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暴君寵妃無度 >第285章 慘烈
    七道光,從他體內透過,又散成七道光,向身邊每一個人身上猛地衝去。

    “它們完全失控了!”

    顏千夏臉色慘白,緊拉住了千機的袖子。

    “你們快點下山。”

    千機用白玉琵琶勉強擋着彩光的猛擊,那龍幾度攻擊不成,已狂躁起來。

    只有秋歌,提着挽花劍,一步步登上了只剩下一半的珍珠臺,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情形。

    “皇兄,救我。”

    苑棲墨對着他大喊,一條龍已經從他體內穿過,帶着凌厲的光,把他的靈魂都撞得七零八落了,劇痛讓他倒在了地上,緊緊地縮成一團。

    池映梓和慕容烈只能勉強躲避龍光的攻擊,奔向顏千夏,三個男人把她緊緊圍在中間。

    從來沒有人想過,慕容烈和池映梓某一天會並肩作戰!

    七條龍已經毀滅了除了他幾人之外的每一條生命,此時已經狂怒地向他們幾人撲來。

    “千機,帶她走。”慕容烈側臉,低吼。

    “你們走,我來擋着它。”顏千夏衝上前,要攔住秋歌的劍。

    “一個都走不掉了!”秋歌舉起劍來,挽花劍鋒上滴着濃豔的血滴,目中全是殺氣。

    已不知是他控制了魔,還是魔控制了他。

    “皇上,皇上,我來啦!”突然,一聲莽莽撞撞的聲音傳了過來,只見一個渾身黑不溜湫的男人舉着一面金牌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權之楚?”看清來人,顏千夏一怔,這莽撞男人怎麼這時候闖進來了,這不是送死麼?

    “皇上,我依約送兵符和大吳國的玉璽來啦!”權之楚撲咚一聲跪下,在地上飛快地爬着,漸漸靠近了珍珠臺。

    “玉璽在何處?”秋歌低眼看來,長髮在夜風中亂舞,形似狂魔。

    “在這裏。”權之楚連忙從腰上解下了金色小包袱,高高舉起。

    “皇兄,救我。”苑棲墨得以喘息,也往珍珠臺前爬來,可秋歌看也未朝他看,只慢步下了珍珠臺,伸手接玉璽。

    就在此時,權之楚突然從玉璽下抽出一把短小鋒利的刀,用力刺向秋歌的小腹。

    “哥哥……”苑棲墨一聲低呼,用力往權之楚身上撞來,他已受了重傷,力道不大,權之楚雖然被撞偏,可小刀還是刺進了秋歌的小腹。

    挽花劍一偏,恰巧指向了苑棲墨,幾條龍瘋了一般衝向了苑棲墨。

    “哥哥……”苑棲墨又大喊了一聲,這已是他全身力量的凝結,秋歌的雙眼露出了短暫的迷茫,轉眼前眉心中的那道暗紅就更加明亮了,漸漸地泛出絕豔的星芒,繼續往高臺上走,再不朝苑棲墨看上一眼。

    龍從苑棲墨身上穿過,他被高高地拋到空中,又重重跌下,不停地抽搐着,卻又努力偏過臉來看秋歌。

    “哥哥……”他想笑,可是脣角揚起來,怎麼看,看麼像在哭,眼角有淚盈起,攸地滑下,滾到了地上,和血相融。

    不,他從來不想背叛這個哥哥,從小到大,父王就教導他,哥哥爲了國家一直忍辱負重,讓他一定要尊敬哥哥,輔佐哥哥完成大業。

    他從小享着榮華,哥哥卻遠離親人,扮作戲子,受人調笑,還要爲慕容烈出生入死,血雨腥風,他知道哥哥苦,所以自小發誓,一定要讓哥哥的辛苦不白費,成爲人上人,王中王……

    秋歌在名花流隱姓埋名,他也跟着父王四處忍聲吞氣,巴結權貴,以免周國滅國之災。只因國小民弱,他自小就知道忍能成事的道理,他細心準備一切,挽花劍、魏國寶庫的位置、全是他親手捧到秋歌的面前。

    可他沒想過分別太久,秋歌已不信他。

    他的手指動了動,似乎是想像小時候一樣,去拉住秋歌的袖子,讓哥哥教他念那首詩——寂寂花舞多,嚶嚶鳥言頻。心悲兄弟遠,願見相似人。

    他一直是秋歌的影子,可是他心甘情願,在他心裏,沒人能比得上秋歌,他俊逸,他聰慧,他付出,他完美。

    天下的王應該是他最親愛的哥哥,苑秋歌!

    爲了他,他願意流盡最後一滴血!

    可是,再也不能拉住他的袖子了,再也不能眼巴巴跟在他的身後,分別十五載,時光偷走了他們兄弟的情份,怎麼走,都靠近不了秋歌了!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秋歌,好像在盼着他走過來,拉拉他的手,叫他一聲小名,墨兒。

    龍還在咆哮,是在嘲笑他的無知無能麼?眼見哥哥一人不敵衆劍,卻躺在這裏一動不動,他應該先斬後奏,殺了慕容烈他們纔對的……

    不就是怕他

    生氣麼?

    果然,有情的人成不了這樣的大事!

    終於,最後一絲熱量從他體內流走,他的脣角凝固了一朵渴望的笑,眼中的光彩慢慢熄滅……

    還是,看不到大業得成的那天呵!父王,我累了。

    “棲墨!”秋歌捂着小腹,看着漸漸失去生命的苑棲墨,眼中赤色漸重,猛地揮劍,一劍刺向了權之楚,權之楚在地上打了個滾,那劍就刺進了他的大腿,痛得他慘叫起來。

    挽花劍吸了新鮮鮮血,龍變得更加邪惡,再不受秋歌的控制,開始瘋狂攻擊着在場的每一個人。

    權之楚被尾巴掃來,打進了珍珠臺底座,倒是暫時安全了,索性縮成一團,用力掩着口鼻,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他是依約前來送兵符和玉璽的,可更想做的就是見到慕容烈,他和幾位將軍已經商定好,擊退池映梓,要迎慕容烈回朝。

    可大家被山上的龍嚇住,停在半山腰中不敢上來,只有他這木頭不怕死,獨自前來,幸而侍衛們都被龍殺得差不多了,沒人理會闖進來的他,這纔有機會靠近秋歌,而慕容烈和池映梓,千機三人也因此得到了一線生機。

    “他已入魔,奪挽花劍!”池映梓猛地躍起,如利箭,疾刺向秋歌。

    小白也騰雲而起,攔住了要衝向他們的幾條巨龍,它巨聲咆哮着,威脅着幾條魔性大開的同伴,小紫是唯一一個魔性最淺的,在它的威嚇之下,退了一些,可是小藍卻魔性陡漲,狂嘯着衝向小白。

    六條龍將小白圍於其中,用力嘶咬,閃電滾滾中,巨大的鱗片不停跌下來,龍血像一場雨,飛落大地。

    “它們已經不受挽花劍操縱,現在必須阻止它們,否則它們一衝出魔宮,你我將終生負疚!”

    慕容烈放棄了和秋歌爭奪挽花劍,從地上撿起長弓,搭起三支長箭,滿弦射出——

    幾人之箭,能耐龍何?

    不過觸到鱗片,便斷成幾截。

    慕容烈再度搭箭,挽弓射龍,這一回,他惹怒了其中一條,猛地扭頭,燈籠大的眼睛噴出怒火,龍身在天空中游出一道火光,往慕容烈的方向猛衝過來。

    “阿烈。”顏千夏想都不想,猛地向他衝去。

    可慕容烈怎麼會讓她擋在自己面前,伸手就把她推開,任那龍化成金光,穿胸而過,五臟六俯如同被烈焰灼燒,痛苦不堪,他勉強支持身體,再度拉開弓箭,對準龍的眼睛,又射出一箭。

    這明明是自不量力,可他卻要逆天而行,與龍相爭,明知不可爲而爲之。

    是,他可以憑自己的一身武藝,趁機逃離,可是他若逃了,他還是慕容烈嗎?不做任何事,而看着龍成大災。

    顏千夏悔極了,她寧可熱成一灘水,也不想尋找龍珠。

    “舒舒,用我的血!”突然,一聲厲呼響起,她轉頭看去,只見詠荷姨娘摻扶着久未下山的輕歌夫人,蹣跚出現在視線裏。

    “婆婆。”她奔過去,扶住輕歌夫人。

    輕歌接過詠荷姨娘遞來的刀,用力劃開手腕,自己大口吮了一口,朝撲過來的龍噴去,那龍被血滴噴上,立刻往後縮去。

    “舒舒,你的血也可以,它們害怕女人的血。”輕歌急喘着,把刀遞給顏千夏。

    放幹她的血她也願意啊!

    她咬牙,用力扎 破手臂,學着輕歌夫人,大口吮了,往正在攻擊慕容烈的龍身上噴去。

    龍身猛地一抖,瑟縮地往後退去。

    “都回龍珠裏去!”她怒吼着,舉着淌血的手臂逼近龍。

    聲聲低嘯,龍的眼睛盯着她流血的手臂,身體漸漸縮小。

    “不許回去!”秋歌見狀,立刻又用挽花劍劃破自己的身體,讓挽花劍的血光更重,那龍又振奮起精神,撲向了慕容烈。

    “婆婆,它們不怕!”顏千夏急了,扭頭問輕歌。

    輕歌夫人臉色愈加慘白,她閉上了眼睛,突然舉起了手裏的利劍,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姐姐!”詠荷大駭 ,猛地跪到了她的面前,抱緊她的腿,連聲說道:“姐姐,你不能這樣做!”

    “我從未給過兒子什麼,一生又活得這樣痛苦,你讓我去吧,他在下面已等了我太久,我也應該去見他了。”

    輕歌說着猛地把刀刺進了自己的心臟,又忍痛,猛地拔出……鮮血如同泉一般涌出,她仰起頭來,看向正被龍攻擊的慕容烈,想喚一聲,卻失去了最後一絲力氣。

    她以爲引導他們上山,能讓他們得到最安全的棲息地,可是沒想到引他們進了死路,她沒給過兒子一天的母愛,又怎麼能眼睜睜看他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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