴水珠在她臉上而已,難道是那水的問題?到底是什麼藥物害她失聲?不能開口說話,不能解釋的感覺,太難受了!

    一小塊鍋巴卡在喉中,她連忙把手裏的鍋巴往腰帶中一塞,連連拍起了胸口,剛剛應該不要嫌棄那湯,舀上一碗帶着的。

    一手執傘,一手拍胸。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走出罪奴營好遠,到了和士兵們的大營交界的地方。因她貌美,那些士兵們看得有些癡了,居然忘了攔她,任她停在了兩邊交界的地方。

    雨砸在傘上,她好容易才吞下了那片鍋巴,深深地吸了口氣,媚麗的眼波往四周一掃,這才發現自己越了界,連忙退了回去。

    慕容烈很遠就看到了她的身影,馬停住,他靜靜地看着她。那身翠色在一片灰灰黑黑之中十分打眼,想不看到她也難。

    暴怒了幾天,他也逐漸平靜。這事有蹊蹺他也能看出來,可是,他就是不能接受她躺在魏王身邊的那件事。只要一想起來,他就能把魏王粉身碎骨,挫骨揚灰的心。

    若不把顏千夏放在心上,他又怎會如此震怒?哪個男人能容忍女人和別的男人睡了?

    殊月看了他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撐着傘從大帳那邊慢慢走近,仰頭癡癡地看着他的臉,“夫君,要麼讓妾身把妹妹叫過來,暫時讓她跟在妾身身邊吧,等夫君氣消了,妹妹的性子也順了,再和好不遲。”

    “不用。”慕容烈說了一聲,收回了目光。

    殊月脣角勾着溫柔的笑,又拉了拉他的手,笑着說道:“那夫君就下馬吧,妾身正在等夫君一起用膳。”

    “怎麼不先喫,朕說過要晚些回來,你不要餓着了。”慕容烈跳下馬,單手攬住了她的腰,另一手接過了傘,帶着她往帳中走去。

    “夫君未歸,妾身食不知味。”殊月輕嘆一聲,側臉看向他,那眼睛裏全是迷戀的光彩。

    他的妻子這樣溫柔體貼,大度容人,他爲何總想那賤|婢?讓她自生自滅好了!慕容烈收回心思,把殊月攬得更緊了些。

    太陽鑽出雲層,終於天晴了。

    才走回營帳,小綠就找了過來,“姑娘,我們去湖裏洗衣裳,你去不去?”

    顏千夏點頭,拿了自己換下的髒衣,和她一起出去。

    湖邊上,一長溜地跪坐了二十多個女子,環肥燕瘦,鶯聲軟語……有的正在洗頭,有的只穿着單薄的裙子,把腳泡進了水裏。

    顏千夏把衣裳放下,小綠主動給她拿過去洗了起來,“我來吧,瞧你也是沒幹過活的,我都做慣了。”

    顏千夏眯眼一笑,在她身邊坐下來,和她一起幹活。女人多,話也多,還有人在唱小曲兒。那些士兵只遠遠地看着她們,並不靠近來。

    “小兔子。”突然,小綠看到了一隻灰兔,蹬着腿往前方跑去。

    “去抓它,晚上有肉喫。”有姑娘大喊起來,好幾個拔腿就跑。

    “來,我們也去。”小綠拉住了顏千夏,和大家一起往前奔去。那小兔子似是受了傷,後腿不靈便,在衆人的圍堵之下,左突右竄也沒能跑大家的包圍圈,嚇得縮成了一團,看着大家,越抖越厲害。

    “哇,抓住了。”一個瘦高個兒的女人往前一撲,把小兔子的耳朵拎了起來,小兔子的眼睛紅紅的,可憐巴巴地樣子讓顏千夏心一軟,也不多想,走過去就把兔子給奪了過來。

    “你幹什麼?”那女人惱了,一手叉腰,一手指向顏千夏。

    “算了,她是上頭的人。”有人勸那女人。

    “什麼上頭下頭的,進了這裏,大家都一樣,不過是被壓人壓的。”女人冷冷一笑,伸手要奪兔子。

    顏千夏側身躲過,看了她一眼,在身上摸了起來,什麼首飾都沒有……她心一橫,把小兔交給小綠,然後把身上這件上好緞子做的衣裳脫了下來,遞給那女人,打着手勢,說明要用衣服換小兔。

    “咦,算了算了。”女人摸了摸衣裳上好的緞子,放棄了兔子,招呼衆人走開。

    “姑娘,你幹嗎用衣裳換隻野兔子呀。”小綠把小兔還給她,她只一笑,抱着兔子往湖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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