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暴君寵妃無度 >第283章 忘恩負義
    “他這人只想治國,很是愚木,又不喜池映梓爲人,認爲他無治國之才,國家落進他的手裏便災禍,我許他相位,家族世代爲官,他便與我立了契約,兵符明日午時便能送到。”

    苑棲墨才說完,秋歌的神色就更復雜了,笑嘻嘻地盯着他看着,好半天才伸手在他的肩頭摁了摁,“弟弟,你確實與往日不同,心思縝密,步步謹慎。”

    “時世所逼,不得不多想多學,以後還請皇兄多多教導。”苑棲墨語氣倒是誠懇,秋歌聽上去卻滿不是滋味。

    多年不在一起的兄弟,早生了距離感,尤其是秋歌,那種優越感漸漸消失,反而多了種患得患失的寂寞孤單。

    “秋歌,你這忘恩負義的小人。”突然,一聲斷喝傳來,侍衛們拔劍,卻來不及阻止如同猛獸一般撲過來的絕瞳,他的手腕腳腕上還有粗重的鐵鐐,雖已從中斷開,卻未解下來,拖在地上,帶慢了他的速度,在地上拖出重重幾道痕跡。

    他沒有兵器,只揮舞着腕上的鐵鏈,重重打向面前攔過來的侍衛,可惜人受了傷,又數日未眠,在衆人的圍攻下,漸被逼到角落。

    “住手。”秋歌喝住正要亂刀砍下的侍衛,慢步走了過來。

    “你怎對得起千機?他待你不薄!”絕瞳怒瞪着他,雙目赤紅,竟似要滴下血來。

    “我也待他不薄,放他們離開,留着他們的命,難道還不算有情有義。”

    秋歌淡淡一笑,一點負疚的神情都沒有,這更激怒了絕瞳,又揮着鐵鏈要撲過來,侍衛連忙用刀劍抵住他的身體,他卻毫不後退,一步一步往前,竟任那銳刃扎進身。

    “秋歌,我待你爲兄弟,你卻利用我!你在我面前詆譭千機,害我以爲他負了我們,讓我主動爲他背起罪責……”他一步一步靠近,咬牙怒斥。

    秋歌卻站在原地未動,眼看着他的血染上雪寒的刀,大滴大滴落下來,然後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如何能怪我?只怪你不信他!”

    絕瞳被他這句話震到,停到了原地,頓了好一會兒才發出一聲慘笑,指着秋歌說道:

    “對,你說得對,是我不信他,我蠢,我居然信你,都不信他!”

    “你反正已經回不去了,如果你肯臣服於我,我會讓你繼續活下去,甚至能成我爲周國將軍。”秋歌話雖這樣說,可雙手卻攏於袖中,表情淡然,或者他自己很清楚,絕瞳絕不會活下去。

    “我絕瞳和千機已相識這麼多年,不想死前還要爲他製造麻煩,果然我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絕瞳緩緩垂下雙手,看向那些抵入身體的刀劍,再進去一些,就能把他貫|穿,他的痛苦就會消失,他愛千機,可千機卻只愛女人,他就像個怪物一樣……得不到千機的愛,忍受着別人的譏諷,這一愛就是十載,可是他現在忍受不下去了,他想解脫……

    他又往前走了兩步。

    一身衣裳已經被血染紅,臉上的刀疤痕猙獰扭曲,他這般魔鬼的樣子,讓侍衛們都害怕了,連連後退,那刀劍半分也未能再抵進去。

    “送他上路吧,絕瞳大人,看在你照顧皇兄多年的份上,我會厚葬你。”

    苑棲墨上前來,沉聲說了句,手起手落,剛要把劍刺進他的胸口時,絕瞳突然揮起了腕上的鐵鏈,如閃電般迅速地撲向了苑棲墨,把鐵鏈緊緊地纏上他的脖子,用力、用力……再用力……

    “我絕瞳縱橫江湖,怎會死到你們這些背信棄義的小人手中。”他怒瞪着秋歌,用盡全力。

    苑棲墨已經無法呼吸了,鐵鏈勒得他臉色烏紫,驚駭地看着秋歌,他站於原地,居然絲毫沒有要施救的意思。

    這是他的兄長!

    當他幾近絕望的時候,秋歌突然揮手,銳響伴隨着寒光,尖嘯而來,直直地釘入絕瞳的眉心。

    絕瞳的力氣戛然而止,侍衛們上前去,七手八腳地想把他的手臂扳開,可惜怎麼扳都扳不動。

    秋歌這才緩步上前來,緩緩擡起手指,滑過他的眼皮,低聲說道:“你要求死,何苦一定要我動手,害他們會更恨我。”

    絕瞳瞪得大大的眼睛終於合上了,頭無力一垂,兩滴血淚從眼角滑下,眉心被細鏢穿過的地方,殷紅地開出一朵血花,血珠往下蜿蜒,一滴,一滴,打落在他的胸前。

    “厚葬了吧。”秋歌轉過身去,有氣無力地說了句。

    身後一陣雜亂聲響,他只緩步到了那間顏千夏住過的屋子裏,仰頭看着窗口上懸着的風鈴,小聲說道:“你們只是想做逍遙夫妻,那走了就別回來,我們不要做敵人。”

    淡淡光華透窗而入,珍珠臺已築起大半,苑棲墨站在珍珠臺邊,目光冷冷地看着秋歌。

    雙生兄弟,原來一直有這麼遠的距離,他們生份,疏離,甚至找不到雙生子應有的心靈悸動。

    簡直,比陌生人還要陌生人!

    入夜。

    秋歌和苑棲墨皆已換上黑袍,身上用金粉畫出符咒,月光落在符咒上,冷森森的光,殺氣騰騰。

    祭祀用的三對童男童女已經架上高臺,這都是他們從民間抓來的符合祭司生辰八字要求的孩子,不過三歲左右,等會兒用來喂龍。

    他要龍牙染血,打開殺性,受他所制,殺戮天下。

    此時有一名女童已然甦醒,見到自己被捆於高臺,不由嚇得大哭起來。

    “皇兄,請。”苑棲墨側過身來,畢恭畢敬地請秋歌登上高臺。

    秋歌掃他一眼,輕提袍擺,穩步登上珍珠臺。

    一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顆珍珠,折射着月光,輝煌動人。

    六條小龍臥於珍珠臺下,在血符咒和珍珠臺的雙重刺激下,正痛苦掙扎,哀鳴不止。

    “拿劍。”

    他一伸手,隨他上來的苑棲墨便捧上了喚龍挽花劍。

    銳利的劍鋒割破手指,血染上刀刃,血腥氣陡然瀰漫開來,在掙扎的龍聞到了血腥味兒,在地上扭動得更加厲害,侍衛們都恐懼地往後退去,生怕被龍一口吞下。

    苑棲墨也退到了珍珠臺的最邊緣處,一副隨時準備跳開逃走的神情。

    只有秋歌,鎮定自若地舉起了劍,劍上的血在劍鋒上游走,驀地全都滲進了刀鋒之中,像是被刀中隱藏的魂給吸光了一樣,月光照在刀鋒上,森冷冷的光向四下散開,他腳下的珍珠臺陡然光芒大漲,把他和苑棲墨完全籠罩在了裏面。

    只眨眼的功夫,那劍就呈現出了血紅色,就如同吸飽了血的妖。

    他低下頭來,口中唸唸有詞,高舉起劍,往正在哭啼不止的小孩胸口扎去……

    一聲銳響,劍鋒在距離小孩三寸的地方被擊偏,一道身影如黑色巨鷹一般,銳利撲下,長 劍刺向他的胸口。

    “慕容烈!”秋歌臉色驟變,染血長劍在空中劃過一道血弧,迎向慕容烈的攻擊。

    “你爲什麼要多管閒事!你帶她走不就行了!”慕容烈的功力在秋歌之上,他只能全力以赴,又劍劍直擊向慕容烈的死穴。

    “你明知道她需要龍珠!”慕容烈忿然反擊,人高高躍起,長劍從秋歌頭頂刺下。

    “來人!”苑棲墨大喝一聲,侍衛們從四周圍過來,長弓箭挽起,箭箭滿弦,只待一聲令下,便要將慕容烈射成刺蝟。

    “嗨,餵你們喫點毒藥,大家都快活一下。”

    顏千夏的聲音在半空中清脆響起,有濃煙陡然瀰漫過來,扭頭看,只見她正往篝火裏丟烏黑的藤草,手中還拿了片大芭蕉葉子,用力扇風。

    趕製藥已經來不及了,她只能和慕容烈匆匆採了些有劇毒的藤草,薰也要薰死他們!

    她擅毒的名聲在外,侍衛們心中膽怯,先不管這煙霧能不能傷到他們,此時都只覺得害怕,手裏的弓箭便垂下了,紛紛手掩口鼻,屏住呼吸,在煙霧裏亂竄着。

    “毒死你們這些混蛋,我讓你們殺小孩!”顏千夏罵着,又丟了大把的毒草進去,扇得更用力了。

    “顏千夏!”苑棲墨快速用帕子矇住口鼻,手持長劍向她衝了過來。

    “別喊這麼親熱,我和你不熟!不過你若向姑奶奶求饒,姑奶奶高興了,還會賞你顆解藥,讓你死得痛快些。”

    顏千夏繞着樹,躲着他的刺殺,言詞更刺激到了苑棲墨,步子更快,二人你追我趕,好幾次都差點刺到了她。

    “慕容烈,顏千夏,你們看看這個!”

    苑棲墨突然停止了追逐,拎着長劍退開,指着另一端的方向大喊。

    顏千夏側臉看去,只見幾名侍衛推搡着司徒端霞過來了,兩日不見,這女人的模樣更加悽慘,顏千夏給司徒端霞的藥很有用,不過兩日,她的神智已漸清醒,能認出人來,可爲了讓她說出口訣,秋歌用了些殘酷的手段,此時她的意識又開始模糊,只軟軟地靠在拖着她的侍衛身上。

    “還不退開!”苑棲墨大步過去,一劍抵在司徒端霞的肩上,用力抵進。司徒端霞痛得慘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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