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暴君寵妃無度 >第208章 痛苦
    “鬆手!”慕容烈見狀,連忙放下小皇子,過來抓住司徒端霞的手腕,迫她鬆手。

    “皇上,皇兒沒了,臣妾也不想活了,一定是她……她和顏殊月……”司徒端霞雙眼血紅,用力嘶吼着,在慕容烈的懷裏連連掙扎,形如癲狂。

    慕容烈手指一擡,點了她的昏睡穴,啞聲開口,“來人,把貴妃擡下去,速傳御醫。”

    顏千夏擡眼看他,饒他是個大男人,失子之痛依然讓他失了方寸,此時雙眼漸漸漲得血紅,慢步走到榻邊,伸手輕撫着小皇子冰涼蒼白的小臉,整個人都繃得緊緊的,在極力壓抑着情緒。

    “皇上,奴婢看看,還有沒有救……”顏千夏慢步過去,一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低頭看向小王子。

    不料慕容烈迅速揮開她的手,低啞地說道:“別碰我,你先出去。”

    顏千夏楞住,擡眼看他,只見他緊閉着雙眼,兩手托起了小王子的身體,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皇上,御醫來了。”順福帶着御醫大步衝進來,二人大步衝到榻邊,見到榻上的情形,御醫連忙伸手去探小皇子的鼻息,發覺未有呼吸之後,撲嗵一聲就跪了下來,低聲說道:“皇上,小皇子……”

    “沒辦法了嗎?”慕容烈轉過身來,盯着御醫,沉聲問道。

    “皇上恕罪,微臣無能,小皇子已經夭折。”御醫磕了個頭,顫微微地回話。

    “你來看,到底是什麼原因!”慕容烈一臉悲痛地側過身,指着小皇子,催促御醫趕緊起身。

    御醫打開藥箱,用銀針刺進小皇子的手臂,深及骨處,拔出來看時,銀針上烏黑駭人,果然是毒。

    “是何毒?”慕容烈盯着銀針,低聲問道。

    “微臣、微臣……”御醫看着銀針,不敢作答。

    慕容烈又看顏千夏,低低地說道:“你來看。”

    顏千夏快步過去,托起銀針,放到鼻下嗅嗅,又舉到陽光下看,心下頓時明瞭。

    “是北烏頭加蠍毒,進入神經系統後幾分鐘便可斃命。”

    她說的現代詞彙御醫聽不懂,可是北烏頭和蠍子卻是任何藥鋪都能得到的尋常中藥,用於祛風溼,二者皆有大毒,量稍不慎便能導致無法挽救的惡果。

    “關閉棲霞宮,棲霞宮以及今日在園子裏的每一個宮奴都抓起來,嚴加看管,一個時辰之內交不出人來,都去給小皇子陪葬。”慕容烈轉過身來,怒吼着,滿殿宮奴全跪了下去,大氣都不敢出。

    “皇上,就是這位小五姑娘,今日除了小五姑娘,再無別人接觸過小皇子,求皇上爲小皇子和貴妃娘娘作主。”葉兒擡起手來,指着顏千夏尖聲控訴。

    顏千夏轉過身來,厲聲喝斥道:“葉兒,你還在血口噴人,昨晚你和辰棲宮芳兒在鳳棲宮暗中碰面,你給芳兒毒藥,讓她毒害皇后,你說,是否有此事?”

    “沒有,沒有!”葉兒嚇得臉色都變了,連連搖頭,“小五你纔是血口噴人。”

    “你說今日在園子裏只有我碰過小皇子,好,那你有沒有碰過?我告訴你,碰過北烏頭和蠍毒的人,手指都會發青,還有淡腥味,你現在把手伸出來給皇上瞧瞧,有沒有發青,有沒有淡腥味!我就敢伸手!”

    顏千夏一面說,一面伸出自己的雙手,那葉兒卻下意識地把手往袖中縮去,這一變化落在慕容烈的眼中,是誰動手已經不用再查,他怒氣衝衝過去,飛起一腳,重重地踢到了葉兒的胸口上,這帶着盛怒的一腳,幾乎沒讓葉兒多活一秒,飛出去,跌在地上,直接斃命。

    “去,把那個叫芳兒的抓來,朕要親自審她,問問到底是誰害了朕的小皇子!”

    “不用去了,芳兒此時不會還活着。”顏千夏走到了小葉的身邊,蹲下去,翻開她的眼皮看了,搖了搖頭,“她也是被人控制了。”

    “順福,你親自去,看芳兒是否活着,把皇后也帶來,朕要親自問她。”慕容烈此時已經暴怒,他最恨後宮爭寵,如今卻演變成了讓無辜皇子成爲犧牲品。

    棲霞宮中死寂一片,宮奴們緊張地跪着,慕容烈站在榻邊,定定地看着小皇子,顏千夏也不知如何勸慰他纔好,只能陪他在一邊站着。

    “皇上,皇后娘娘和芳兒來了。”順福的聲音在大殿門口處響起,顏千夏扭頭看,只見顏殊月一襲湖藍色的貢緞長裙,頭上僅一支白色玉釵,那芳兒也好端端活着,看見葉兒的屍體時,眼中滑過幾絲慌亂,立刻就深勾下了腦袋。

    “臣妾見過皇上。”

    “奴婢給皇上請安。”

    主僕

    二人在慕容烈面前跪下叩頭,慕容烈緩步過去,停在芳兒的面前,用腳尖踢了一下她的胸口,冷冷地問道:

    “芳兒?”

    “奴婢在。”

    “拖下去,仗五十,不許她死。”慕容烈收回腳尖,又看向顏殊月。

    “皇后,你如何解釋?”

    “臣妾不知皇上要臣妾解釋什麼?”顏殊月擡起頭來,一臉委屈地看向慕容烈。

    “朕讓你解釋,小皇子因何夭折!”

    慕容烈的聲音陡然嚴厲起來,顏殊月瑟縮了一下,怯生生地說道:“臣妾真的不知,小皇子……夭折了?”

    “你還裝?昨晚明明你身邊那叫芳兒的侍婢和葉兒一起在棲霞宮中,密謀……”顏千夏上前一步,卻沒說完,她們密謀要害顏殊月,並且嫁禍於顏千夏身上——和顏殊月沒半毛錢關係!

    她鎮定了一下,又立刻說道:“你並不是真正的顏殊月,你是池映梓身邊的侍女!你已然將真正的顏殊月害死。”

    “皇上,臣妾冤枉!”顏殊月花容失色,淚水漣漣的連連叩頭。

    大殿外,芳兒在杖刑的伺侯下不停慘叫,聽得殿中各人更是大氣也不敢出。慕容烈掃視了一眼二人,冷冷地說道:

    “都押下去,關進大牢,朕稍晚些再審,先傳旨宗人祠,處理小皇子後事。”

    “遵旨。”順福揮了揮手,幾名大太監進來,拉住了顏殊月和顏千夏,把她們拉出大殿。顏千夏扭頭看向慕容烈,他也正盯着她看着,那目光復雜深遂,如同兩潭墨色深淵,讓人看不懂,摸不清,辯不明。

    她很想問,慕容烈,你不信我?

    可是她此時只緊抿了薄脣,把疑問和難過生生吞了回去。

    ——

    大牢陰冷。

    顏千夏和顏殊月面對面關在窄小的牢籠中,她倒在鋪着草墊的炕上,數着黃泥頂上的蜘蛛。小皇子突然離世,這讓她覺得很難過,上午還活蹦亂跳的小傢伙,這麼會兒功夫就沒了,說實話,真的很可憐。如果這小皇子生在尋常百姓家,還能常常叫一聲父皇,享受父愛。可是在這皇宮金牢之中,卻因爲女人之間爭風喫醋,別說父愛了,連小命都沒了。

    顏千夏還算是受寵的女子,那些不受寵的嬪妃們,又該多可憐?她翻了個身,看向對面。顏殊月盤腿坐着,似是在屏氣運功。從進來開始,兩個女子一句話也沒說過。

    “你叫什麼名字?”顏千夏也盤腿坐起來,身子往前一俯,手撐在了腿上,看着顏殊月問道:“你知道池映梓昨兒晚上進宮了麼?你出賣了他,你不怕他來殺你?”

    顏殊月睜開了眼睛,平靜地看着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道:“我就是顏殊月,我也知道你是年舒舒。”

    “你怎麼知道的?”顏千夏怔了一下,明明臉不一樣,難道是因爲火爆得讓人難忘的身材?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但是我要提醒你,不要試圖喚醒他的記憶,那會把他送上死路。”顏殊月淡薄地說了一句,又閉上了眼睛。

    “顏殊月,你這樣好可憐。”顏千夏又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道:“都沒人肯愛你。”

    “閉嘴,我現在可是皇后。”顏殊月猛地睜開了眼睛,厲聲喝斥道。

    “可惜你遇上了我,我真不懂,明明他不愛你,你還要爭這個幹什麼?上次我們都離開這裏的時候,你也完全可以離開,當個有名無實的皇后有意思嗎?”顏千夏擰了擰秀眉,又問道。

    “哼,你和我有什麼區別,不一樣被關了進來。”顏殊月冷笑着回了顏千夏一句。

    顏千夏聳聳肩,小聲說道:“他是皇帝,他當然要一視同仁,以示公正,你和我都是犯罪嫌疑人,何況他現在並不記得我,不過總會查明白的,芳兒抵擋不住酷刑,自然會招供。”

    聽到此話,輪到顏殊月驕傲了,她擡了擡下巴,說得鎮定自若,

    “走着瞧,但是本宮可以告訴你,本宮絕沒有要害小皇子,別以爲本宮不知道,司徒端霞那個惡毒的女人,你你們兩個串謀起來害本宮,本宮纔是受害者。”

    好吧,你簡直是一朵嬌滴滴的無辜的小花。

    顏千夏懶得再理她,又倒下去,順手抽了幾根稻草出來在手裏編着玩。隱隱的,有沉悶悠長的牛號角聲傳來,小皇子不過一歲幾個月,依着習俗,不得在宮中停樞過夜,得連夜送進皇陵,不知慕容烈會不會親自送去,都是做孃的人,司徒端霞還真可憐,不知道晴晴寶貝現在怎麼樣,葉嬪會不會保護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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